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清身子好利落了些之后在院子里走动，“赵令？”
“公主殿下”
“本宫还以为你已经随着断前辈回盗剑山庄了”
“金钱山庄是金钱山庄，盗剑山庄是盗剑山庄”
杜淮清没想到赵令会这么回答她，“你不想回盗剑山庄？”
赵令送上红宝簪，“公主还没帮属下成为天杜第一皇商”
杜淮清摆摆手拒绝了他，“这是你娘的遗物，你就自己留着吧，至于皇商一事，沥川百织坊你听过没有？”
“略有耳闻，百织坊每年上供给朝廷的税款占了国库三分”
“你需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提供，放手去干吧，百织坊也不是铁桶一块”
“真，真的？”
“若是拿下百织坊，每年提供给朝廷的税收要再多一成，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留着就是了”
赵令在杜淮清话中听出些不一样的意思，他欢喜拜道，“多谢公主提点！”
“你去吧，午后本宫还要进宫，就不久留你了，需要什么跟沉烟联络”
“属下告退”
赵令离去的步伐比来时还快了几分，沥川百织坊，那可是块大肥肉，杜淮清愿意让自己去做就说明在她心中自己已经是她的人了，他可不能辜负了杜淮清
“公主，赵令好像很高兴，他怎么了？”
“得了他应该得的，自然高兴，扶本宫回去更衣，你再派人去知会陈风一声”
沉烟摸不着头脑，自家公主什么时候跟那个小王爷关系这么好了，不过她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奴婢知道了”
杜淮清身着宫裙，裙摆是大片的王牡丹盛开，她打量着长长的宫道，“陈风，等下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
“放心”
入室拜过皇帝皇后，邬兰君伸手扶起杜淮清，“清儿，你瘦了许多”
“母后，清儿无碍”
邬兰君脸上的笑容凝固住，“清儿，你怎么跟母亲生分起来了”
“回母后，清儿身为公主，应当为皇室子弟表率，不敢再如从前般失了礼数胡乱造次”
邬兰君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罢了，既然清儿长大了，那母亲就放心了，不过小王爷，你这是？”
“皇上，皇后娘娘，我此次随公主入宫，是有所求”
杜严拍了拍邬兰君手背以示安抚，“说说看”
“希望皇上准许公主作为使者随我前往氏族国”
“清儿身娇肉贵，怎么受得了氏族风沙贫苦……”
杜严制止住邬兰君后面的话，“清儿不可能离开天杜，这天杜境内，你想要任何人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为何？”
杜严看眼陈风，他的眼神意思很明确了，陈风在跟他装傻
“既然如此，本王想再求个人”
“除了静王父子，随你开口”
杜严提前把他的话堵住，杜淮清扯了扯陈风的袖子，陈风自顾自又说到，“我想求娶淮清，父王那边已经同意”
“小王爷若是看上别家姑娘还好，只是淮清尚未及笄，本宫膝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怕是要让小王爷失望了”
“我与淮清已有过肌肤之亲”
杜淮清嘴角抽搐，肌肤之亲，指的是自己打他的那巴掌吗？
“此话当真？！”
杜严心碎一地，养了十五年的女儿被人拐了，他再好的涵养也控制不住，怒拍桌子起身就要打陈风，被杜淮清拦住，“父亲！”
“你还护着他！”
“父亲要打就打女儿吧，今日女儿带陈风进宫本就是为了向父亲母亲辞别”
“小子，你给我滚出去，朕要跟清儿单独聊聊”
杜淮清给陈风去了个眼神，陈风转身走出去，这父女俩又不知道要密谋什么
陈风彻底离开之后，杜严面对杜淮清没了那种威严压迫之意，“女儿，你真的要随他去游牧氏族？”
“就是，清儿，如果你想择婿，天杜有多少好儿郎，何必看上区区一个氏族百国的外邦人”
“女儿心意已决，氏族不平，不入都城”
