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城叶家与北夷人乃是世仇,而且此次江昊也允诺了叶家在云朔之地的利益,所以他们很积极地全力出兵。
叶家是北山系火器制造的合作者,自己的部队当然是装备了火器,而且叶家军全部都是骑兵,其中还有大量的高手剑客,战斗力不可小视。
根据战报,与叶家军接战的应该是北夷人的一支先头部队,大约有五万人左右,虽然兵力倍于叶家军,但却被叶家军倚仗火器的优势摧枯拉朽一般的击败。
此战给江昊吃了一颗定心丸,果然他的判断没有错,火器达到了目前的程度,已经足以让北夷人变得能歌善舞热情好客了。
接下来就是要让移民队伍经受战火的考验,让他们真正拥有战斗力。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两三百万武装移民的涌入,北夷人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
现在,北夷人在正面作战中绝对不是大楚西军的对手,甚至都未必打得过大楚的民间武装,他们所擅长的就是大范围机动,但此次与往古以来历次中土帝国的北伐都不同,以前中土北伐的都是军队,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最大的困难就是找不到敌人。而这次是殖民行动,移民们到了地方就不动了,他们会建造起城池、村寨、屯垦点,北夷人要来就打,不来就不去管他。
关键是以前北夷的骑兵可以避开中土的军队去袭击中土的聚落和居民,但现在这些移民却是已经不怕他们的战马、弓箭和弯刀了。
这样一来,北夷人最擅长的机动战术就没有用了。
收复云朔之战,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江昊却是感觉非常轻松,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上前线去指挥。
这就就是庙算多者胜、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道理。
何况,前线有许全忠在,江昊也是很放心。
也许这样一来没有临阵战将的战功来得那么干脆,但到了江昊现在这个级别,战将夺旗已经不受鼓励了,所以其实就算是他亲手斩杀敌军大将也没有多少战功,反而有可能受到弹劾,还不如就这样躲在后台谋划呢。
而就在北夷人的先头部队被叶家军打得大败的同时,海西诸部的酋长们正在西苑大王的金帐中吵成一团。
北燕在海西这边的最高长官西苑大王并非是北夷人,而是燕主慕容烈的弟弟熙亲王慕容熙,不过自从大楚的移民开始在北峡聚集的时候慕容熙就离开海西返回了燕京,在海西这边只留下了一名都管,名叫耶律恪,负责与海西各部的联络事宜。
在接到大楚数十万移民涌入海西南部草原的急报之后,耶律恪将海西诸部的各大藩王以及藩侯都召集了起来开会进行商议。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慕容熙在走之前已经有过交待,目前北燕朝廷是绝对没有力量来支援海西的,而这次大楚的移民行动非常诡异,估计海西诸部要吃亏。所以,交给耶律恪的任务就是要稳住海西诸部,不要让他们不战而退、平白让出海西南部,而是一定要让他们与楚人拼个两败俱伤,利用海西诸部来疲惫大楚。
作为北燕的海西最高长官,熙亲王慕容熙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最终承担战败的责任,所以他以身体欠佳的理由离开了海西。而作为慕容熙也就是北燕的代表,耶律恪自然是要执行上司的指令。
此前他觉得,海西诸部应该也不可能不战而退,毕竟他们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块占了整个海西大草原至少三分之一面积、水草最为丰美的区域的。
孰料,首战惨败的消息传来之后,这个会议很快就开炸了。
对于海西诸部的酋长们来说,他们当然是不愿意交出南部草原的,但他们的情绪却是非常复杂。毕竟现在的北夷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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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能跟当年大乾汗国的鼎盛时期相比了,而大楚也非数年前的大楚,尤其是大楚西军的强大已经令他们感到恐惧,所以他们其实也不愿意死战。
而这次眼见得北燕朝廷肯定不可能派遣大军赶来支援他们,所以他们没有信心面对大楚西军这个怪物。
首战只是跟叶家军打,便已经是一败涂地,而且还是以倍于敌军的兵力,那么接下来如果大楚镇虏军来的话,还怎么打?
本来这首战就带有试探性质,就是要看现在的楚人到底拥有了什么手段。这一试之下,果然发现了不同,不说那些远在数里之外就可以炸成一片的火炮,光是那些阵前的手炮,就让勇敢的北夷骑兵们根本无法冲到他们的跟前!
何况还有数量众多的、射程和威力都超过了强弩的火铳。
北夷人虽然擅长弓马,但现在世界已经变了,楚人的火铳火炮威力实在是太大,而且随便一个人训练几天就可以拿起火铳射击,而北夷人却得从小就在马背上生长,这是何其的不公平!
没有火炮,就连弩炮都不多,这仗根本就没法打嘛。
何况,拿着火铳的大楚移民已经有了数十万人,据说接下来还会有更多,当达到数百万之众时,倾尽全力也不过才六十万的海西骑兵能够撼动他们吗?
所以,海西的藩王藩侯都表示不愿意跟那些野蛮的南人打了。
耶律恪一看情况不对,这些北夷酋长们竟然被楚人给吓住了,心想这不行,这样下去万一他们真的不战而退、让出了云朔之地,那么大王临行时的交待不就完不成了吗?
因此他眼珠一转,开始阴阳怪气地挑拨,试图挑起这些北夷人的怒火以及勇气。
果然,现在的北夷人真的无法跟他们当年的祖先相比,很快就被耶律恪挑拨得跳了起来,最后怒火越烧越旺,大家一致决定绝不让出南部草原,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人!
