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抱琴早就领了小丫头擦干净的大木箱就映入眼帘。
顾傲雪满眼怀念,摸着箱子转了一圈,才轻轻打开。里面有两个木匣子单薄且陈旧,顾傲雪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抱琴,带绿梅姐姐去休息吧。”抚琴红梅自然是用膳去了。
待屋里只剩下顾凌霜两人,顾傲雪才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卷轴。侯夫人底下的人知晓礼数,只管收拾了主子吩咐的物什,不敢偷看。
“来,”顾傲雪将匣子递到顾凌霜面前,“妹妹打开吧。”
顾凌霜袖子下的手捏紧,抬眼看了看她,才低眼抬手拿起那卷轴,解开系着的锦带,慢慢打开。
屋外的光撒在画上,露出的那双眼睛和顾凌霜一模一样,她手上一颤,加快速度打开整幅画轴。
画上的人簪着两朵桃花,右手似嗔似喜碰在脸上,眼里盈满了笑意。顾凌霜与她有六分像,她就是顾凌霜的生身母亲。
“还有这幅。”
顾傲雪递过来另一个匣子,她眼睛一动,一滴热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裹好手上的画放进匣子里,胡乱擦了擦眼泪,又去拿另一幅。
缓缓打开,果然是个男子,他面色生硬,应当是不自在,隐隐约约能看出顾凌霜与他有一分相似。这就是顾凌霜的生身父亲了。
相比之下,第一幅更陈旧,还是彩墨,人物也更生动,第二幅比较新,只是墨条勾勒,下笔也生硬。
“娘的画像是闺中就请画师画下了,爹的画像是娘画的。娘有书画的天赋,不过没什么机会学,能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顾傲雪万分不舍的摸了摸装着娘亲画像的匣子,“如今我回来了,这画就还给你。”
还没等顾凌霜说话,顾傲雪把两个匣子往她面前一推,又去箱子里抱出一个大箱子。
看形状,应该是琴。
顾傲雪打开,那琴应该是手艺生疏的人自己做的,十分粗糙,她拨了拨,音还是很准的。
“这琴是爹自己做的,娘弹琴可好听了,我也学了一点,这琴陪了我十多年,就留给我吧。”将琴放在一边,顾傲雪又抱出一个小方盒,摇了摇叮叮当当好听极了。
“这里面是爹娘留下来的,”她打开,全是碎银和铜钱,都是他们提前换好的,“虽然都是些小钱,这一箱子加起来也不少了,爹娘说,这些是留给女儿的嫁妆,也给你。”
放在顾凌霜跟前了,收回来的手又伸了过去,她又打开捞了一枚铜钱出来,“这个就给我吧,留个念想。”
顾凌霜只微微点了头,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自己就会痛哭。
“还有这个!”顾傲雪抱着一个扁平的匣子,里面是一方红帕,或者说,是一方红盖头。“娘身体不好,爹不让娘多动手,所以娘就绣了这方红盖头,也应当给你。”
顾凌霜伸手轻轻摸着,生怕弄皱了。
后面的匣子都是新的,是收拾的人专门打造的,而装画的匣子是他们亲手做的,为了好好保护画像,给女儿留个念想。
其他的匣子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小木马,小木剑,小木人……顾傲雪说,在林子里没有什么好玩的,都是爹亲手做的,就也留给自己。
“就这些了,爹娘的衣物和一些首饰都一同葬了。”顾傲雪看着空了的大箱子,擦了擦额上的细汗。都归置好了,顾傲雪坐到顾凌霜身旁,接过她倒的热茶一饮而尽。
“我这边的都不打紧,除了这两幅画其他的都埋好了。”顾傲雪认真的看着顾凌霜,“爹娘互称阿勇阿欣,我怀疑这都是假称,大概爹娘是要隐藏身份,所以这两幅画千万不能给外人看见,父亲母亲也不行。你一定要记牢了,这是爹娘叮嘱了千万遍的。”
顾凌霜点头。
“回去吧,一定要收好了。”
“谢谢,真的十分感激。”
顾傲雪摇摇头,唤了丫鬟们,送她到了院门口。
绿梅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匣子跟在顾凌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琴音,顾凌霜顿住脚步,抱着两个小匣子回头去望,绿梅也停了下来。
一曲相思断人肠,孤夜双泪洒满裳。
顾傲雪的这时的琴艺已经称得上高了,想来娘亲琴艺更精湛。
“姑娘?”绿梅唤了一声,顾凌霜才回首提步往回走。
红梅等了有一会儿了,在院门迎。
“红梅,伺候笔墨。”
红梅收回要去接姑娘手中之物的手,应了是跟在顾凌霜身后进去书房摆上笔墨水粉。
“姑娘,您不歇一歇吗?”绿梅放好了匣子,跟过去时顾凌霜已经挽袖提笔在作画了。
“那位姑娘给了父母的画像,临摹一份留给她吧。”
原来两位姑娘屏退下人是在说姑娘的亲生父母。绿梅绕过书桌,凑到红梅身边去看那画,“姑娘像夫人多一些,唇随了老爷。”
红梅点头,顾凌霜起身甩了甩垂到前面的头发,“这画你们瞧了便瞧了,莫要讲出去。”
两个丫鬟齐齐称是,就默默守着主子,磨墨添水。
顾凌霜简单用了晚膳又接着画,天色暗了就左右掌灯继续,红梅绿梅劝了三四道,硬是画完了那幅才作罢。第二日一早,用了碗清粥又继续,临近晌午才停笔。
她舒了一口长气,“用膳吧,用完膳绿梅装了寻个匣子一同送过去。”
“是。”绿梅应了,伺候顾凌霜净手,“姑娘画技精湛,夫人那幅,一丝不差,老爷那幅添了色更生动了。”
“临摹罢了,送去记得掩着,别叫人瞧见。”
绿梅点头,扶着姑娘往外间去,红梅已经布好了膳。
薄暮时分,东西才送到顾傲雪手上。两幅画卷并排躺在盒子里,顾傲雪叫抚琴在内室掌了灯,一个人看着两幅簇新的画轴,半天才颤抖着手拿起右边的。
打开来,除了笔墨颜色是新的,画像真一模一样,小心收起来又去开另一幅,看见画顾傲雪忍不住捂嘴哭了。
顾凌霜没有见过爹,凭着一幅墨勾画添了色重画,竟然与爹有八分神似。果然是娘的亲生女儿,承了娘的画技。
擦干了泪,顾傲雪细细的看了两幅画,才小心的收了起来,又套了一个匣子在外面,藏在箱底。
侯夫人得知女儿会琴,琴艺还不错,着手去寻好琴,不过不太顺,毕竟是名作,少有人家愿意割爱。
桂嬷嬷觉着再练个五日,姑娘是有些底子的,剩的平日多注意些就妥了。侯夫人又赶紧去寻夫子,想着叫女儿再精进琴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就到了月底,馨阳公主今天见了那个贵女,明天又同这个姑娘赏花,不过也是些身份顶顶高的人家。
皇后放手叫馨阳公主主持游宴,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也叫了太子一同宴请世家公子,也有些照应。
这次京中有些脸面的姑娘都在受邀之列。
收到帖子的侯夫人叫两个丫头分别去送了,才想起,似乎项夫人没有回信儿。
罢了罢了,没有回信就是最好的回信,这都临近月底了,是时候同顾凌霜好好谈谈了,也说说项家的意思,免得她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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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男主要有镜头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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