杜严知道这是杜淮清为了天杜做出的选择，氏族百国对天杜始终是一个威胁，但他此刻更纠结一件事情，“你当真与他，与他…”
“女儿与他清清白白，只是互相利用，氏族一平，一纸休书，女儿还是天杜的公主，他做他的氏族王爷，父亲，除了此事，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
杜严摆摆手示意她自己知道了，“老八父子前几日已经上了奏折，只想颐养天年不愿再沾染朝堂中事，我本来打算听听你的意见，现在看来我已经知道了”
“父亲，母亲，女儿这一去不知多少年，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八位哥哥不论谁都是很好的储君人选，父亲不必犹豫”
“清儿，你知道父亲属意于你”
邬兰君打断他们父女俩的交谈，“皇上，你是说，你想让清儿成为储君？”
“清儿她有这个本事”
“两年后宫中会爆发时疫，到时候母亲您身边的高太医会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方，但那时候太医院不慎失火，药方也随之被烧毁，还请母亲这两年留意一些”
邬兰君只剩点头的份，“母亲会记住的”
“父亲，七哥虽然出身不高但为人醇厚善良，又喜好练武兵术之道，父亲不妨也多注意一下七哥，清儿或许还需要七哥帮忙”
杜严很爽快答应了，本来他也没有说过多偏爱哪个儿子，不过是因为杜霄龙平日话少木讷，自己才对他关注少了些
“不过清儿，你到底想怎么做？”
“清儿要与陈风成亲，嫁入氏族百国，击溃各个诸氏族，成立一个新的氏族国，届时打通两国关卡，开放关市，重新制定衡量标准，两国互通有无，边境平定，到时候女儿自会回到都城与父亲母亲相聚”
邬兰君瞧着杜淮清脸上的坚毅之色红了眼眶，“清儿，母亲等着你回来”
“放心去吧，父亲与你八位哥哥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让陈风那小子进来”
陈风一进来就看见一家人泪眼汪汪的场景，他不知道杜淮清是对皇帝夫妇说了什么，“见过皇上皇后”
“陈风，你与淮清的婚事朕准了，给你一个月准备，淮清嫁过去之后若是受了半点委屈，朕亲率大军踏平你氏族国！”
“多谢皇上皇后成全！”
“去吧”
杜淮清默默转身，在出宫门之前突然又跑了回去，一撩裙摆扑通一声跪在砖地上，“愿父亲母亲长乐安宁，女儿不孝，拜别爹娘！”
屋里传来邬兰君带着哭腔的一声，“去吧”
杜淮清抹了把眼泪，将自己贴身收着的一对平安符放在荷包之上，“女儿在国寺求了副平安符，是以女儿发丝为引，保佑父亲母亲无病无灾，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父亲母亲莫要太记挂女儿，女儿走了”
屋内的邬兰君早已泣不成声，杜严安慰她，“别哭了，现在就哭成这样，淮清出嫁那日你还不知道要怎样”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淮清长大了，迟早要出嫁的，走吧，今日我就陪你这位皇后娘娘好好逛一逛库房，为咱们的女儿挑些嫁妆”
陈风本来一直等在宫外，见她哭着从里面出来，把原本想说的话全忘了，从怀里掏出块帕子，“别嫌弃”
杜淮清没接，用手抹去眼泪，“你父王那边回信了没”
“自然是同意了，只是咱们这般先斩后奏，他对你的印象可不是很好”
“也不需要他对本宫印象好，你不会真以为本宫是为了过去做他的儿媳看他脸色吧？”
“那倒没有，但那好歹是我亲爹，你怎么说也得尊重下他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你刚刚在父亲面前本宫也没见你多尊重”
“我哪里不尊重？”
“肌、肤、之、亲”
“不然我该怎么说，我说你跟我合作，就是为了过去搞垮氏族国？皇帝不把我当疯子才怪了”
“回去后好好准备聘礼，若是不能让本宫满意，本宫或许会考虑换个人嫁”
“……包你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