这场煎熬持续了三个月,虽然谢言笙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进展,可是也让敌人狠狠的难受了一把。
李北辰是算算日子,觉得差不多了就准备走的,耶律容从来关不住他,只是这次耶律容预判了他的预判。
还没等他走出去,他就先过来了,手里拿着酒,这些日子对他也一直是好生招待的,说实话他一直很钦佩李北辰,十年过去他还是没有变。
“李大人这儿子比你还要难缠些,想来也是你教子有方的原因。”
“王爷既然知道我父子不好招惹,何必又要蠢蠢欲动,要不是你再三挑衅,我相信言笙是不可能气急杀来的。”
耶律容不以为然,“李北辰我败给你两次了,我不信这次还能败给你,我告诉你,你们来这几个月,确实损伤我不少,可是你们也没讨到便宜,再打下去不一定是谁输谁赢呢!”
李北辰缓和几分语气,“你就一定要这样吗?你明明知道,你的野心不可能实现,我们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厮杀才行?”
耶律容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李北辰你是了解我的,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收服中原,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所以我不能错过,也不可能放手,我告诉你,我和你儿子绝对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你就拭目以待的等着我的胜利吧!”
“你胜利不了的,你也收不了中原,是因为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才劝你的,收手吧!你去看看外面横尸遍野的尸体,那都是你的百姓,你去听听他们的声音吧!”
“李北辰,大丈夫做事儿当然要有所牺牲的,我不会退让,要退也是你们退,我说了,只要你把你国最宝贝的公主送来和亲,我可保咱们继续相安无事
。”
李北辰眸子到底是冷了下来,“你休想。”
耶律容笑了起来,“果然,你们的短板就在这儿,李北辰我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们早晚有一天会把她送来的。”他走近几步挑衅道:“我还听说,这玉儿公主有八分似令夫人,我只是想想就觉得欢喜。”
“耶律容……”
李北辰是极力控制了才没有一拳挥过去的,他知道这次他和谢言笙都是轻敌了的,这耶律容准备了十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一些。
他并不怕他逃出去,这就说明他有相对准备,本来以为他把大量兵力聚集,言笙下一步会很顺利,可是现在看到谢言笙寸步难行,就知道他的判断是失误的。
军营里。
大春一筹莫展,“皇上,我们粮草药材都不够了,再这么下去根本无法向前了。”
就算敌人不来打,他们就能把自己拖垮了。
“没事儿,京城那边已经在安排了,我们再等等。”
“可是谈何容易,耶律容已经四下拦路就是为了防止咱们的粮草到来。”
谢言笙也是难受,只能道:“大春就辛苦你带一队人马去接应着,记住一定要先保重自身安全,如果实在运不过来,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我们还能想什么办法?皇上,不如我去跟他们拼了,说不定你们还能再往上一步,总比这样坐以待毙要强。”
“你也想用李北辰那招?你以为敌人都是傻子吗?三番两次的用同一招数,他们还会上当?”
“那怎么办?”
“先带人去看看粮草,如果粮草送来,我们也不必这么被动。”
“是。”
又过了三天,大春才回来,去的时候一队人马,回来就只剩两个人,是大春亲自推着粮草回来的,他一身是伤
,用毅力撑回来的,看到有人来接应他才敢倒下去。
不看别的,就看他身上几处的致命伤就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他早就说过,让他以自身为主,可他终是不肯听话。
粮草车上还有个人,也是一身是伤的躺着,他也只是吩咐大夫给他救治,只是大夫才进去把了脉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皇,皇上,那……”
“怎么了?伤的太重?没关系把给朕备的药给他用,务必把人救回来。”这都是给他拼命的人,他当然要救了。
“不,不是的。”大夫喘了口气才道:“是,是女人。”
“女人?”谢言笙皱了皱眉头,起身去了房间,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穿着的军服却是不是很合身,帽子掉了,所以头发的散落下来的。
脸上都是伤,胸膛还有血在往外淌着,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锦瑟?”
怎么会是她?
