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宝的卦显示他同时处于生死两种状态,令我十分困惑。
我并非真的生而通神,无论是起卦还是解卦我利用的都是谢家 古书中的易数。
但这一卦,超越了我对易数的理解,除非我强行窥伺天机。
沉思很久,我颓然说道:“吴老,这一卦我解不开。”
“现代学术研究界有句话叫做,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换句话来 说,神学也可以用科学来阐述。”
“吴老,你是大学教授,我初中毕业。”我惭愧的说道。
吴老一怔,继而不自觉的露出微笑:“难得还有我给你讲课的时 候。"
接下来,吴老给我讲了现代物理学一个耳熟能详的著名试验, 薛定選的猫。
为了向人们阐述量子的两种存在形式,奥地利物理学家薛定選, 将一只猫关在装有少量镭和氤化物的密闭容器里。
容器中,镭的衰变几率为百分之五十。
如果衰变,会触发机关打碎装有割化物的瓶子,猫就会被氤化 物毒死。
如果不衰变,猫就可以活下来。
至于猫究竟是生是死,要打开容器才知道。
同样的道理,牛宝是生是死也只有在找到他之后才能确定。
听吴老讲完这个试验,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找我了,他找我 就是要我算出牛宝的去向。
“吴老,您就那么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牛宝?”
“本来我还不确定你能不能找到,在看到你坑了朱家大小姐十年 大运后,我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你一定能找到牛宝。”
要是早知道吴老在旁边,我就是被朱雨欣气得胃出血,也绝不 在他面前露这一手。
现在他已经断定我能以卦通神,我就是再推脱也找不到理由。 但在帮他占卜牛宝的下落之前,有些话我必须和他讲清楚。
“吴老,我可以去算牛宝的下落,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知道您一定对我很好奇,但有些事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也没 有办法向您解释,所以我希望您永远不要问我。”
“你指的是?”吴老问道。
“你当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说道。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吴老认真而专注的看着我,眼中不断有异样的光彩闪烁。
我没有躲闪,平静的与他对视。
七星覆我遮蔽天机,救了陈校长的命。
来这之前,我默运天机为己用,当街夺了朱雨欣十年大运。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传出去都会给我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因为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即便穷尽一生心血研究 易理命数也做不到。
沉默半晌,吴老开口缓缓说道:“谢鸾,我承认我真的对你很好 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我并没有真的想究根问底。”
“为什么?”
“站在你面前的是个无子、无权、无财的老人,行将朽木,知道 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对不起,吴老,是我多心了。”我真诚的向吴老道歉。
“解卦吧,所有关于你的疑问就此封存。”
“好。”
答应吴老的请求后,我再次去看桌上的卦。
要占卜牛宝的去向不用我再起卦,答案就藏在这一卦中。
默默参详了一会,我告诉吴老牛宝就在林城。
“那个村子本来就在林城郊区县,你说牛宝在林城我不觉得奇 怪,问题是林城这么大我们要到哪里去找。”
“坎为水的错卦是离为火,离在正南,林城南面可有什么大兴土 木的地方?”
“大兴土木?”吴老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问道。
“嗯,错卦主生,五行生克火生土,所以一定是大兴土木之 地。"
听我这么一解释,吴老瞬间恍然大悟。
想了想,又摇着头说道:“现在到处搞房地产开发,大兴土木的 地方太多了。”
“冬月,离火死绝,您可以查查有没有这种地方,以前发生过重 大火灾,最近才被人接手搞房地产开发。”
“这个倒是不难查,用不了多少时间。”
聊到这里,张阿姨喊我们去吃饭。
饭菜很丰盛,炖猪脚,红烧虾尾,麻油鸡,各种时蔬清炒。
吃饭的时候,张阿姨单独给妩妩设了个座位,自己没吃几口, 光顾着给妩妩剥虾尾了。
看得出来,张阿姨是真的喜欢妩妩,也不知道我和妩妩究竟是
谁沾了谁的光。
吃过饭,吴老送我们下楼。
我让他先去查有没有这样的地,等查到了再和我打电话。
牛宝的事很不寻常,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可以同时处于 生死两种状态。
晚上我和刘景烽通了电话,提到了这件事,刘景烽听完也很好 奇。
要我有了答案一定记得告诉他。
仅仅用了一天,吴老就查到了这种地方。
城南有块地正在搞开发,前身是个废弃好多年的化工厂。化工 厂在废弃前的确发生过一次重大火灾事故,烧死了几个工人。
出事后,化工厂还想继续运转,但不管消防措施做的有多好, 总会无缘无故失火。
请人做法事,说是烧死的工人在闹。
后来越传越诡异,再也没有人敢来上班,化工厂也就此停业倒 闭。
再后来,周边很多园区都搞开发,唯独化工厂这块地没有人敢 动。不久前被杨家以极低的价格购回,准备开发成林间别墅。
杨家是风水世家,也是林城第一玄门。
过去的历史中,不管多么凶的地,只要杨家插手就绝不会闹幺 蛾子。
但这次是个例外,杨家才刚开始动土,就接二连三的出事故。
先是挖掘机失控,一铲斗拍死了个建筑工。然后在挖地基的时 候,挖出一堆烧焦的骸骨,就再也挖不下去。
最诡异的是,就在挖出烧焦骸骨的当天晚上,临时搭建的工程 楼发生火灾。
O 800Hi 连着出事,杨家只能暂时把工程停下来,人员也全部撤离了。
我问吴老有没有派人去找牛宝,吴老支支吾吾的告诉我说,那 块地现在根本没人敢去。
里头荒草一人多深,大白天也修得慌,他只开车在外围转了一 圈,压根没敢往里面走。
“您也怕鬼?”我问道。
“杨家都停工了,你说我怕不怕?”
“开车来接我吧,我去找。”
“就等你这句话呢。”
挂了电话没多大会,吴老开着他的小高尔夫来到了民俗街。
我把装着唐刀的竹竿往车子里一塞,抱着妩妩上车,跟着吴老 一路开向南郊化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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