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滢滢见状,轻轻碰了碰崔云灏的手肘,示意他别冲动,然后上前向凌苍福了福身子,莞尔一笑道:“管家,就不劳烦您老了。这采云院看起来挺大的,我们姐弟一人住一间房也就够了,彼此有个照应,还望管家成全,裴老爷要是问起,我自会与他解释的。”
凌苍闻言,发出一声嗤笑,抬起头道:“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管了,屋里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记得与我说下便是。”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崔云灏咬着下唇,眉头紧皱,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不高兴了?”楚滢滢瞥了他一眼,沿着脚下的石子路,往庭院深处走去。
崔云灏跟在她屁股后头,忿忿不平地道:“他说话阴阳怪气的,一副压根瞧不起人的嘴脸,如何高兴得起来?”
“既不高兴,就别去想它了。我们毕竟是寄人篱下,这种嘴脸以后还要经常看到,只有当我们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家看不起!”
楚滢滢经过一座花坛,顺手折了一朵金蝶兰,簪在她如乌云般蓬松的发际,笑着问崔云灏道:“好不好看?”
“好看!”崔云灏呆愣愣地点了点头,总算露出了一个烂漫的笑容。
从此,楚滢滢和崔云灏就一起住在了采云院,全府上下很快都传播开来,说他们是老爷多年故友的一双儿女,爹娘早早撒手去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这才跑到杭州来投奔老爷。老爷宅心仁厚,见他们俩怪可怜的,只好一并收留了,妥善安顿在府中生活。
下人们的窃窃私语,楚滢滢和崔云灏也都听得清楚,却是置若罔闻,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咋说咋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而另一边,裴道珠自从那天被裴文灿黑着脸训斥了一顿之后,更加嫉恨起楚滢滢和崔云灏来,一心想要将二人驱逐出府,可又怕爹爹责罚,不敢明目张胆地加以迫害。
正愁眉不展之际,他的亲哥哥裴景谦刚从书院放课回来,一进屋,就见她坐在床沿托着腮,露出十分苦恼的表情,便上前柔声问道:“怎么了?我的好妹妹,又是谁惹你生气了?快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报仇!”
裴道珠知道平日里哥哥比爹爹还更宠自己,于是就嘟着小嘴儿,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与他讲了。其间还不忘添油加醋,把崔云灏描黑成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裴景谦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握着拳头道:“居然敢欺负我妹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道珠,你放心,大哥这就找他们去,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说着,就撸起袖子,端出一副准备与人干架的架势来。
哥哥愿意帮忙,裴道珠心里自然是乐滋滋的,但一想到爹爹那一关实在难过,她又垂下了脑袋,蔫蔫地道:“哥哥说的容易,那两个人的父亲是爹爹以前的知己好友,恐怕会处处维护他们,他们若是把状告到爹爹面前,我们岂不是上赶着找骂挨?”
裴景谦听了,在她身旁坐下,捏着下巴细细思索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