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向长孙焘,那宛如能海纳百川的双目,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分明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但带着欣赏与贪婪的意味,叫人浑身不自在。
他一甩衣袖,负手立于长孙焘面前,好似随时都会乘云飞升:“太叔殿下,纵使老夫的徒儿有什么错,那也是命师一门的事,太叔殿下何必咄咄逼人。”
没错,来人正是命师。
司马玄陌与帝释天的师父,本该驾鹤西去的人。
他不但没有死,反而练就了一身极为可怕的本领。
长孙焘笑了:“纵使你命师一门有规矩,令徒也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本王又岂能视若无睹?”
命师捋了捋银白胡须:“这算是谈不拢么?”
长孙焘道:“本王从未想过与你谈。”
命师大笑几声,他双目扫向长孙焘,眼神却与他的面容一般柔和:“年轻人就是气性大,未免轻看老夫,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叫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岁月的沉淀。”
话音落下,没有任何预兆,命师便这样凭空消失。
不过瞬息之间,他人已悄无声息地站在长孙焘身后,手指结成一个古怪的法印,长孙焘便动弹不得。
“年轻人实在狂妄,那老夫只好废去你引以为傲的的资本,让你变成一个废人,兴许你就会老实了。”
他的右手轻轻扬起,速度缓慢,动作轻缓,那手掌便幻化出千重万影,轻轻拍向长孙焘的头顶。
“哼!”长孙焘冷哼一声,无法动弹的他,身体霎时蕴力。
他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火球,在内劲溢满之时,“轰”的炸开。
气浪弹开命师的手掌,也震断控制他身体的冰蚕丝线。
不等命师有所反应,他如猎豹掠开,紧接着便是一个就地翻滚,再站起身时,手中那柄利剑,也因此扎入命师的胸膛。
命师不避不躲,更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色。
他笑了,灵肌玉骨的外表下,是深不见底的阴暗。
正到极致,也邪到极致。
“身手不错,但是很可惜,你杀不了我。”
话音落下,命师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意,于是那本该刺伤他身体的剑,像是被什么缠绕、吸住,用力往他身体内扯拉。
长孙焘察觉异样,立时抽回手中的剑。
“滋……”
像是有什么极为锋利的东西,正在剐蹭剑身。
长孙焘见此,眼眸骤然凝聚。
只见命师的胸膛没有骨肉与肌理,一层薄薄的皮下,竟是密密麻麻纠结缠绕的银丝。
适才,便正是这些东西抓住了他的剑。
剑被抽离出来,那丝线便如水草一般浮动,宛如被风卷起的漩涡。
然而只是离开身体尺许长短,便又缩了回去。
尽管见识过帝释天的古怪,长孙焘也不由得微微吃惊:“你所谓的岁月沉淀,便是抛弃为人的身体,变成这不容于世的怪物?”
命师笑了,笑容已经和蔼:“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没有见识,就别妄加论断,这显得你很无知。”
长孙焘并未生气,只是将剑握得更紧:“本王对超出天理伦常以外的东西确实不太了解。”
命师又捋胡须:“贫嘴。”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如一块飘逸的绫罗来到长孙焘身边。
长孙焘挥剑斩下,却像是真的砍在一块布上,不但没有将布砍伤,千钧之力也被卸去。
他迅速后退,与命师拉开距离。
可就在他转换招式,再度发起攻击时。
手臂忽然一痛,竟是奄奄一息的帝释天忽然暴起,用利爪挠出一几道血痕。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因为躲不开。
命师身上似有什么无形的气场,将他的动作变得轻柔缓慢,以至于,他挨了这么一下。
长孙焘捂住手臂,但血痕中汩汩流出的血液,已顺着手臂流下,沾染满手鲜血。
帝释天再度攻击,眼看就要拍下长孙焘的脑袋。
然而长孙焘早有准备,他左臂向后一甩,一根火红的羽毛便如利箭射出,正中帝释天的心口。
帝释天嘶叫一声,倒在地上翻来滚去,最后没了动静。
命师见状,原本和颜悦色的脸,登时有了裂痕。
他扬手一挥,千丝万缕如同有生命的触角,拧成一股袭向长孙焘。
就在即将接触到长孙焘的距离,末梢瞬间变得坚硬无比,宛如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钢针。
长孙焘举剑去挡,然而就算是上古神兵,也因此震颤不已。
眼看那可怕的冰蚕丝就要刺进他的胸膛,他迅速躲开。
因动作剧烈,手上的一滴血也被甩溅在那股丝线拧成的绳上。
丝绳抖了抖,像是被灼伤。
命师双目微凝,迅速收起丝绳。
“今日到此为止,太叔殿下,后会有期。”
说完,命师又化作那飘逸的绫罗,飘至帝释天身边,将帝释天搂住,紧接着二人一同消失在巷子里。
命师的突然撤离,长孙焘不免疑惑。
但适才一切发生太快,他并未将所有的情景尽收眼底,但他知道,必定有命师急着离去不可的原因。
最后,他把目光放在鲜血淋漓的手臂上,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
太叔府也有不速之客登门。
比起帝释天的遮遮掩掩,他却光明正大,并不掩饰他的行迹。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那便是关押红姜等人的地牢。
就在他将一伙侍卫引到地牢附近时,谢韫也及时赶到。
谢韫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那人取下披风的帽子,露出了藏在斗篷下的容颜。
鹤发花白,但面庞却显年轻。
他挑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打赢老夫,老夫便告诉你。”
谢韫没有迟疑,抽刀攻了过去。
在受了长孙焘的功力后,他原本就如鬼魅飘忽的功法更上一层楼。
老者身边,只见一道飘逸灵动的声音有进有退,大开大合。
不过几招,老者已被谢韫砍伤了肩头。
谢韫在老者面前站定,刀尖指着他:“你是谁?”
老者并不在意伤口鲜血直流,反而笑着称赞:“年轻人好功夫,真是后生可畏。”
谢韫见他不准备道明身份,准备宰了再说。
可就在他即将出手时,陆明瑜也来了。
“外祖父……?”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带着悲伤哽咽。
字不成字,句不成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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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2章 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