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给他赏钱让他娶媳妇儿的,如今伤成这样,她实在过意不去,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多给点钱了。
玉儿这边生气,谢言笙这边也没好哪儿去,他让人去看过了,伤的不轻,如今已经高热了,听太医的意思,如果撑不过去,估计是……
他脸上没多大表情,“让太医尽量治疗,如果实在不行,就好好安顿他家里。”
“是。”
一个身边看守的人,做出带公主偷偷出宫的事儿,他若不严惩,怎么能在宫里起到震慑作用?
只是可惜了,他还挺欣赏他的功夫,加上他总是能在他身上看到几分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感觉他们以前就认识一样。
三天过去,底下公公来问话,“皇上,上次重罚的侍卫陈子春伤情加重怕是不好了,老奴是不是要通知他家人,并且进行安抚?”
总是要让人家一家人见上最后一面的吧!
“嗯!”谢言笙没有太眼,正当公公要退下之余,他突然重重放下奏折,公公一惊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当初叫他进宫他也没去问他名字,只想先考验
考验再说的。
公公愣了愣,“是,是叫陈子春没有错呀!”
他以为他报错了名字了。
谢言笙突然激动了几分,“他住在哪儿?”
“城外一座小民房里,听说他家境是不怎么好的。”
“带朕去,现在就去。”
“皇上,不可呀!”
“少废话。”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对呀!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熟悉,他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五十大板,他觉得他是可以撑住的,怎么就……
深夜,谢言笙来到大春床前,他身边只有一位曾经友人照顾,听说他们原先是一起在城门口当差的,如今他才调进宫却成了这样。
那位二十出头的男子看到来人,虽不知身份,可看气度也觉招惹不起,于是只得退在门外,本想偷听,可是跟来的随从并没有给他机会。
大春在昏迷着,伤口处也溃烂严重,他看着实属难受,于是叫来太医,“你就是这么治病的?”
太医满头大汗,他没想到皇上会来,本以为就是个小侍卫,也不怎么上心的。
他颤颤巍巍回道:“微臣,微臣尽力了。”
“废物。”
他吩咐旁边的公公,“叫冯太医来一趟
。”
“是。”
冯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他是专门负责皇上身体的,一般找他看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可是这次皇上竟把他叫来这么寒漏的民房里。
虽然也有疑惑,可是还是没敢懈怠的好好查看伤口,进行诊治,等初步判断清楚了,才和皇上道:“这伤口是用药不当所导致的感染,微臣看着是需要踢出烂肉才有望治好了。”
“怎会用药不当?旁边的太医更慌了,皇上明查,微臣开的药绝对没有问题的。”
冯太医也看了方子,确实中规中矩没有问题,加上这侍卫的身体素质,要是真照着方子用药,应该会好的,怎么……
他瞥见一旁包药的纸,鬼使神差的捡起来闻了一下,“果然,就是擦的药有问题,这里面放了导致伤口溃烂的腐蚀药物。”
“查,给朕查清楚。”
他们在院子里查案,冯太医在里面继续治病,其实这案子查起来不难的,这地方能接触到大春的人不多,太医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照顾他的人。
那人到底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尤其被押到谢言笙身边,瞬间就被他的气场吓到,“我,我就是看他轻易进
了宫所以才会心有不平。”
他也看了三年大门了,他也想进宫,可是花了那么多钱,找了那么多关系,却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可是这个陈子春,他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被选进宫,他怎么能不气,说实话看到他第一天当差就被打成这样,他心里是欢喜的。
本来他也想好好照顾他的,偏偏宫里送来了那么多金银首饰,那是他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财富,所以就想着如果陈子春死了,那些不就都是他的了吗?
这个念头让他终归迈出了可怕的一步。
“送去宗人府。”
“饶命呀!饶命呀!小的知错了!”
他死也不会想到,面前的人竟然是当今皇上,而他更不会想到陈子春和皇上之间的那样渊源。
伤口处理好了,谢言笙还是进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在昏迷着,他只道:“大春,你早就认出了,为什么不说呢?朕不管,你,必须给朕醒来,这个世界上和朕有关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朕不许你有事儿。”
宫里。
玉儿自然也是知道了大春的伤情的,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被她连累的侍卫,她心里难受,闹着要
去看看。
谢言笙也想着大春的身份,所以就破天荒的同意了她,不过是由飞燕陪着一起的。
玉儿来的时候,大春已经经过冯太医救治了两天了,他人已经醒了,皇上本来想来看他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相认了对大春恢复不好,所以他还是没来。
如今叫玉儿来看看也行,也能让他放心一些。
“你没事儿了吧?”
大春撑着力气想坐起来,可是伤口不允许,玉儿也一把按住了他,“别动,好好躺着就好。”
她特意让御膳房炖的参汤,亲自端过来喂他喝,“这个可补了,你多喝点才好恢复,你放心,你是为了本公主受伤的,我一定会给你讨个说法的,皇兄他实在是过分。”
错的是她,而面前的人是替她受过,她如何能够不自责?
“公主严重了,皇上他并没有罚错,是属下办事儿不周。”
“行了,你就别说了,就是本公主连累了你,今天我给你带了很多补药,你慢慢吃,到时候我求皇兄给你升官,一定弥补你受得伤。”
只有这样她心里愧疚才能少一些,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连累别人,尤其是连累的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