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玄。
他就是一堆活生生的雪人，可以卖钱的那种。
“有没有搞错？不带这么玩人的……我就是随便说的。”
“你这么随便，还有谁知道？”美女队长缓缓上前。
“我……我不知道。”
“一会儿，我相信你就会知道了。”
美女队长对着平头哥说道：“立刻给警备局打电话，告诉他们西江市出现了雪人的踪迹，已经有人遇难，我们正在抓紧追查，现在有了一些线索……对了，是不是该下发警讯，要警备局的大老爷们自行决断。”
“另外，给武备局打电话，要求他们立刻给我们调出鬼眼追踪器——记住，我们要人手一台，少了的话耽误了追捕雪人，我们可不负责任。”
“是。”
美女队长扭过头，对着吴小娥问道：“吴老师，现在我们要找到你的这个学生的所有关系人，请你把他所有的好朋友都告诉我们。”
“他……他没有好朋友。”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美女队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不再搭理吴小娥，对着铁塔大汉说道：“大个儿，你和瘦猴儿立刻去找到这个李玄的家人，记住你们两个要同时行动，控制了他的家人之后，立刻通知我。”
“吃饱了吗？吃饱了该干活了。”
“饱了，干活？干什么活？”李玄的眼神在美女的身前流连，就连咀嚼的速度都直接慢了下来。
“雪人不会只有一个藏匿窝点，接下来就得辛苦你了，带我们找到那个雪人，我会给你请功。”
“喂，你们这么多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雪人，那个桥洞子我也是瞎说的，这里面有点误会……”
“没有误会。你做的很好。”
我曹。这是被当成背锅侠了。
虽然自己前生爱恶作剧，但是，玩的这么欢脱还从来没有过。
问题是：这一次是被别人玩！
……
……
宿舍，那张破平板床，床上有味道的被褥还有斑点……
地板每寸都被敲打过，除了确定水泥质量不错之外，没有别的收获。
对于现在的一切，李玄想起了那些指认现场的罪犯……
“还没有想起来点什么吗？”美女队长的个子有点高，居高临下的眼神让李玄不爽。
老子最不喜欢的姿势，就是女上南下……
“我好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刚刚说完，李玄立刻伸手指着床角。
那有一只泄了气的气球。
美女队长的手刚刚举起，最后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这栋楼不能住了。”美女队长看着校长林落雨说道：“要做完整的搜寻，才能够确定雪人是否会藏匿在这儿，所以，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一栋楼，而你们学校的所有师生，也不能离开学校，都地等候警备局审查。”
“好，我们完全服从高队长指示，高队长冲锋在前，保佑百姓，实在是让老朽佩服的五体投地。”林落雨的马屁一点都不高明。
姓高，长得也高。
这算不算顺生长？
“走吧，去我们这位新朋友的家里看看，期待能有收获。”
李玄也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家。
老的不能再老的小区里面最老的一栋楼：破旧，斑驳，沉郁，江河日下——时光会让人们忘了它曾经也是最早竣工最早入住的一栋楼，那时候所拥有的喜悦，已经被很多人带着入了土。楼底下的角落里，堆满了旧纸壳箱和各种饮料瓶子，上面还搭着红蓝白三色的彩条防雨布，就是这防雨布也有年头了，色彩上面都蒙了一层灰尘。
楼道里挤满了脚踏车：有的只剩了一个后轮，有的只剩一副骨架，当然，还算完好的都摆在外面，因为常有主人临幸的缘故，看起来不算太过沧桑。
楼梯都磨亮了，有一层反射的光。
二楼，李玄见到了惊恐的父亲李振国和姐姐李舒。
这让李玄心里很不好受。
李振国的模样，和前世自己老父的模样，至少有八成相似，只不过一个脸上的沧桑和棱角分明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显得贵气逼人；而另外一个脸上的沧桑和满面愁苦，是用劳累堆积起来的，全是胆怯和犹疑。
至于姐姐李舒，脸上抹的厚厚的腻子掉了大半，所以整张脸显得色彩不一，再加上那红红的嘴唇，倒是有点像偷吃了老鼠的白色野猫。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姐姐的嗓子还不好，尖的吓人。
李玄摇头：就凭这嗓子，就知道姐姐的生意，一定好不到哪去。
“你看，”高队长接过了话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真的，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父亲和你姐姐，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是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我真的相信这一点。”
“他们只是普通人。”
“你呢？你也是普通人吗？”
“当然，正因为我的不普通，所以才会出现在这。”
没人能懂他的梗。
高队长只听懂了一部分，所以她很开心。
正因为你的不普通，所以我们也将告别普通。这是多美好的事情。
高队长抬起秀气的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多了，你真的不想给自己留点余地吗？”
“我什么都没干。”李玄看着李振国：“我只是在错误的时间，成为了一个错误的人，对不起。”
“我信，我儿子不说谎，我相信你。”
“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个腼腆的孩子，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李振国焦急。
“照顾好自己。”李玄拦住李振国的话头，轻轻看向李舒：“能见到你这么落魄，你不知道……当年我曾经祈祷过多少次！好吧，实话说梦想成真的时刻，并不美好，也没想到……
但是你的口红太差了，脸上的粉底也像白面，一直在噗噗的向下掉渣……还有睫毛，实在是太假了——这样的话是挣不到钱的，你真让我失望。”
“小兔崽子，连声姐姐你都不叫了，你还真是反了天了！就你还嫌我挣不到钱……这些年你少花我的钱了吗？兔崽子，快别吹牛了，会死人的。”
李玄苦笑着摇头：“我希望你们记住：那个你们记忆之中的李玄，是爱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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