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烨并没有头疼太久,就在众人准备迎接新生活的时候,引仙城突然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云雾不知何时遮蔽了天空,好不容易露面的太阳此时也躲在云层深处若隐若现。
见状林烨眉头一皱,赶紧让城内的众人先离开引仙城再说。
至于那些因为他在所以一直没敢路面的妖魔鬼怪也冒了头,它们比人族的感应更加敏锐,先一步就从引仙城内窜了出去。
等林烨带着人族城民跑出城的时候,地震也越发剧烈,天旋地转也不过如此。
而那些原本建筑精良的房屋,竟然在地震之中轰然倒塌。
尽管这些房屋原先是限制了城民们的枷锁,可现在看着它们尽数倒塌,在场的城民无一不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更多的,还是迷茫——现在连房子都没了,他们该何去何从呢?
正如桀苍和风正扬都曾问过林烨的:你擅自让他们回归自由,何尝不是在限制他们呢?你怎的就知道,这些城民们不想过那稳定安逸的生活呢?
不过林烨并未因此就怀疑自己的选择。
在法则崩坏之后,引仙城也随之崩塌,于是林烨在尘烟废墟之中回过头来,看向这群面露迷茫的城民:“诸位,引仙城如今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留下来重建城邦,届时我会想办法帮助你们重建家园,并且保证你们在重建之后,可以过上你们自己心中所想的生活。只不过……许多事情,只怕还要你们从头开始,建立新的秩序和生活方式,这可并不容易。”
在城池崩塌之后,他便已经想好了:既然这些城民如今并不具备形成一个独立社会的能力,那不如让他们以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重建家园。他看过了,在法则破裂之后,引仙城再也不是独立于引仙大陆之中的一个囚牢,已经与外界相通。
只是这也代表着,引仙城失去了结界的庇护,今后很可能和妖魔鬼怪少不了打交道。没有向忘仙城那般的宗门庇护,只怕到时不少人会陷入危险之中。林烨其实并不看好这个方案,不过也给了众人自由选择的机会,毕竟他们从出生起就被人安排,能够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太少了。只是他将这些利害关系先告诉了他们,也好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被人安排了一辈子,他们其实心性和心智都较为落后。
“还有一个选择,”林烨扫了一眼众人之后,缓缓道:“那便是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正如方才那位先生所说,引仙大陆之上除了引仙城之外,还有其他城池存在。若是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别的城邦看看。或许,你们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到一处安居乐业之地。”
当林烨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崔沐嫦等人都有些惊讶:要知道引仙城内残留下来的城民,少说也有十万左右。带着这么多普通的人族迁徙,这可是一项极大的工程。不仅要在路上看护他们,更要在抵达之后,确保他们能够和当地的城民和睦相处。而且,还得要对方同意接收才行。
不过好的是,这十万人之中,有起码四成的人原本就不属于引仙城。他们都不需要考虑,立刻便选择了回家。当然了,也有人开始表情尴尬地向身边人介绍起了自己的家乡。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方的遭遇自身也会同情,所以不少人都发出了诚心邀约。
林烨给他们留下了时间讨论和商量,转头看向了蜷缩在另一处的妖魔鬼怪们。
引仙城崩塌之后,这些妖鬼第一时间便从城池内涌了出来,不躲也不藏了,毕竟还是小命要紧。但是从引仙城出来之后,这些小鬼小妖的似乎也十分迷茫,竟然就在城外哪里也没去。
这会儿看着林烨朝他们走过来,明明都面露惊恐之色了,却也只是抱着脑袋蜷缩在原地。
人族被圈禁在此几百年,它们这些妖鬼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风正扬因为和它们同族,所以从未限制过它们过多的行为罢了。
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人鬼共存”的城邦,着实是可笑至极。
林烨走到它们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们:“年在你们这几百年来,都从未做出过害人之事,万界之中,本就该万物共存。这次破城,尔等虽然是妖族,但我也不会把你们当作阶下囚对待。现在我也给你们同样的选择,要么,重新建城,要么,自寻出路。”
这些妖鬼还是要比从出生就被困的人族城民要机智得多,它们毕竟还是有自理能力的,看林烨居然不直接让它们魂飞魄散,一个个的都激动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论。
尽管林烨并不会因为它们是异族就直接抹杀它们,可以不同种族,本身就会产生矛盾,林烨自然不放心让它们全部留下来。万一有城民原则留下来的话,两者之间只怕是无法和平相处的。
于是看一帮妖鬼争论不下,林烨干脆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样吧,刚才我听闻在引仙大陆之上还有一处专门供给妖鬼生存的鬼城。那里都是你们的同族,我想你们去了那里之后,可以生活得比在任何地方都自在。否则以你们现在的修为,无论是留下来自建城邦,还是流窜到别的城池去,都有可能遇到危险,如何?”
林烨并非强求,仍是给了它们自己选择的机会。
这时一个小心翼翼的鸡脑袋从妖群之中拱出来,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大师,您真的愿意将我等都送到安乐城去?”
这个鸡脑袋不是别妖,居然就是当初林烨第一次进鬼市的时候越到的那名妖物。
不过这时候林烨也想起来了一个人:幽姬。
大战之中并没有看到她,如今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莫非……
不过林烨暂且没去想她,而是朝着鸡精点了点头道:“那座城叫做安乐城么……你们放心吧,即便不送你们,我也是要去看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