方才在车上他就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当时只顾担心大春就没有多想,没想到是她?
他有些激动,“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她给朕救回来,快……”
“是。”
大春的伤更重一些,锦瑟也好不到哪里去,谢言笙是两下跑着查看,最后干脆把两人放在一个房间救治。
到底是大春体格好一些,他先醒了过来,道:“皇上,我们朝中派来的粮草根本无法靠近,是萧掌柜捐献的粮草送了过来。”
他本来就是商人,如果借助商人的身份自然是能混过来的,不过最后关键时刻还是被发现了,还好大春去的及时,虽然有损失,可好歹粮草保住了,锦瑟也保住了。
谢言笙看着她,眸子暗沉,“她怎么那么蠢,这地方岂是她能来的?”
“皇上,她身上和后背均中了剑不知道
能不能挺过来?”
“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朕已经把最好的药都给她用了,她必须醒过来。”说完又看向大春,“你也要快些给我好起来,朕还等着和你一起上战场厮杀呢!”
“皇上放心,不看到胜利属下绝不死。”
他还要保护皇上,他还要替他守边关,他当然不能轻易的就死了的。
谢言笙点点头,“朕就知道,你一向不让朕失望。”
可是这话刚说完大春就又昏了过去,大夫来查看也只是摇头,“皇上,曹将军伤的实在太重了,老臣并没有把握。”
他是真没把握,回来时候就剩一口气,加上失血过多,又伤到脾脏,能勉强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我告诉你,必须给我治好他,要不然朕要你命。”
大夫急的一身汗,这个真不好治,只能说醒过来一次,那就是回光返照的。
这边大春还在危险,另一边锦瑟醒了,睁开眼看到言笙她还是笑了,“没想到民女还有机会见到皇上?”
“你真傻。”
她才不傻,知道他上了战场她每天都煎熬,后来接到师父的信,说需要送粮草,她二话不说就来了,她就想,哪怕是死,只要能就他一面就是值得的。
“大春他没事儿吧?他都是为了保护我,是我拖累了他。”
她眼睁睁看着他中了好几剑,她眼睁睁看着衣服被染红。
“他答应了朕一定会醒来的,你放心。”
怎么放心?根本就没法放心,他就这样守着,连眼睛都不敢合,可是后半夜大夫还是带来了不好的消息,“皇上,曹将军他怕是撑不过今晚了,老臣真的尽力了。”
他捧着官帽,就等于是把项上人头交给皇上,就等于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不行,你必须
给朕治好他,必须……”
他快步走到大春床前道:“大春你答应朕的,你说你不会死,你说要替朕守着江山,你不许说话不算数,大春,你听到了吗?”
可是,床上的人没有回应,而且变得越来越安静,就好像已经去了一样,“大春,朕命令你起来。”
太医在旁边颤颤巍巍道:“皇上,没用的,曹大人伤了脾脏,根本无能为力。”
“胡说,你胡说……”
谢言笙是有些疯了的,他绝对不让大春出事儿,绝对不能。
这个时候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是李北辰,耶律容那边本来就困不住他,他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他没有时间同他们说话,只上前检查了大春的伤势,然后把太医叫到旁边,跟他说了什么谢言笙是没听到,反正门被关了,几个时辰后,李北辰才和太医一起出来。
还好他在现代学习了不少东西,大春这情况只能手术,太医开始不敢,可是由李北辰在旁边指挥他也慢慢放开了。
手术很顺利,大春的命应当是保住了。
谢言笙听到这个消息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你回来是有什么计划?”
“嗯。”他顿了顿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我要你回去,仗我来打,你也看到了,耶律容想要的对手从来都是我。”
“这就是你这些日子想出来的计划?亏得我还幻想过你有出其不意的法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言笙,你就听我一次吧?就这一次,耶律容他准备了十年,不是一一朝一夕就能胜利的,我可以留下来和他比耐心,我们慢慢打。”
总有他受不了的时候。
“我从来没想过一朝一夕就能取胜,我本来也没有着急,这场仗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