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迦北犹豫片刻后,抬起头道:“爹,我和裴姑娘是真心相爱的!”
“住嘴!她可是个青楼女子!”贺子胥听了这话,更加恼怒。
“但她还没有卖身呐!”贺迦北据理力争道。
“她没卖你就买啊?”
“我们两个只不过,真的,真是,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我看你说话吞吞吐吐,语无伦次。我怎么能相信你啊?”贺子胥呵斥道。
这时,贺三夫人站起来,替贺迦北说话:“老爷,北儿他这么胆小,他真的不敢乱来,老爷,你就原谅他吧。”
大夫人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三妹,这种事,他就是做了,他敢承认吗?”
二夫人也接着附和道:“大姐说的是啊,老爷,你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找个大夫回来,验明他是不是处子之身,不就行了吗?”
“就是嘛!”众人纷纷应和。
“好,就这么办!”
没过多久,贺子胥果然请来了一位有名的大夫,替贺迦北检验。
大夫验完之后,向贺子胥禀告道:“依据我的检验,令郎还是处子之身,而且身体还算健壮,并没有什么所说的风流病,只是人瘦了一些。”
“我说的都是真的吧?”贺迦北吃力地从床上爬起,哑着嗓音道。
“闭嘴。那就有劳大夫了。”贺子胥转头看向大夫,叮嘱道:“不过,今天这件事情,你就只当没发生过。多谢了。”
说完,就命管家送客。
贺三夫人这时急忙求情道:“老爷,北儿啊,他记得您的教诲,他懂得洁身自爱,你就原谅他吧!”
又摇了摇正在穿鞋袜的贺迦北道:“北儿啊,快去向你爹认错,快去啊!”
贺子胥沉声道:“那好,听着,贺迦北,马上给那个青楼女子写上一封绝情书,从此跟她断绝往来,如此我就既往不咎。”
贺三夫人替儿子连连应道:“好好好,写,当然写了!马上就写。”
“不行!”没想到,贺迦北却一口回绝了!
“什么?”贺子胥闻言一怔,脸上的怒意更甚,喝道:“你再说一遍!”
贺迦北昂首挺胸地走到他面前,从容不迫地道:“我与裴道珠是真心相爱,男子汉大丈夫,我绝不能因为小小的困难就把她出卖。”
贺子胥哼了一声,道:“好啊,你若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今天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做个决断。以后再和那个青楼女子混在一起,你就不再姓贺!就别当我贺子胥的儿子!”
贺三夫人大惊失色,忙劝道:“老爷,你就收回成命吧。”
贺子胥语气坚定地道:“我说一不二,绝不收回。”
贺迦北道:“我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生出来的,所以我也一样,绝不收回。”
廖诗茵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这贺迦北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志诚种,佩服佩服!”
贺迦北看了一眼贺子胥,突然扭头便跑出大厅。
众人立即跟了上去,贺子胥指着他,怒喝道:“贺迦北,你给我听着,你今天要是跑出这扇大门,你永远都别回来了!”
贺迦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贺子胥道:“我不会走,也不会退缩。我只想证明给你看,我对真爱的决心有多坚定,我会在这儿长跪不起,三天三夜。”
他说着,便当场跪了下来。
“真是个胆小鬼。”廖诗茵瞥向贺迦北,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贺子胥毫不留情地道:“好啊,那你就跪着,三天三夜。三个时辰都嫌多了,我看你有什么能耐。”
他冷哼一声,掉头就走,贺三夫人想要上前劝阻,也被他喝止了:“你们全都回去,不要理他,不然我也对你们不客气!”
众人闻言,只好跟着贺子胥回到大厅,贺三夫人回头望了几眼长跪不起的儿子,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
几个时辰过去了,烈日炎炎之下,贺迦北仍跪在原地,而周围的下人似乎没看见他一般,扫地的只顾着低头扫地,剪枝的继续剪枝,都把他当成了空气。
贺迦北内心十分郁闷,喃喃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来理我啊?都不来鼓励我,问候我,支持我,难道我这一跪,还不够男子汉气概么?”
不多时,贺三夫人端了一碗凉茶过来,送到贺迦北的嘴边,道:“你啊你啊,先喝点儿水,待会儿,娘给你做点饭来吃啊。累吧?”
说着,又掏出丝帕来,帮他擦汗。
贺迦北道:“当然累啊,跪得好累啊。娘啊,爹他有什么反应吗?”
贺三夫人却苦笑道:“北儿啊,你就醒醒吧,我跟你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你还不清楚吗?要是你那几个哥哥来跪的话,或许还有用,你呀,我看就算了吧。”
贺迦北听了,撇撇嘴,固执地道:“不行,我还是要跪,我要证明给他看,我的坚定与决心,我不起来。”
“你给我起来!”贺三夫人无可奈何,打算用强,将他拽起来。
可贺迦北的脾气偏偏比驴还倔,说什么就是不肯起来。
“你!你,好,我不理你了!”贺三夫人气极,道:“我手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先走了啊。”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廖诗茵在院子里走着,京墨突然翻墙进来,对她道:“姑娘,贺迦北还在外面跪着呢!”
廖诗茵抱臂,撇撇嘴道:“真没用啊,他刚才还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愿意为心中的所爱抛弃一起,但是到最后他却跪下来,你说,他是不是窝囊废是不是很没用啊?”
“这个嘛......”京墨欲言又止。
廖诗茵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你心里想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今天这件事儿就不会发生了,对吗?”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这样想的。”京墨闻言一愣,连连摆手笑着否认道。
“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吗?”廖诗茵苦恼地揉了揉腮,道:“其实,他们的事情被广平王识破了,这好像跟我没关系吧?”
“对,没错!”京墨立马点头附和道。
“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有意想戳穿他的好事,对吧?”廖诗茵又看向京墨,问道。
京墨点头如捣蒜,道:“对对对。”
廖诗茵淡淡一笑,道:“算了吧,无论怎么样,我也脱不了干系。”
她说完,就一个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