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押着被抓的土匪浩浩荡荡回京,一路上不少百姓冲囚车扔烂菜叶子,百姓是很透了这帮没人姓的土匪了,如今总算抓到能不好好泄愤吗?
人自然是暂且被关到宗人府了,大春也是第一时间来复命,谢言笙心情极好,特意在宫门口相迎。
不等那些礼节,谢言笙急忙把大春扶起来道:“走,先去御书房,慢慢说。”
大春点点头跟着谢言笙一起到了御书房,一进门,等着所有人退下,他才开口道:“皇上,这个土匪头子确实有很硬的后台,如今就算是抓到了,只怕一时也无法将他绳之以法。”
谢言笙听笑了,“呵!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后台,能让这种人无法被绳之以法,你倒是说说。”
就不信了,在当今的天下,还有人有这种本事?真是可笑!
“他的后台就是皇上您呀!”
谢言笙显然愣了一下,“这么说真的是熟人?而且是朕很熟悉的人?”
“皇上料事如神,确实是熟悉之人。”
“是谁?”
“李云郎,他就是土匪头子,这些年也一直仗着皇上的势让周围官员不得不有所顾忌。”
所以才造就的他更加有恃无恐。
谢言笙重重的拍响案几,怒道:“竟然是他,果然从小就坏的人,长大是很难改好的。”
“所以,皇上应当如何处置?”这人绝对是个烫手山芋,若是处置的轻了民心不服,若是处置的重了,难免会被人说是忘恩负义。
他本家是李家的,这是无可厚非的,就算只是抚养关系,可是一旦处理不当,就会落人口实,当时知道是李云郎,他就打算一刀要了他的命,免得皇上为难。
可偏偏那李云郎说他手里有叶青罗和李北辰的线索,他非要见到
皇上才肯说,大春自然知道皇上和公主为了父母的事儿有多伤神,所以就没耽误的把人带回来。
大春道:“皇上如果为难,属下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意外消失,您放心绝对不会让皇上背负到任何不好。”
“你能让他活着回来,怕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大春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毕竟官府去剿匪,直接手刃了顽固抵抗的土匪头子,这本身就是再正常不过的。
到时候人都死了,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百姓安然了,就没有人在意那么多了。
“是,他说他手里有张地图,可以让皇上找到父母。”
“这话你也信?”谢言笙本身就知道自己父母在哪儿,又怎会信他的那些鬼话?
“可是他拿了青罗婶子的贴身玉簪,那是北辰叔送她的礼物,她向来都不离身的,他手里却拿着。”
大春是知道这簪子的,也确实看了是叶青罗的没错,上面的刻字还是出自李北辰之手,这绝对不会有假。
“还有呢?”
“还有就是一些北辰叔的字迹,不过这字写的很乱,我看不懂,却确定是北辰叔的笔记。”尤其是那上面的墨水程度不超过半年,也就是北辰叔写了没多久就被他偷来了,那他肯定就是知道下落的了。
有了这些,大春才毫不犹豫的押着他回来的,比起他的命,他相信皇上公主更想知道一个结果。
谢言笙看着那些字,再看看手里的簪子,眼里到底是有触动的,“去审,一定要把他知道的全都审问出来。”
大春摇摇头,皇上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抓到没多久他就已经严刑逼供了,可是那李云郎得知那个真相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所以死也不肯说,况且他也知道他不会让他
死。
“朕就不信,他皮就那么厚?”
“你知道想活着的意志力能让人变得十分强大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早晚被抓的,他早就等着这一天的,所以他的嘴一定会死死咬着。”
谢言笙看不惯着他,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要挟,“就把他扔进宗人府,让人好好招待,等过几天再问也不迟。”
他都等了十年了还会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不成?他不是皮厚吗?那就在哪儿好好消磨消磨。
“是。”
公事办完了,谢言笙才道:“你去看看玉儿吧!她一直惦记你,如果看到你安然,她也就放心了。”
听到公主计挂他心里自然高兴,“公主她还好吧?”
