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房间的时候,客厅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与房间里的男人四目相对,撞进了对方深邃的眼眸里。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下是一双黝黑的眼睛,半裸着上身,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蕴满水蒸气的光线下,健硕的胸肌显得格外发达。
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往下滴落,划过他的胸膛和手臂,顾南夕紧紧的盯着这衣服美男出浴图,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对于被下了药的她而言,这场景对她的诱惑是致命的。
“什么人?”
四目相对,男人深邃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敌视。
顾南夕心里慌了一下。
她抬起脸,走到灯光下,这才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就是曾被自己拒绝过的沈予安吗?
上辈子自己一意孤行,不肯接受顾晨儒给自己安排好的婚姻,一心要嫁给陈千俞那个人渣,最后死得那么惨。
跟陈千俞比起来,沈予安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十几岁就读完了MBA课程,二十岁自立门户,将万合集团打造成了鹿城商业巨头。
从金融到影视,从建筑到酒店,几乎是所有赚钱的行业,都有沈予安的身影。
上辈子,沈予安被自己拒绝之后,曾经放下狠话,要让顾南夕后悔,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有沈予安的帮忙,陈千俞和顾以桐才会轻而易举的掏空公司,另立门户。
才出虎穴,又入狼口。
命运真是太爱开玩笑了。
顾南夕对沈予安畏惧,不光因为曾经拒绝过对方,更因为他的手段。
她曾亲眼见过沈予安怎么对待自己的手下败将,那画面历历在目,相比较之下,刚刚自己对顾以桐做的那些,那可真的算是仁慈了。
重生之后,她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可是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的时候,顾南夕怕了。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抵挡得住的。
她想溜走,可是男人挡住了通向门口的必经之路,她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两步。
“你是什么人?”顾南夕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当她站在沈予安面前的时候,见到沈予安眼底的迷茫和警惕,她突然意识到,退婚应该发生在一年之后,她刚刚重生,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先生,我……”顾南夕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体里的药效就开始发挥作用,她想要抑制住心里那只蠢蠢欲动的野兽,可是实际上不太行。
她的意识开始馄饨,眼前的身躯对她而言就是救命的稻草,她贴上去的那一刻,意外的发现舒服多了,于是她迫切的想要更多。
她吻上沈予安的唇,带着些许胆怯和试探,手臂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
沈予安的身子瞬间绷紧,他眉头紧皱,漆黑的眼眸里迸发出冰冷的寒意。
他的忍耐力一直很好,这些年多少女人投怀送抱,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那些女人哪个不比怀里的这个女人?
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能将妩媚和风情做到极致。
偏偏眼前这一个,动作生涩,毫无技术可言,却轻易就将他撩拨得yu火难忍。
他的双眸幽暗不明,闪烁着隐忍。
下一秒,他反客为主,右手滑入顾南夕的发中,吻逐渐加深,差点让他忘乎所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南夕的身子被腾空抱起,下一秒,她被扔进了浴缸里,十二月的天气,尽管房间里开着空调,可当冰凉的冷水冲过来的时候,顾南夕还是忍不住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冷颤。
“清醒一些了吗?”沈予安的脸上挂着瘆人的寒意,“说,是谁派你来的?张鸣?”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着了别人的道。
此刻的沈予安显然是把顾南夕当成了商业对手送过来的女人。
“咳咳。”莲蓬头里的冷水源源不断的冲刷着,寒冷迅速充斥顾南夕的感官系统,她的神色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天呐,她刚刚究竟是做了什么?
她差点就对沈予安霸王硬上弓了?
沈予安冷哼了一声,“张鸣还真是狗急跳墙了啊,要送人也不提前打听打听我的口味,连这样的货色也往我这送?”
听着沈予安口中的不屑,顾南夕又羞又恼。
“沈总,我想你误会了,我……”顾南夕是想解释的,但是沈予安压根就没有给她机会,他薄唇微启,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回去告诉张鸣,他那个破公司,我要定了。”
顾南夕本想解释的,但此时此刻,这显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于是沈予安让她滚,她便真的连滚带爬的滚了。
从沈予安的房间出来,顾南夕长抒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凉的笑容。
顾以桐,好戏……很快就要上场了。
她吹干头发,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宴会大厅。
杜若佳正满场的招呼客人。
她穿了一件露肩高叉黑色礼服,衬得自己肌肤如雪,尖俏的瓜子脸,棕色的卷发摇曳出妩媚的弧度。
她原本不过是顾涵易的秘书,嫁给顾涵易这些年,也学了不少富家太太的做派,如今的她早就已经脱胎换骨,身上没有一丝过去的影子了。
顾南夕恶狠狠的瞪着杜若佳,眼底里迸发出一丝怨毒。
表面上越是光鲜亮丽,内里就越是阴险恶毒。
她自认杜若佳嫁进来这些年,她一向敬而远之,从来不曾起过任何的矛盾。
可有些人啊,为了一些所谓的利益,连最基本的做人原则都忘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