耶律恪一看大事谐矣,又怕这些家伙一转眼火气又下去了,于是急忙又装出很为海西诸部设想的样子,道:“不过现在楚人的火炮确实是厉害,正面与之对敌不可取。诸位可以发扬你们草原勇士的特长,采用不定时奇袭的战术来对付他们啊。”
这一下,那些藩王和藩侯又都有了信心。
确实,在他们的观念里,南人少马跑不快,而且南人的百姓懦弱,只要他们采用骚扰战术、避开对方的军队、专门袭击那些移民的话,最终必定能够将楚人逼退。
说不定,还会有很大的收获!
想到这里,这些北夷酋长们的胆子又开始壮了起来。
“哼!”这胆子一壮,一个北夷藩王直接就飘了:“我们草原上的雄鹰,岂是那些猪狗一般的南人可以欺辱的?这次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对啊!”另外的酋长也狂了起来:“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没错!那么多生口自己送上门来,这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所谓“生口”,乃是北夷人对被他们抓获的中土人奴隶的称呼。
然后他们转身离开了西苑大王的金帐,纷纷上马朝向各自的部落奔去。
耶律恪看着那些北夷酋长的背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什么?”江昊看向一份军报:“鞑子不再接战,而是全部往北退去?”
坐在他下首的李谦道:“莫非这些鞑子被叶家军打怕了,自知不敌?”
“没有那么简单!”江昊摇头道:“鞑子贪婪,这云朔之地乃是他们最好的草场,岂能如此轻易就弃之不顾?我想他们一定是想要等到咱们的移民安顿下来之后,再采用偷袭骚扰的战术来对付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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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骚扰?”李谦道:“这不是鞑子以前惯用的伎俩吗?”
“没错!”江昊冷笑道:“不过这次他们真的是想错了!”
由于北夷人改变了策略,不再正面迎敌,所以楚军将计就计,直接开始在海西南部的原云朔之地开始相度地势、跑马圈地、建造城池营垒、安顿移民。
这第一波的关键是能不能站住脚,至于耕耘补种以待来年的收成还在其次。
按照江昊的指令,镇虏左军常石部以及镇虏右军张海部分别在古时候云中和朔方两座城池所在地驻扎,同时集结移民开始了建造城池和村寨的工程。
建造城墙的材料是使用了江昊“发明”的混凝土,一些原料是需要从北峡那边运送过来的,一时间从风云谷到云中的车马络绎不绝,而呼伦河上直到朔方的水道上则是帆樯相接,一派繁忙热闹的情形。
江昊将李谦叫了过来,道:“跟我去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李谦眨巴着眼睛。
“到了就就知道了!”江昊道,当即两人就上马,带着护卫离开了风云堡。
一行人马来到了白云山中的一条深沟里,然后李谦就看到了从所未见的情形,只见两道似乎是钢铁的细线延伸出去了大约七八了里路,这两条细线上又有着一道一道的横线,构成了一条看似是狭窄的小路但却又似是而非的奇怪道路,而在这条奇怪的狭窄道路上,卧着七八辆前后相接的奇怪的……车?
只是,这些车的每一辆都有四只了轮子,但却都没有辕,更没有拉车的马。
而在最前面的那辆车却又与其他的那些车形状不同,车厢的前面倒卧着一个粗大的圆铁桶,这铁桶之上还有一个像是烟囱的东西。
“这是……?”李谦道:“看起来像是车?”
“李大人很聪明啊!”江昊似笑非笑地道:“这确实是车,不过不是马车。我叫它火车。”
“火车?”李谦道:“能跑吗?”
“自信点,把吗去掉!”江昊一拉李谦,一行人策马如飞、很快就就来到了那火车的近前。李谦细细观看,只见除了前面那辆“头车”之外,其余的七八辆车应该都是用四轮马车的车厢改造而成的,每辆车厢里也跟四轮马车一样有着相对的两排坐榻。
四轮马车在这个世界早就有了,江昊一直都没弄清到底是东方从西方学来的,还是西方从东方学去的。
一些官吏和工匠样子的人迎了上来,朝向江昊施礼,江昊摆摆手道:“都免礼!这火车今天现在可以开动吗?”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工匠模样的男人道:“回禀侯爷,此车已经加满了水和石炭,随时可以生火开动了。”
“很好!”江昊翻身下马,对李谦道:“李大人,有咩有兴趣陪本侯试乘一下这火车?”
李谦看这些车厢的样子,早就料到是可以乘坐的,于是道:“既然侯爷兴致这么高,那么下官就舍命陪侯爷也没什么。”
“到不需要舍命!”江昊一拉李谦,两人坐在了其中的一辆车厢里。
不多时,就听得一声震耳的鸣响,把李谦吓了一跳。随后,就感觉这“火车”开始缓缓地动了起来。
“动了!真的动了!”李谦还是很有学问的,他见此车没有牛拽马拉,便料定其中另有机关,而绝不可能是修行之人的法器,于是便问道:“莫非这自行火车又是江侯发明的一种机关器具?”
“自行火车?”江昊闻言一愣,随即笑道:“算是吧。”
火车开始加速,然后越跑越快,李谦就觉两边的景色如飞地向后闪去,便即叹道:“此车跑得还真快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