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夕没有想到,经过杜若佳的这一出戏后,她居然成了医院里的名人了。
走哪都有人指着她窃窃私语。
重活这一世,顾南夕自然不会因为世人的目光而畏缩前行,但也绝没想过要成为世人眼中的“败类”或是“心狠手辣女”。
现在这种状况,还真是令她感到头疼。
顾南夕去了医院的小卖部,刚买了瓶水,就接到了顾以桐的电话。
“你把我妈怎么了?”顾以桐毫不客气质问道。
她这边正在试新戏,刚开机不久,结果接到了顾涵易打来的电话。
顾涵易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怎么回事,只说是顾南夕陪着她妈妈去医院里做产检,结果俩人都音信全无。
顾以桐吓了一大跳,她赶紧给顾南夕打电话,却没想到打一个就通了。
顾以桐一向对顾南夕不客气,在家里也从来没有拿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姐当“姐姐”看。
在她眼里,顾南夕才是外人,她才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
顾南夕没有说话,她已经知道,肯定是顾涵易见她不接电话,担心之下就打给了顾以桐。
顾以桐不耐的口吻又传来:“我妈呢,她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你们现在在哪里?”
“市第一人民医院。”顾南夕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一个字,径自挂断电话。
顾以桐不耐烦跟她说话,她正好也不想跟这个刁蛮、任性的顾家小姐说话。
上一世,她遭顾以桐和杜若佳这对母女算计、陷害,这一世她的复仇之路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顾以桐速度很快,顾南夕在外面坐了会刚回到病房,就见到她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妈,你这是怎么了?”顾以桐一眼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杜若佳,吓得也顾不上找顾南夕的茬,赶紧扑了过去。
她这声动静是在太大,门口路过的人不禁停下了脚步,探头看了过来。
杜若佳看到顾以桐出现,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倒又落下两行热泪来。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母女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顾南夕扯了扯唇,索性静静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做壁上观。
只是很可惜,顾以桐很快就将战火烧到了她身上。
“顾南夕,你到底把我妈怎么了?她腹中的孩子为什么会流掉?你陪我妈一起来的,你对她做了什么?”顾以桐站了起来,美丽的眸子喷火似的瞪着顾南夕质问。
“顾以桐,我是你姐。”顾南夕不接话,停顿了下,却突然说道。
她这句话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外面的人也能听到。
“你平日里不把我当姐看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医院,杜姨又刚做完手术,你声音能小点吗?”顾南夕一脸难过地继续说。
“你!”顾以桐摸不清什么状况,一脸呆怔。
这顾南夕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顾南夕突然心情大好,比演戏,谁不会!
“以桐。”就在这时,杜若佳适时地开口说话,“妈妈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南夕她也不是故意推我下楼,这件事,你错怪她了。”
“什么,你推我妈摔下楼?顾南夕,你心肠如此歹毒,对着一个孕妇也下得去手?”顾以桐一听这话,底气又足了,咄咄逼人地骂道。
“你亲眼看见了?”顾南夕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如果我说杜姨是自己跌落下楼梯的,你信吗?”
顾以桐显然没想到顾南夕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她虽然喜欢演戏,却也知道,在妈妈杜若佳面前,她从来都只是青铜。要论演戏的功力,自然是杜若佳这个王者更胜一筹。
可妈妈会对自己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宁愿牺牲肚子里的孩子也要陷害顾南夕,顾以桐还真是没想到。
顾以桐还在沉思,脸色惊疑不定。
杜若佳看着这幕,心里有些急,她这个女人,就是城府不够,对上顾南夕这个妖精,只能是输。
“哎哟!”
病房里突然响起杜若佳低低的呻吟。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顾以桐顾不上继续骂人,赶紧掉头去看杜若佳。
“以桐,我小腹好痛,好痛……”
“我去叫医生……”
顾以桐刚要起身,杜若佳一把抓住了顾以桐的手,冲侧方的顾南夕恳求道:“南夕,你也别怪你妹妹,她年纪还小,又太担心我的缘故才冒犯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她啊……”
才说这么几句话,杜若佳又开始喊痛个不停。
“杜姨,您不记得了?在顾家,我从来都是让着妹妹的啊,我从小没了妈妈,爸爸娶了您后,我就什么都听您的,您让我不跟妹妹计较,我肯定不会的。”顾南夕脸上的神色既难过,又带点惶恐。
闻言,杜若佳脸色更白了几分,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南夕已经站起来按响了病房里的呼救按钮。
“杜姨,你好好休息,以桐妹妹照顾你我就放心了,我回家给你拿换洗衣服啊。”顾南夕说完,抬脚就走出了病房。
顾以桐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南夕的背影,刚要说点什么,杜若佳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先去关上房门。
病房内,顾以桐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妈,你为了陷害顾南夕那个jian人,居然狠心伤害自己?”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杜若佳不悦地说道。
顾以桐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她虽然也恨顾南夕,但要她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她可不敢。
顾以桐目光看向杜若佳如今平坦的腹部,还是觉得眼前的事令人难以相信。
“妈,你真的……流产了?”
“这难道能作假?”杜若佳目光悠悠,叹了口气,低喃道:“你不是不知道,顾南夕这个贱人早就在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爸的,一旦生下这个孩子,我和你,在这个家估计就待不下去了,我也是没办法呐。”
杜若佳的手轻抚向腹部,一想起那个无缘得见的孩子,她再狠的心,此刻也不禁有些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