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罗安排秀珠帮忙卖凉粉,这丫头本身手脚也算利落,做事也不用她太上心,倒是大春娘怕秀珠心情不好,所以一直多加照顾着。
不过,这店里忙起来,也确实顾不上什么坏心情,秀珠很快投入工作,叶青罗看着也算放心一些。
程家人也确实是不把她当回事的,她回来住了七天,程子禹才不急不慢的来接人,可想而知的他吃了闭门羹。
叶青罗说话也并不好听,“不知这位贵客是谁家的?是不是走错了人家,敲错了门?”
程子禹脸色立马涨红,“二嫂。我来接秀珠回去,她说回来看看爹,没想到回来了这么多天。”
“呵!这儿没你找的人。”
说完直接就把门给关上了,一点脸面也没给他留,说实话,她真看不起这种拿不起放不下的男人。
如果他实在忍受不了秀珠一起给他带来的伤害,那他大可狠下心,无论别人怎么劝说也毅然决然的去和离,那样她还敬他是个男人。
可是他这样一边说着接受秀珠,一边又各种冷落她,无视她,这种才是最可怕的。
虽然秀珠身上没有一道伤口,可是她明白她心里的绝望,那种无法发泄的苦楚,只有她自己
知道。
程子禹到底没有再敲门,李北辰看了看她道:“青罗,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么冲动的,怎么今天?”
“就凭他用了几个月时间就把秀珠折磨成那副样子,他在我心里就不算个男人了。”
以前对他的那点好印象全部都没有了,她看的只有虚伪无能的男人。
李北辰也没有搭理那个男人,对他来说对自家妹子不好的都不是好东西,他控制着不去揍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两天他们看着秀珠缓过来一些,才开口问道:“秀珠,我和你哥还是不放心,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说到那个家,她眼里就立刻暗淡下来,她苦涩的笑了一下,道:“自从我主动回去后,就好像和所有人都低了一等一样,家里的大人孩子都可以对我吆五喝六,这些其实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子禹他……”
“他,欺负你?”
他摇摇头,“不是欺负,是无视,他每天都不会跟我说一句话,甚至不肯多看我一眼,在外人面前他还会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可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就跟个冰块一样,冷的让我不寒而栗。”
她实在受不了就想回来透透气,结果朱彩霞还那
般阴阳怪气,还好二嫂回来,要不然她还是要灰头土脸的回去,还是继续忍受他的冰冷。
这和叶青罗猜测的一点没错,那个男人就是用冷暴力把人逼疯的,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很难修复的了,她道:“秀珠,你想好了吗?如果你愿意离开他,我和你二哥都会帮助你的。”
现在她手上缺可靠的人缺的厉害,如果秀珠想活出自己,那她也是可以拉一把的。
“二嫂,我只要在店里帮忙,你给我口饭吃我就知足了,我没有什么别的奢求。”
“不,你要有野心,你要有离开他也可以过得很好的野心,你还要有要回孩子的野心。”
几句话给了秀珠力气,“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秀珠,只要你敢放手一搏。”
她点点头,“好,有二哥二嫂,我便无惧无畏。”
有了秀珠的话,程子禹第二次找来,叶青罗就没把他拒之门外了,她把他请进来就把院子留给了两个男人。
面对李北辰身上的压迫感,程子禹还是有些惧的,可是这一天他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李北辰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尽力过来,既然实在无法修补
,那就和离吧!”
“二哥。”他有些失望,“我真没想到二哥会说出这种话,二哥别忘了我和秀珠是有孩子的,我们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
李北辰撇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孩子?你若真为了孩子就不会把他娘往死了逼?你说没想到我会问出这种话?可是我想问问,你想让我问什么?问你为什么把我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是问你怎样才能把她接回去重新过日子?”
“我……我已经在努力了。”
“不用了。”李北辰打断他,决绝道:“我自认为我妹子还没有差到让人如此难以忍受的去接受她?你不爱她,我们爱她。”
“二哥……”
“别这么叫了,要是还算个男人就把和离书写好拿来,多余的话我也不同你说了。”
“……”
他知道这次他们彻底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他终于解脱了,以后再也用被家里为难,被她为难。
本就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若说办手续也是快的,谁知偏偏他父母还咽不下这口气跑去店里恶心秀珠。
“听说你要和子禹和离了,谢天谢地你终于可以放过他了,我们子禹这些年都快被你折磨疯了。”
秀珠不说话,她那后进门的弟媳道:“我们大伯那么一表人才,以后一定能找个更好的,倒是大嫂可就难了。”
大春娘实在看不惯这么欺负人的,便上前一步道:“秀珠是难,能从那种地狱家庭逃脱也是幸运,至于以后嫁人难不难我们现在也不好说,唯一能确定的是肯定比你嫁的小儿麻痹强点。”
“你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呀!也不知道这世道怎么了,为了钱嫁给个废物都能出来嘚瑟了,真是……”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来呀!我怕你不成?”
大春娘可是不惯着她们的,本来今天就是她们主动上门挑衅的,如今秀珠也要和离了,那就和这家人在没关系,所以她也就不必顾及什么了。
程家人气的咬牙切齿,尤其是秀珠那个能作怪的弟媳,如今整个人也就差一口气就要倒下了。
秀珠一旁看着也没有半点要上前阻止的意思,她只觉得大春娘说的实在太好了,这些话她生气时都总是说不出。
这两年她嘴也确实是越发的笨了一些,她记得以前她也和大春娘一样心直口快无所顾忌的,可是这日子总算是将她彻底消磨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