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昔皇后也是才刚知道此事不久,虽然没有仔细的打听,但皇上那里既然能有自己儿子的画像,她就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很明显是小清遥那孩子提前知道了风声才及时给予了反击。
如今看着跪在面前痛哭流涕的云月,甄昔皇后心中一片冰冷。
斗的时候恨不得将她的儿子置于死地,斗不过的时候便想着来装可怜,想得倒是挺美的。
但也仅限于想想。
“云月你也是瞧见了,此次事情不单单是牵扯了三皇子,就是太子也是卷在其中的,本宫身为太子妃的母后自然是要避嫌的。”甄昔皇后这话说的很明白,她都没有资格帮亲儿子说上一句好话,其他那些没有血缘的就靠边站吧。
云月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的意思,反倒是哭着又道,“母后有所不知,父皇为了此事也是怒火攻心的病倒了,母后是父皇的发气,这个时候母后不为了其他人,就算是为了让父皇宽心,也是要帮忙劝说父皇的啊!”
这话说的,要是甄昔皇后不出面,那就是不将皇上的安康放在心上。
甄昔皇后叹了口气,“云月你也知道,高祖早就是有规矩摆在那里,后宫的女子是不能过问
朝堂上之事的,虽然本宫与你说的一样,同样担心挂念着皇上,可高祖的规矩不是儿戏,本宫相信你父皇也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坏了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的。”
你搬皇上,本宫就搬老祖宗。
看谁能压得过谁。
云月没想到皇后娘娘真的能拒绝的如此彻底,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道,“儿臣自坏了高祖定下的规矩,但如今三皇弟被带去大理寺匆忙,儿臣想要送去一些被褥过去,母后既说规矩不可破,儿臣也不敢擅自做主,恳请母后陪同儿臣一起去看看三皇弟吧。”
云月这是在拿着皇后的话,给皇后施压。
话都是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甄昔皇后自是不能再推辞了,“既然如此,本宫便陪着你走一趟吧。”
“儿臣叩谢母后……”云月跪地磕头,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里,迸溅出了一丝精明的算计。
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并非皇后娘娘亲生,更知道皇后娘娘跟愉贵妃的平分秋色和水火不容,只要这个时候皇后娘娘露面去看望了三皇子,对于百姓们而言,心里就会狐疑此事是不是跟三皇子没有关系。
毕竟,若真的有关的话,皇后娘娘又怎么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
的儿子出面?
正如云月所想,皇后娘娘前往大理寺的消息一经放出去,所有的百姓们就是都聚集到了大理寺对面的街道上。
可云月想不到的是,皇后娘娘确实是走进了大理寺,也确实是让云月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被扔进大牢里面的百里荣泽,但就在云月跟皇后娘娘走出大理寺的时候,皇后娘娘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大理寺卿见此,连忙躬身询问,“不知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交代?”
甄昔皇后微微垂眸,脸上是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此事还需大理寺严审才是,不管真相如何,势必要将残害百姓的凶手缉拿归案!”
大理寺卿心头重重一跳,当即带着大理寺的人跪地领命,“谨遵皇后娘娘叮嘱,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正是站在街道对面的百姓们恍然一愣,原来皇后娘娘也不敢肯定三皇子不是凶手啊,不然刚刚又怎么会跟大理寺卿说那样的话?
不过看着皇后娘娘那刚正不阿的神色,百姓们也是肃然起敬,就算皇后娘娘不敢肯定三皇子是凶手,却还是来到了大理寺,这能说明什么,说明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啊!
云月看着不但没有给三皇子洗脱嫌疑,反倒是为自己
刷了一波好感的皇后娘娘,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可皇后娘娘已经答应陪着她来大理寺了,就算明知道皇后娘娘是故意的,云月又还能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说!
无奈回到月愉宫的云月,在将此事告知了愉贵妃后,自然是再次遭到了愉贵妃的一通怒斥,不过愉贵妃骂是骂,可等冷静下来了之后,也明白现在光骂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这次皇上只下令严查三皇子,而没有一并将太子召回,未必不是没有警告她们这边的意思,就算现在她们抓住了皇上的心思,但也绝不能如此消耗皇上的耐心。
“此事交给本宫来办,你无需再插手了。”愉贵妃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清楚,百姓们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这个无论她再做什么,只会让百姓更加怀疑和厌恶百里荣泽。
所以此事不能急。
如此一来,百里荣泽算是在大理寺住下了。
事情闹成这样,就算是皇上心里想要偏袒都是偏袒不了的,再加上大理寺办案一向严谨,所以不管愉贵妃那边能不能伪造出明百里荣泽清白的证据,百里荣泽一时半会是别想从大理寺出来了。
此番看似是百里荣
泽的罪有应得,可范清遥每每进宫去看望五皇子时,都觉得还是对百里荣泽太过仁慈了,不过百里荣泽此人一向心高气傲,如今这副局面,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最好的折磨了。
五皇子仍旧在凤仪宫昏迷着,体内的毒虽在一点点的排出体外,但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日范清遥从宫里回到西郊府邸,刚下了马车,就看见范昭迎了上来。
“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范清遥知道范昭一般都是守夜的,若没有大事,他绝对不会在这里等着自己,点了点头,便是带着范昭进了二门。
一进了二门,范昭就是道,“说来也是巧了,刚刚我帮老爷去城门附近的商铺采办,听闻有人正在城门口报着花家的名号。”
范清遥挑眉,“可有看清楚其样貌?”
范昭摇了摇头,“当时离得远看不清楚,而且人还是坐在马车里的,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范昭说的是女人,而并非女子。
足以见那人的年岁不会太年轻。
而既是年长还是女子,再加上再城门前报花家的名号……
除了那位素未谋面的表舅娘之外,范清遥还真是想不到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