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妩媚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明明只是和对方说一句话而已,他们却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自己绑了起来。
用的方式还很简单粗暴。
——不管自己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听,最后,他们甚至还嫌自己话多,直接将自己敲晕了事。
她心里那个气呀。
干脆闭上嘴巴,劳神在在的坐在马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能感觉到马车将自己带到了一处府邸。
府邸很大,马车转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慢悠悠的停下,冯队长将自己请了下来。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厅里,早有歌女舞姬乐手们窝在一角认真的表演着什么,厅前的条书案几上前,还有一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郎。
冯文林领着她走到厅前,向那人行了一记跪拜礼:“启禀殿下,古姑娘请来了。”
男子这才抬头朝刘妩媚看了过去。
只一眼,他就满脸不悦:“冯文林,我要你去请古道友,你请的是个什么玩意?”
刘妩媚冷笑涟涟:“我是个什么玩意?那也好过你这个玩意。”
龙子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个什么玩意。”
说话间,他脸上看不出来喜怒,但刘妩媚却惊得冷汗直流。
这是个高手!
修为肯定在她之上!
空气里的灵压令她极度不适。
她镇定自若的说道:“至少也好过你眼前的这个什么玩意队长,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绑了来。”
龙子奇盯着冯文林:“那个什么玩意队长,你听明白了?”
冯文林哪里还不明白,但他到底是老油条,笃定地说道:“回殿下,她就是古道友。”
不等龙子奇发话,刘妩媚叫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圣姑?”
龙子奇却更有兴致了,抱起手看着刘妩媚。
冯文林大惊,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大殿下,我……”
“也罢,本殿下没想到,圣月宗的女修士一个两个都这么有个性。”龙子奇翘起二郎腿,“既然请错了人,那我们便将错就错,喂,你叫什么?”
刘妩媚寻了个位置坐下,捡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甘甜多汗的葡萄在嘴里迸开,她一脸的满足:“真是没想到,堂堂西周国二殿下为了请我家圣姑,竟然会冒充大殿下。”
这葡萄口感不错,她又掐了一粒扔进嘴里。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大殿下请的我。”
龙子奇眼里迸出一道寒芒。
“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好猜的很。”
葡萄越吃越好吃,刘妩媚可以肯定,这葡萄来头绝对不小。
她平时为了修炼,对于世俗间的食物都不怎么感冒,但对于带有灵气的食物,她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而这看似普普通通的葡萄,里面却含有纯粹的灵气。
灵气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大殿下潜心修炼,对于这种莺莺燕燕之流,他向来嗤之以鼻。而这些,恰好又是二殿下所喜欢的。”
说话间,她就又掐了四五颗葡萄丢进嘴里,“更何况,这看似平常的葡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正是二殿下点翠峰独有,名唤绿美人。”
龙子奇脸色一变,一脸狰狞地盯着那盘娇艳欲滴的绿美人。
“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二殿下想请我家圣姑有何贵干?”
刘妩媚吃得很开心。
她嫌一颗一颗的掐着葡萄吃不过瘾,索性将一整串葡萄用手指捏住,一口一颗的啃了起来。
龙子奇拍拍手,乐手、舞姬、歌女们款款退下,就连冯文林也架不住这奇怪的气氛,跟着退了出去。
沐记菜馆
方祁礼目送着屈一行没有任何犹豫的带着古铮和阿璃离开,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沐莲生:“你二师姐哪去了?”
正松了一口气的沐莲生忽然又紧张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大师兄,二师姐她……”
方祁礼挑眉:“怎么,她做了什么,又躲起来了?”
沐莲生摇头:“不是,她被大殿下身前的冯文林冯队长带走了。”
方祁礼更奇怪了:“她和大殿下是怎么搭上线的?我怎么不知道?”
沐莲生指着门外:“冯文林一进来就说要找圣姑,可一看到二师姐,就错将二师姐当成了圣姑,就……带走了。”
轩辕辙急了:“什么,他们将刘妩媚当成圣姑?”
他顿时坐立不安:“这刘妩媚在搞什么名堂,怎么敢冒充圣姑!”
换了是在空空门,他早就将其扫地出门了。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她怎么就敢堂而皇之的冒充圣姑!
这简直就没将圣姑放在眼里!
沐莲生解释:“不是,是冯队长将二师姐错认成圣姑,就将她带走了。”
方祁礼伸了个懒腰。
这些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终于可以清静两天了!”
他心情大好,人也愉悦起来。
她们两个都被人请走了,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们多整两坛好酒庆祝庆祝。”
在沐莲生和傅芸兰诧异的目光中,平时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大师兄,眉开眼笑的抱出一坛酒,拍掉上面的封泥,大灌了一口。
“呃——”
他舒坦的打了个酒嗝,全身的毛孔也舒张了不少。
观星阁
阿璃忐忑不安地跟在屈一行身后,一双眼睛疑惑地望着四周。
这明明是她第一次来观星阁,可不知道为什么,可她总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着深入,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直到,看到窗前的一个身形妙曼的剪影,她的心顿时突突直跳。
经姒锦听到脚步声,整个人也开始激动起来。
这是她心心念念寻了十几年的女儿,可临到跟前,心底的愧疚感缓缓升起。
她太思念她了。
当年,她叛出云家,龟缩在天子脚下,为自己觅了处安稳的栖身之所。
随着年岁见长,她对女儿的思念也越发的强烈。
可她知道,女儿一天没有觉醒,她就一天不能与之相认。
即便知道她在云雾森林吃了不少苦,即便知道云家容不下她,她只能将对她的思念深深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