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人悠然转醒。
一向强悍的体质,几次三番地在她面前倒下,纪悠悠有些情绪失控。
“你怎么回事,我都担心死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的下心。”纪悠悠看他苏醒,气不打一出来,既担心又哭着嗓音道。
这是理智的她,很少做出的举动。
她一向是隐忍而又可靠的性格。即使前世,她也很少这样情绪外露。
在课题组,她是十项全能的领头人。
在弟弟眼中,她是面面俱到的姐姐。
在师尊严重,她是极具才华的弟子。
可唯独在方勉之眼中,她是长不大的小姑娘。
她真的差点失去这个人了。
神识交融。
她比谁都清楚方勉之伤的有多严重。
伤极心脉,经络寸断,短时间根本无法恢复。
不仅如此,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煞气又重新滋长,短时间内,他已经不能再动用灵力了。
不然,会有更大的麻烦。
丧失自我,如同行尸走肉。
若不是他的身体素质过于强大,那么此时她也许已经看不见他了。
轻轻地抚了一下他的脸。
方勉之的肤色本不白,上挑的丹凤眼,平时总觉得有种阴郁和淡淡的戾气,给人一种极不好相处的感觉。
这也是他伪装自己的原因。
可是纪悠悠并不是一般人,对于方勉之的样子,她并不害怕,甚至,她知道这人并不会伤害她。
在纪悠悠温暖的手抚上去时,他的眼睛没有闭上,甚至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名义上已经是他妻子的女子,大大的杏眼,满是担心。
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孤独,孑然一身。
甚至拼到死,也无所谓了,这个世界,即使不能得道又如何,他疲倦了。
可是那一刻,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想回来,他再也不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
“你这次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嗯,我被世家的几个人联手打伤了。”方勉之声音喑哑,此时因为有些虚弱,他的声音并不是十分连贯。
但是他却想诉说。
如同久久的怨气,无法得到疏解一般。
他此时却想让眼前这个人了解,好的坏的。
即使是这样卑微不堪的过往。
“联手?怎么如此卑鄙。”
“因为一个人没有胜算,但是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优势,有两个大乘期的快要不行了。大概是我动了世家的大蛋糕吧,他们的野心已经快要兜不住了,为了抓我,可是派出了最精英的力量。”方勉之,嘴角微勾,想起了之前的一幕。
他已经认出了其中的几位,看来不仅方家,世家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了。
想把他联手毁在凡界,这个时机,不可谓不巧,若不是他最后用了险招,让煞气占据了自己的身体,那么究竟鹿死谁手。
还不可知。
“他们究竟想要怎样?”
“目标其中之一是我吧!当然还有别的。”
“你?”
“嗯。方家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停下脚步,怕回到幼年的地下室里,怕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纪悠悠对方勉之的童年经历虽然早已经知晓,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自己说。
此时,她假装不知道,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知道血脉天赋吗?”
“不太清楚。”
“我的祖上有上古神兽的血脉,然而后代却没有一人身上有。荒诞的是,我这个私生子居然有,他们气急败坏了。想捉我去研究,抽光我的血,却也没有成功。”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抽光你的血?你那个时候痛不痛?没有人救你吗?”
“用一点我的血,就能使力量增强,那时的我年纪很小,却看懂了他们眼中的疯狂。”方勉之像是在回忆别人的事情一样,喑哑的嗓音娓娓道来。
“我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好几年,为了防止我叫,他们毒哑了我,我的眼睛被蒙住,猪狗不如地在里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会有人来救,他们默认这是实验品,在他们的眼里,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牺牲,为了所谓家族的荣誉。”
看着眼前女修担忧的模样,他握住了她的手安抚。
“那也不能这样啊,你们不是亲人吗?”纪悠悠都快心疼死了,再听一遍,她还是忍不住落泪。
“在他们的眼里可没亲人一说。他们为了力量,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试验品可不止我一人,他们应该除了嫁接灵根,还研究了很多禁术。”方勉之摇了摇头,想起来那些卑鄙的人。
“实在是令人作呕。”
“这大概是因为,坏事做多了,他们的后代灵根越来越差的缘故吧。”
“他们急了?”
“没错,修真之人本就子嗣艰难,不能保证自己后代的灵根属性,世家的人,在面对自己的后代越来越疲软,怕维持不住这样的家业,所以才铤而走险,想出这么多荒诞的法子,可笑至极。”
在方勉之的分析下,纪悠悠总算知道,两者为什么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
“这只是某些人为自己的心术不正找的借口而已。”纪悠悠义愤填膺地说道。
方勉之看到纪悠悠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多对她提几句。
“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和我的关系不要暴露。”
“你先顾好自己吧。”纪悠悠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她的满心满眼现在都是方勉之的伤。
如何恢复?
这么短的时间?
“那么你还能出席大比武吗?”纪悠悠担忧地看着他。
身为一宗之首,方勉之当然有其责任所在,但是很显然,他如今的身体状态,已经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
更何况,纷争在黑暗中涌动,却还未摆上台面。
他现在真的能应付地了吗?
世家的人能放过地了他吗?
纪悠悠又一次因为自己帮不上忙,而自责。
自己始终在他的背后,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
这件事,方勉之始终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出头。
不想打扰他休息,纪悠悠仓促说了几句,就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