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钰说:“别杀他们,我知道人在哪儿,我带你去。”
这些人凌越研还不屑于杀,只不过藤钰还活着让她很奇怪,按君策的心思,如果田贵人还在冷宫,就不会把任何有危险的人留下活口。
“半年多以前皇上称病不上朝,我一意孤行非要进寝殿见他,进去后发现没人才知道他是去找你去了。”藤钰一边往冷宫深处走一边说道。
藤钰又说:“为了不让我把消息泄露出去,卫宇把我关进了冷宫,在冷宫里我见到了田妹妹,与她朝夕相处,越研,她不是坏人。”
“我在战场上杀了许多人,他们胸怀大志,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也不是坏人。”凌越研冷言冷语。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算得上真正的坏人,不过都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就像这位田贵人站在君策那边,自然也觉得君策不是坏人。
走过一道道长廊,终于听到了点动静,藤钰回过头来对凌越研嘘声,低语道:“你动作轻些,她听不得人高声说话。”
“有隐疾?”凌越研问道,抬头往里看去。
这里的院子紧紧挨着隔壁的离宫,难怪君策时常往离宫跑,见她也是在离宫。
花窗梨香,不似外间破败,从外面走进来仿佛就像误入了桃源,女子穿着绿裙,来回在房间走动。
时不时有烟雾飘散而来,她在做饭。
藤钰微微点头,她也是偶然得知,若在田贵人耳旁高声说话,会引得她头疾发作,但她从来不说,发作了也是自己忍着。
“妹妹。”藤钰轻声叫道。
田贵人手上动作没停,转头来看,看到凌越研也不惊讶,脸上沾了些煤迹,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长相不算好看,比不上那位乐贵妃,但她笑起来的样子却是极美。
一笑泯恩仇,凌越研突然想到了这句话,虽然不是这么个解释法,但这样的笑脸实在太美好,美到连凌越研都忍不住牵起嘴角。
田贵人说:“稍等片刻,莲子羹马上就要做好了。”
音色出奇的好听,犹如菀菀清水般。
原来如此,那位被幽禁在深宫的乐贵妃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竟是因为一碗莲子羹才拥有那样高的地位。
不,她突然想到,或许正是因为乐贵妃知道,才能利用君策的心思上位。
凌越研就站在外面,没有制止田贵人,即便知道这里的事情没多久就会传到君策那里,然后冷宫或许会被团团围住。
她不禁在想,君策是真的爱慕眼前这位女子吗,如果真的爱,为何能忍受生离之苦,如果不爱,嗜血魔头般的人物,却因她而被掣肘。
两人坐在院中静等着,谁也没说话,夜晚的烛火忽明忽暗,有人朝这边来了。
“还有多久?”凌越研出声问道。
她虽不想打扰田贵人,但更不想误了叶政哥的事,田贵人回头看了凌越研一眼。
面前六碗莲子羹,田贵人吹了吹气,“好了。”,接着一碗一碗的端了出去。
藤钰起身帮忙,凌越研一直坐着没动。
来了,有两个人进了冷宫,是走进来的,距离太远,凌越研还没有练到能从呼吸声听出是谁的地步。
“为什么准备了六碗?”凌越研问。
田贵人就好像知道谁要来似的,她将所有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就跟着坐了下来,留出了三个位子。
田贵人将袖子放了下来,端坐在桌前,然后抬头端详着凌越研,说道:“原本该是七碗,但研儿去世快十年,每逢过节我就给她做,该吃腻了,今日便没做她的。”
藤钰的表情很震惊,仿佛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想‘研儿’不就坐在面前吗。
凌越研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不,不是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那次去见太后,太后说:“叶政曾经有个丫鬟,因为叶政的一时心软,被先皇赐死,当着众人的面打得那是血肉横飞,后来叶政就变了,不爱说话也不亲近先皇,不亲近我了,还记得她们都叫那个丫鬟“研儿”。”
人来了,是君叶政和四王爷君耀,凌越研没想到,最先来的人是他俩。
凌越研起身走到君叶政面前,君叶政伸出手揽过她,两人之间动作亲昵,田贵人看在眼里。
“丁铁呢?”
君叶政不是去找丁铁了吗,怎么会跟君耀一起过来。
君叶政摇了摇头,表情沉重:“没了。”
丁铁没了,他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只有君耀在,君耀说君策去过大牢,让他传话,说知道君叶政会去大牢,让两人一起来冷宫。
君策想做什么,饶是凌越研和君叶政两人加起来绝顶聪明这会儿也想不明白。
“坐吧。”田贵人说道。
君耀大大方方走过去坐着,将人环抱在胸前看着藤钰:“你在这做什么?”
这里就藤钰一个局外人显得格格不入,田贵人解释道:“皇上命她在这儿照顾了我很久。”
“所以呢?感激,用鸿门宴?”君耀笑道。
君叶政牵着凌越研,两人也走过去坐下了,这样的场面跟他们预想的很大差别,不,跟凌越研预想的有很大差别。
君叶政问:“他还不来吗?”
田贵人将莲子羹一碗一碗的推到每个人面前,到凌越研的时候顿了顿,抬起头来问了一句:“听说那位神医找到了解药?”
凌越研一震,这件事除了方闻跟她没人知道,田贵人从何得知。
“我见藤钰身上的红珠不见了,所以让策哥哥查了查。”田贵人解释道。
凌越研淡淡一笑,心里却十分恶心,恶心田贵人对君策的称呼。
“准确来说,是神医的儿子。”凌越研一直在听周围的情况,根本没人,她不禁怀疑君策是否真的会孤身前来。
田贵人却不慌不忙,还拿起自己身前的莲子羹开始吃了起来,大约一半都吃完了,君策才从里面的房间出来。
他竟一直在此?!凌越研半点动静都没听到,如果眼前这人不是个死人,那么就是武功强到能隐匿自己的呼吸。
藤钰突然从桌上站了起来,好似有些怕君策。
“这样祥和的气氛,应该让母后来瞧瞧。”君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走到田贵人身边坐下,看了一下田贵人手中拿着的莲子羹。
“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君策,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凌越研动了杀念,为了君怡,她不能再把这个祸害留下。
君叶政暗暗的握了握凌越研的手,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这个局不是君策设的,是田贵人。
君叶政来的时候就猜到了,若是君策设局,不会这么云淡风轻,至少得杀两个人助助兴。
君策也拿起了身旁的莲子羹,但久久没吃,反而偏头看向田贵人,那眼神温柔如水,深情得见了血。
“你还真以为我还能夺回皇权?这皇宫里都是他的人,他不过就是想看出戏罢了。”君策看着田贵人在说话,却好似不像是跟田贵人一个人说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凌越研已经陷入泥潭分不清谁对谁错谁真谁假,但她早已决定,无条件相信身边的君叶政。
所以不管君策说的话,不管这场局是不是君叶政有意或者无意促成,又不管那‘研儿’到底在君叶政心中占了多少位置,她凌越研,相信他。
君叶政也拿起了莲子羹,毫无顾忌的吃进了嘴里,他说:“小妍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被我无辜牵连致死的丫鬟,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她做戏,不就是想离间我与研儿,二哥,事实证明是你错了,父皇也错了,暴政是没法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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