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扫了眼门口的方向,见楚幼承没有过来,这才压低了声音,冲着永昌伯说:
“姐夫,按理说,这话我不应该说的,但是,清儿那孩子,我也是挺喜欢的。”
“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永昌伯只觉,梁氏要说的话,未必是自己想听的。
“这事情,实在蹊跷的不行,那天清儿还在我院子里。”
“因为我家老爷生病了,一时没有顾得上清儿,让老侯爷跟前的人请走了,到现在也没个准话。”
梁氏低头捏着帕子,声音委屈:
“您也知道,我们二房在侯府的处境尴尬,又是侯爷亲自发了话,我一直不敢跟人说,若非您是清儿的亲生父亲,我定然也是不会开口的。”
永昌伯蹙眉,侯爷把清儿带走了,干什么?
永昌伯半信半疑。
清儿和楚幼承算是亲兄妹,钱清儿就算是再傻,也该知道,谁是友,谁是敌。
好端端地和梁氏交好,已经很是奇怪了,更不要说,清儿消失了。
偌大的侯府,连主子都看不住吗?
这绝对不可能。
永昌伯府虽然已经破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胡来的。
更别说靖安侯府这样守卫森严的地方了。
永昌伯好歹也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人,梁氏这话,明摆着是有错漏的。
永昌伯端着茶水浅浅引了一口,没有表态.
“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问幼承,倒是让弟妹费心了,对了,楚襄的身子可好些了?”
“来的匆忙,没有准备礼物,还请见谅,等下回,下回一定补上。”
说完之后,永昌伯就不再言语了。
梁氏愕然,她说的还不清楚吗?
钱清儿,他的亲闺女没了,一点都不着急的吗?
梁氏有些看不懂了。
来之前,楚襄信誓旦旦,永昌伯绝对会和他们合作,
可永昌伯似乎对钱清儿一点都不感兴趣。
梁氏就要说话,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回去和老爷商量一下再说吧。
梁氏心里寻思着这件事,楚幼承就来了。
楚幼承的身后,就跟着钱清儿。
钱清儿的头发乱糟糟的,活像是遭受了什么。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有了褶皱。
钱清儿见到永昌伯,眼眶瞬间红了。
“爹。”
声音还带着哭腔,倾诉着钱清儿心里的难受。
娘走了,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钱清儿的心里空落落的。
没人护着,短短几日的功夫,钱清儿就成熟了不少。
她知道,如果不快速成长,未来,等待自己的,是残酷的一生。
钱清儿上前,直接拥住了永昌伯,让永昌伯一头雾水。
才来盛京几天,这丫头性子就变了?
不应该啊,肯定是永安郡主生怕他兴师问罪,这才派了钱清儿过来的。
至于那头发、衣服,想来就是装可怜罢了。
这般寻思,永昌伯的心就硬起来了。
“站好,好歹也是伯府的大小姐,你这像什么样子!”
被永昌伯呵斥,钱清儿松开了胳膊,规矩站好。
当余光扫到不远处坐着的梁氏,脸色瞬间变了:
“不知道楚二夫人如何处置楚文柏?”
钱清儿攥紧了拳头,强压下心里的愤怒。
当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在遭了那种事之后被带走,在钱清儿的心里彻底留下了伤疤、
而且,那时候,自己还有了心上人。说是心如死灰,也不为过了。
“楚文柏?怎么了?”
永昌伯心里警铃大振,有种不好的预感。
“爹,楚文柏醉酒,把我错认成青楼的人,他...”
钱清儿捂着嘴,不住的哽咽。
在场的都是过来人,也明白钱清儿后半句要说什么。
梁氏脸上尴尬至极:
“清儿,你们也算是表兄妹,那孩子是真的对你没坏心思,这事儿,说到底,都是酒惹的祸,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做主,挑个好日子,让文柏娶你过门。”
梁氏可没看上钱清儿.
不过,眼下这情况,钱清儿已经当着楚幼承的面儿挑明,她要是不拿出个态度来,指不定这厮会在背后怎么算计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永昌伯作为钱清儿的父亲,稀里糊涂,就要和梁氏接亲。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侯府原来也这么乱啊。
梁氏心里更膈应的不行。
尤其,她瞧着钱清儿脸上没有一点欢喜,更是不悦了。
她家文柏,不过就是没有功名在身,可那身份也是一等一尊贵的。
当朝的四皇子,可是他的亲表兄呢。
这样的身份,若不是因为孩子犯了错,她才舍不得把钱清儿塞给他呢。
楚幼承坐在上首,心里波涛汹涌。
这可真是热闹了。
纨绔子弟和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成亲,以后的日子,怕是有的折腾了。
如今的朝代,也多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
尽管,永昌伯也没想到,钱清儿真的能嫁出去吧。
可和楚襄一家接亲,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等两个孩子礼成,永昌伯府,就真的和皇家搭上关系了。
这么一想,永昌伯有些飘飘然。
亲家的女儿嫁给了二皇子,外甥又是四皇子,永昌伯府就算是不明确战队,到时候,无论哪位赢了,永昌伯府都能保住几十年的富贵。
这简直不要太划算。
钱清儿也松了口气。
自己和楚幼承因为上一辈的关系,算是彻底成为了死敌,哪怕自己对当年永安郡主的死,并不知情,也不意味着,楚幼承会大度放过自己。
与其胆小甚微地活着,不如搏一搏,彻底成为二房的人。
在这侯府住了也有段日子了,对于二房的情况,钱清儿也心中有数。
趁机和他们站在一起,才是要紧的。
“既然你们决定结亲,那回二房说去吧。”
楚幼承可对这些琐事没有兴趣。
永昌伯惦记着小院的事情,朝门外扫了两眼:
“时候也不早了,今儿就不打扰了,明日再说。”
永昌伯倒是想厚着脸皮在这里住下,可万一靖安侯那老家伙知道了,再让人过来撵走他,那他的脸就彻底掉在地上了。
而且,那院子的归属,他也得和钱清儿好好说道说道。
钱清儿巴不得赶紧离开,直接跟着永昌伯出了侯府。
当踏出侯府大门的那一刻,钱清儿一身轻松。
总算是离开这个可怕的魔窟了。
楚幼承:....你才是魔窟呢,本世子这府邸,不知道多舒服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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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