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走后,房间里似乎又陷入一种恐怖的沉默之中。
现在过来干嘛?
灵笙想不到她一天会和君寒见这么多次面。
不过她仔细一想,这男人该不会是怀疑她了吧!
这可怎么办?
沉默了一晌,君寒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灵笙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要杀要剐随便他,只是不要让她憋着一口气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太难受了!
“君爷,不知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我的房间还得有事才能过来?”
“……”灵笙彻底被呛得无语了,好吧,您是大佬您说了算!
不过这次君寒倒是没有继续沉默下去,他从黑色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陶瓷罐子的膏体,丢到她怀里。
“每天涂一次,把你身上的伤痕去掉。”
“啊?”她满脸不可置信,君寒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不对劲,吃错药了?
对她这么友善,又是替她教训了沈颜又是给她昂贵的药膏,这么贴心?
虽然灵笙也很难把君寒和贴心二字牵扯到一起,实在是有些违和,毕竟这个男人前一秒还打算把她关进笼子里……
君寒蹙眉盯着灵笙,其实他是听了陈霍查到的关于灵笙的小部分资料,君寒知道灵笙有那么惨痛的遭遇。
原来两年前他们灵鹿族惨遭一个百来人的雇佣兵团杀戮,最后只剩下灵笙和不到十人逃了出来。
不过在逃难的过程中,灵笙因为刚刚成年跟不上逃亡的队伍,被蒙刺带领的一伙人抓了去。
她身上的那些伤痕十有八九是蒙刺的人为了逼她自愿输血使用的残酷手段。
他本来对这看似娇软实则坚强的女孩子起了一点怜悯之心的,哪知道现在她一副他不像会这么好心的表情。
他顿时脸色黑沉如墨,连带着原本不算僵硬的气氛也变得很寒冷。
站在门口的陈霍要是知道他家君爷的心理活动,肯定会鄙夷。
君爷你什么时候对女孩子起过怜悯之心了?还有你扬言要把人家丢进笼子里,人家能不怕你吗?
灵笙看了眼君寒,跟这位爷待久了,她也练就了一身察言悦色的好本事。
身边的空气一冰冷,她就能料想到是这位爷生气了。
“哈哈,原来是君爷特意准备的,我一定会每天都涂的,绝对不能辜负您的好心!”
“我是看在你是我宠物的份上,我君寒的宠物怎么能浑身是伤?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君寒不仅亏待你还虐待你。”
陈霍:关心就关心嘛,君爷你何必这么嘴硬呢?
灵笙还想当场打开陶瓷罐子以表示自己很开心君爷对“宠物”这么关心,结果君寒拽拽地出声了:“过来,帮我擦手。”
嗯?
她不仅是宠物还是佣人?
而且现在擦什么手?这种事情不会自己做吗?
“为什么叫我呀?”她虽然曾经被关在蒙刺的地盘,但是她性子烈,没有人使唤得了她!
听灵笙这么嘀咕,君寒也不恼,只是挑了挑眉,“我有洁癖,我帮你挡下沈颜,你不应该给我擦手还有谁应该?”
灵笙深吸了一口气,她忍!!
“小的知道了呢!”
她拿着一条喷过酒精的湿纸巾就过来,君寒很自觉把手掌摊开,看着眼前那个头顶只到自己胸口的灵笙,她前一秒还在嘀咕着不怎么情愿,后一秒就很认真的擦着他的手。
那头柔软的微卷发披散在小肩两侧,暖光灯打在她的周遭,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灵笙天生一张白皙微粉的小脸,明眸皓齿,一双鹿眸专注而认真,里面盛满盈盈春水,朱唇不点而赤。
君寒一双墨眸似猎豹一般紧紧盯着灵笙,她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头顶的灼热目光正灼烧着她。
“好了。”她说的轻快。
看着后退了一步的灵笙,君寒摸了摸后脖颈,“好了就先吃晚餐,帮我挑菜。”
挑菜?
你以为你是霸总啊!
虽然你真的是霸总,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压榨我这个刚刚才大病一场的人啊!!
“香菜,蘑菇,猪肝……都挑出来。”
说着,君寒已经做到主卧的沙发上了,那双长腿肆无忌惮地交叠翘着,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灵笙快被气得灵魂出窍,她哪里被这样使唤过?
但是她努力劝自己,平息了怒气,他是主子他说了算。
不过她真是看明白了,以后找什么样的男朋友都不能找这么爱使唤她的!
她风风火火地三两下就把菜挑好,然后面无表情地推到君寒面前。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君寒优雅地拿起筷子,炯炯目光似有若无地打量灵笙的反应。
听了这话,回忆起在蒙刺那里,他们那鞭子抽打她,甚至拿刀子划伤她,曾经还让她喝下慢性毒药,灵笙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睫毛不听话地打颤,浅棕褐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黯沉。
她不想回答,即使是面对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君寒她也不想说出自己的遭遇,她不想让自己太狼狈太悲惨!
因为她不需要怜悯,他们欠她的,她一定会讨回来!
“君爷,这里有点香菜我没有挑干净,我再帮您挑掉吧!”
君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昂贵的瓷碗,半眯了眼,但终归没再说什么。
瓷碗里哪还有香菜,早被她挑干净了。
她知道自己演技很烂,但好在君寒没有再说什么。
君寒看着她这幅倔强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莫名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