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放走国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赵飞斜瞥了穆正林一眼，淡淡道。
穆正林看向赵飞，正思考着如何回答，却见赵飞又突然说话：
“其实，我也大概能想到，是什么原因。”
“嗯？什么原因？”这一次轮到穆正林好奇了。
“能让您穆司长突然改变主意，放走一个重要通缉犯的，也只能是更高级的命令。来自总局的命令，对吧？”赵飞将他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不该问的，你就别问。”穆正林轻轻叹口气。
这小子的思维实在太灵活了，能从一丁点蛛丝马迹就能反推出个大概，果然没什么事可以瞒着他。
“好吧，那我问一些我该问的问题，可以吗？”赵飞又道。
“什么问题？”
“跟国师一起逃跑的那个随从，是男还是女？”
听到这句话，穆正林不由得一怔，没想到赵飞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穆正林还是如实地回答道：“女。”
“女？您确定？”
“当时看不清长相，但看其身材，应该是一名女性。”
“嗯，我知道了。”赵飞点头。
“你知道了什么？”穆正林问。
“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赵飞笑了笑，神神秘秘的样子。
这一下，再次轮到穆正林绷不住了。这小子老是跟上级打哑谜的习惯，真是令人讨厌。
不过，穆正林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昨天那场战斗进行到最激烈、最关键的时候，突然让穆正林放弃抓捕国师的命令，确实是由总局空降而来的；当时穆正林疑惑不解，完全不明白为何总局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但是，听到赵飞这么说，穆正林立即就明白了。
问题的关键也许不在于国师本人身上，而是在于那名最后幸存的女随从身上。
昨天的战斗，穆正林全程参与，他清楚地看到，每一次国师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就牺牲身边的一名随从，将其变成人体炸弹来破局。
若是没有来自总局紧急命令，使得昨天那一战继续打下去的话，也许穆正林和他率领的南境司精锐部队，真有机会生擒或杀死国师，再不济也能重创国师——但在此之前，那名最后幸存的女随从，必然会先一步死去。
很显然，在总局眼中，那名女随从的生命安全，比起对付国师更加重要。
如此一来，穆正林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名女随从，大概率是总局安排潜入真命王朝的卧底！
看到赵飞投过来的古怪笑容，穆正林更加确信这个可能性了。
毕竟穆正林年轻的时候就当过卧底，赵飞在被调到南境司之前也当过卧底，他们两人都很清楚，即使潜伏在敌人阵营内部，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向自己上级紧急求援的手段。
若非万不得已，这些手段是不会轻易启用的。
如果那名女随从真是卧底的话，那么她在发现自己可能会被国师变成人体炸弹之前，启动了紧急求援手段，然后远在总局的上级在接收到求援信号后，立即叫停了穆正林率领下南境司团队的行动——那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当然，这只是穆正林自己倒推的结论而已。他没有说出来，更没有询问赵飞的答案。
但穆正林相信，赵飞也是同一想法。
这么机密的事情，他们心照不宣就行了，根本没必要进行任何明面上的交流，这才是对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最好的保护。
“对了，你的伤势怎么办？”穆正林岔开了话题。
“还行吧。”赵飞摸了摸自己胸口，若无其事地说道。
此时他的体内，还残余着少量没有完全清除干净的雷霆能量，仍对他的内脏构成一些损伤。
对此，穆正林自然能够感应出来。
“真的没事？”穆正林有些不太相信。
“休息一下就好了。”
“行吧。你自己也要注意点，这种蠢事就不要再做了。”
“蠢事？”
“难道不是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就像是拿你的头去撞一枚正在重返大气层的弹道导弹。”
对于穆正林的劝诫，赵飞自然比任何人都很清楚；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会这样去做，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
没错，冲上天空去拦截国师的雷霆巨掌，让赵飞不只是身体遭受到极其严重的创伤，就连他当时使用的几件法器也是严重受损。
除了冰魂剑作为他的本命法器，可以在灵魂位面里自动恢复之外；十八把“羽刃飞梭”被毁了十五把、刚打造不久的倭刀“锋鸣”三分之二被折断、“追魂链”彻底粉碎成无数段。
但是，这三件法器都被赵飞及时抢救回法器核心，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和合适的魔法工匠，要完全将其修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更令人悲痛的是，当时穿在赵飞身上的“辉光明铠”，连同材料和法器核心一起粉碎了。
意味着，这件光属性的铠甲类法器，从此彻底报废，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
虽说赵飞还拥有其他铠甲类法器，可是“辉光明铠”跟随赵飞那么久，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骤然永远失去了它，不管如何，赵飞还是感觉到极为伤心。
而且相对于感悟上的不舍，一件已经被完全炼化的法器突然被彻底摧毁，对于作为宿主的赵飞也造成一定程度的灵魂反噬，这比起身体上的伤势更加严重。
即使赵飞的灵魂能量非常强大，可受到这样的灵魂创伤，一时半刻也无法恢复得那么快——这也正是为何赵飞将两道灵魂分身都召回的原因。
他要加速治疗速度的，并不是身体上的创伤，而是灵魂上的伤势。
“你也不容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而我又能做得到的，尽管开口。”穆正林见赵飞许久未说话，大大方方地许诺道。
赵飞也是不客气，对穆正林道：“司长，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
“我想要借用总部里的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只‘小蜜蜂’而已。”
闻言，穆正林不禁凝眉。
所谓的“小蜜蜂”，并不是真正的蜜蜂，而是一个重要收藏物的代号。
只是穆正林万万没想到，赵飞竟然会一开口就索要那个东西。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点都不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