“好不好的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话一说大春就更急切了,他预料公主肯定是不那么好了,否则皇上也不会这样说话。
等他匆匆来到公主寝宫时,就看到她被娅茹扶着锻炼走路,他心口一慌,急忙上前询问:“玉儿,你这是怎么了?”话出觉出自己的失礼,“公主,属下冒失了。”
“大春哥,你回来了?我哥说你这两天到京我还以为他骗人呢!没想到你真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只是公主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脸色阴沉,满是关切。
“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经快好了。”
那庸医非要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害得她一直躺在床上静养,这腿也就恢复的格外慢了一些。
“不小心能摔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预备问旁边穿着丫鬟衣服的娅茹,结果这几次又犯花痴了。
要不说这宫里就是好,随便抬抬眼就是俊男美女,她又犯病的上前问道:“这位大人是?”
玉儿介绍道:“这是和我一起
长大的大春哥哥,他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不过皇兄说他需要过度,所以就暂且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哇!公主的侍卫都这么帅吗?”
看到这丫鬟没有规矩大春不悦的皱皱眉,玉儿见状急忙解释道:“这是我的朋友娅茹,我哥特意允许她来陪我的。”
她这么一说大春才缓和了几分,他道:“看样子我没在家的日子,公主身边发生了不少事儿?”
娅茹嘴快急忙接话道:“那可不是,玉儿在山里差点找不到,当时可把我们吓死了,最后还好没事儿。”
“什么?公主进山了?”
玉儿无奈她是真拦不住娅茹,这边还没等她解释,另一边娅茹就又开始了,“可不是进山了,就因为我一时疏忽她就一下不见了,那山里呀特别凶险,我当时都吓哭了……”
她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个清清楚楚了,大春是越听眉头皱的越深,看着娅茹的脸也越来越气恼。
玉儿急忙解释:“不是那样的,当时是我执意要进山的,和娅茹没有关系,我就是贪玩。”
“什么?”娅茹大嘴巴道:“你才不贪玩儿呢!,开始执意不去还是后来……”
“后来突然就想玩儿了,娅茹你帮我拿点水好不好?我渴了。”她赶紧打断她,生怕她再说就露馅儿了。
然而这丫头的大嘴巴可不会因为她打断而放弃,“好,来喝水。”凉亭石桌上本来有茶水,她倒了递过去,不等玉儿一口水喝下就又道:“不过你那天真的不是因为看到萧掌柜的才突然要进山的吗?”
“噗……”水呛了娅茹一脸,她真不是故意的,这丫头真的是一点眼力见没有,都三番两次的打断了,她还是非要说不可。
果然大春的脸色更
加不好了,冷声问道:“你又见到他了?”
她低低头,“他正好路过,我不是有意见他的。”
“可是见到了就忘了所有的承诺了是吗?”
她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大春哥,你一路归来也累了吧?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小菜好吗?”
娅茹还是没眼力见道:“玉儿,你果然和萧掌柜是认识的,你们……”
“我们只见过一面而已。”玉儿已经撑不起笑容了,扯着嘴角道:“娅茹,要不然你回宫给我那件衣服,我有些冷了。”
“冷了?行吧!我去给你拿。”
好不容易支开了娅茹,玉儿才交代道:“大春哥,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儿了,我和他说清楚了,他也给了我答案,我想我该死心了。”
“他,给了你答案?”
她点点头,并不想隐瞒大春,“那天我说了,如果我没有任何希望,就让他不要管我死活,然后他走了,没有回头,一直没有。”
她都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的狠心,可也正是因为她的狠心,让她更加清醒,让她更不敢再痴心妄想。
“玉儿……”
她不等他安慰的话说出口就故作轻松道:“没关系的,皇兄说了爱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我没什么可遗憾的,至少我勇敢过了,以后不想了。”
大春到此刻才有些原谅萧景容,他真的做的很好了,没有给玉儿任何遐想空间,这是好事儿。
又是没等他开口,她又抬起了头,“我已经想好了,就嫁给皇兄看好的哪位榜眼,皇兄说他家世清白,为人和善,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相信他。”
“公主,婚姻大事儿岂可草率?”
“没关系了,都没关系了。”
如果不能是他,那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累了,不想再为此事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