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胡同。
七十三号小院。
这是一个小户型院子,除了陆灵燕一家,还住着三户人家,一家小两口,另外两家是老两口,膝下一堆孩子。
很拥挤,也很热闹。
停好了车,贾正毅端着奶茶,吸溜吸溜的进院了。
“混蛋~”
“无耻之徒……”
陆灵燕气啊,红着脸,跟在贾正毅的身后碎碎念。
“你家是哪一户?”
扫视了一圈,不大的院子里,全是晾晒的被褥,空气中,飘散淡淡的阳光味。
贾正毅并不嫌弃,但也谈不上喜欢。
若是自己的被褥,或许会凑上去多闻一会儿。
小癖好。
“左手第二家。”
说了句,陆灵燕绕过贾正毅,先一步朝家中走去:“把你那恶心人的杯子收起来,请了隔壁婶子帮忙看孩子,她人很好,就是事比较多,闻出来就麻烦了。”
“我不怕麻烦……”
“我怕行了吧!”
你这混蛋当然不怕了,丢脸坏清白的是自己,陆灵燕嗔怒的停下脚步,扭头朝贾正毅瞪过来:“少嘻嘻哈哈没皮没脸的,你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真生气?”
贾正毅双眼一亮,贱兮兮的凑过来:“这么说来,刚才在车里我看你挤奶,你是假生气喽?”
“变态啊你!”
陆灵燕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同时还很委屈。
就这混蛋,不仅瞪大着紧盯着自己的(● ̄(?) ̄●),还舔着脸指挥,别滋的杯子外面,浪费。
想到这些,陆灵燕真想给这混蛋一巴掌。
“我怎么就变态……”
“别说话了你!”
还敢狡辩,陆灵燕气哼哼的踩了贾正毅一脚丫,扭身推开房门进屋了。
“嘿嘿~”
咧嘴一笑,贾正毅咕咚咕咚喝干了奶茶,随手一拧盖子,擦了擦嘴,抬脚跟了进去。
“嚯~”
刚进屋,贾正毅就闻到一股强烈的味道。
是婴儿的味道。
奶香,加上尿布,酸香酸香的,很上头。
“回来了燕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算是办妥了吧,麻烦婶子了,孩子没闹吧?”
“没闹没闹,小丫头睡的可香了,就是老嘬手,估计是饿了。”
“……”
贾正毅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外面待会儿,可听到卧室里传来谈话声,果断的放弃了。
不是去看奶孩子。
贾正毅没这么变态,而是去见见那个张婶。
陆灵燕来见自己,虽说不是什么绝密,可也是陆家天大的事。
陆灵燕竟给邻居说了。
她就不怕传到宋传雄耳朵里嘛?
答案是肯定。
由此可见,这个张婶,和陆家的关系不一般。
嘎吱一声。
贾正毅推门进来了。
就见一身素衣的张婶,蹲在火炉旁边,用沙土清理着孩子的尿布。
而陆灵燕,则抱着襁褓里孩子,解着衣扣,准备给女儿喂奶。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
“这是那个贾正毅吧?”
打断了陆灵燕的催赶,张婶微微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贾正毅:“还真是一位一表人才的俊后生,你来家里,肯定是为了老陆吧?”
“张婶知道的挺多嘛?”
贾正毅没回答,而是好奇打量着张婶:“能给我聊聊,你和陆家有什么渊源嘛?”
“我就是一个老太婆,没啥子渊源,就是好事了些,耳朵灵了一些。”
说着,张婶拿起尿布,转身找出来一个铁盆:“丫头就先别喂了,不差这一会儿,你们好好的聊,我去洗尿戒子。”
“张婶……”
陆灵燕刚要挽留,张婶已经离开了,还顺手关上卧室的门。
“她是去把风了吧?”
这个张婶,绝对不是一个四六不懂老太婆,贾正毅嘴角微微上扬,拉过来一个板凳坐下来:“不用避讳我……”
“确实不用避讳你!”
就这混蛋,不仅见过,还喝过,陆灵燕嗔怒的哼了一声,解开了怀,抱着孩子喂奶。
“东西放哪了?”
没什么好看的,也不想让陆灵燕尴尬,贾正毅站起身来,打量着房间:“不用担心,不偷你家的钱,我只拿我想要东西。”
“我家也没钱让你偷,衣柜里有个暗格,你去取好了。”
家境确实不富裕,也没什么不能让贾正毅看到的,陆灵燕随手指了一下衣柜。
“这么痛快嘛?”
贾正毅有些诧异,可还是打开衣柜,衣服都很朴素,有好多,都洗的掉色泛白了。
“你给我演戏哭穷呢?”
陆喜宽可是巨贪,贾正毅还真不信,陆灵燕家过的会这么贫穷。
“他是他,我是我,要不是报养育之恩,我压根就会管。”
知道贾正毅指的是什么,解释着,陆灵燕抱着孩子走过来:“暗格在底层,放进去就没动过,希望没被老鼠咬。”
“你可真是一个小可爱!”
“想骂我,就直说,任何话从你嘴里蹦出来,我都不会奇怪。”
“还有找骂的,贱不贱啊?”
无语的翻了一眼陆灵燕,贾正毅伸手在衣柜底层敲打着,很快就找到了暗格。
咔咔——
很重。
看来是真没动过,费劲打开暗格,就见一个满是霉菌的牛皮袋,随手拿起来,沉甸甸的。
“宋传雄的黑历史,你也拿到了,我父亲的事……”
“看了再说。”
打断陆灵燕,贾正毅拆开牛皮袋,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文件。
任免文件,以及工厂圈地文件。
权权交易?
贾正毅好奇了,打开任免文件,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眼中。
楚南天。
怎么会是这老狗?
转念一想,贾正毅明白了,应该不止楚南天。
一张张的翻下去,上任的全是参与洛阳救灾的人,而被罢免或调离的,全都是陌生人。
这帮人想上位,自然要有人让位。
“陆喜宽也不是纯傻帽啊。”
有了这些任免文件,再串上救灾事件,就是宋传雄独权的证据。
当然,单是这个还不够。
工厂圈地。
贾正毅一一打开仔细观看起来。
文件没毛病,手续也都合规。
至于工厂。
也都是大型公建工厂。
只不过,是划在市衙名下。
这也没什么不妥。
但是。
陆喜宽留着这些文件,绝不是歌颂宋传雄的(正文)绩,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什么猫腻呢?
拆迁。
工厂圈地,占用不少民房和田地,有没有暴力拆迁,有没有逼死无辜百姓呢?
从陆喜宽留下这些文件,不难看出来,这些问题都有。
想上位,捞功勋,并没有错。
很多掌印的人,也都这么干过。
可错就错在,宋传雄惹了不该惹的人。
“嘿嘿~”
贾正毅笑了,笑的很鬼魅,随即把文件装进牛皮袋中,随手扯了一块抹布,擦一擦上面的霉菌。
“干什么?”
“这是我女儿的尿布!”
陆灵燕无语的翻了一眼贾正毅:“你可真会找布擦,旁边桌子上就有抹布,你没看到嘛?”
“洗洗还能用……”
“屁!”
呸了一口,陆灵燕气哼哼翻了一眼贾正毅:“东西你也得到了,现在,是不是该聊一聊我父亲的事了?”
“你想要什么结果?”
擦干净了霉菌,贾正毅随手把尿布递过来:“还要嘛?”
“还要什么,都是细菌。”
一把拿过来,陆灵燕提起水壶,把尿布丢进炉子里:“别扯开话题,之前你可说过,不会亏待我的。”
“我有说过这话……”
“贾正毅!”
陆灵燕急了,奶茶都喝了,嘴还没擦干净,就想不认账,太可恶了。
“别喊,再吵醒你女儿。”
只是逗逗她,没想会这么大反应,贾正毅嘿嘿一笑:“没说不认,当然,你想陆喜宽立马出来,也是不现实,先蹲几年,我再想办法,把他捞出来怎么样?”
“蹲几年?”
陆灵燕脸黑了。
其实这个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父亲做的那些事,蹲几年,就是最大宽恕了。
之所以表现不高兴,也是想和贾正毅再谈谈,能让父亲少受点罪,就少受点罪。
“我爸今年都五十大几,蹲几年,到底是多少年?”
必须要一个准确的时间,这也是担心,贾正毅会推脱赖账。
“这就看你爸的表现了。”
陆喜宽出来,也只是一个老头,翻不起大浪来了,死不死,说实话,贾正毅并不在意。
“我爸胆子很小,你吓唬吓唬他,什么就都说了。”
坑爹了。
陆灵燕这也是无奈之举,犹豫着,抬头看向贾正毅:“我够用诚意了,看在,我……我请你喝奶茶份上,就可怜可怜我们一家行嘛。”
“答应你了。”
那个男人,能拒绝一位可怜巴巴的女人。
贾正毅也不例外。
“谢谢……”
“先不急着谢。”
贾正毅嘴角微微上扬,从包里拿出杯子,递给陆灵燕:“巴拉巴拉的说这么多话,有点口渴了,你懂得。”
“你?”
陆灵燕懂了,刚要发火,接着眼珠子一转,接过来保温杯:“抱歉抱歉,我这就给你去泡茶……”
“泡茶用你。”
装什么傻啊。
贾正毅抬手弹了一下陆灵燕的额头:“半杯茶,两勺糖,其余加奶……”
“你不能这样!”
陆灵燕委屈了,揉着额头,泪汪汪望着贾正毅:“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给我女儿抢饭吃,害不害臊啊。”
“我脸皮厚。”
嘿嘿一笑,贾正毅拿起公文包,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给你买的东西,来的时候,我希望奶茶已经好了,别造假,我能喝出来……”
“混蛋!”
陆灵燕气炸了,姓贾的这大禽兽,敢情是把她当牧场的奶牛了。
没错。
贾正毅打算喝一段时间定制奶茶。
出去买东西,也是给陆灵燕买的一些红枣、桂圆、猪蹄、鲫鱼、乳鸽、木瓜之类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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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陆灵燕:我太难了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