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快速往下坠落,凌越研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感受到死亡在追赶着自己,有太多遗憾的事情,还没跟小箱子道别,也没有给李南楠找个合适的容身之所,更没有正式的给老师父敬上一杯拜师茶。
还有,她还要嫁给...
“抓住!”凌越研突然睁眼,是产生幻觉了吗,她竟然在那一瞬间听到了叶政哥的声音,眼前出现了一条很细的树藤,她迅速抓住,身体又重重的撞在悬崖上。
她足足往下掉了几丈远,再往下掉半尺就抓不到树藤了,头发凌乱的披在头上,腰上受的伤让凌越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有种死后重生般的感觉,淡淡笑了。
这是不是就是说书人故事里经常讲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里离上边太远看不到是谁扔下来的树藤,她实在没了力气,只得尽力抓住树藤一点点被上面的人拉了上去。
“公子之恩,无以为报。”凌越研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眼前是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穿着侍卫的衣服,她嘴角微微收起,有些失落,还以为真的是叶政哥,也是,叶政哥远在右京城里,怎么会来这,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能进来,是她多想了。
面具男没说话,上前了两步,捡了根树杈子在地上写道:“受伤?”
竟是个哑巴?凌越研皱起眉头,那刚刚的声音是她的幻觉吗,不可能啊,她肯定不会听错,从小到大她的耳力就比普通人要好上几分,况且师父最近在刻意训练她的耳力,绝不可能听错。
“刚刚...”凌越研正想问,刚开口说了两个字感觉到不对,手上湿漉漉的,拿起来一看,满手的血。
而在她昏倒之前想的竟然还是:手上空荡荡的,那拼了命护着的玉带钩终究还是落下了悬崖,也不知道这悬崖到底有多深,能不能找到下去的路。
玉带钩虽然掉了,人也差点给撞没命了,虽然不是完全凭着她自己能力过的桥,但也算是因祸得福成功逃离鼓岭峰,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足足昏迷了一月有余,错过了二皇子的登基大典,庆幸的是二皇子并没有为了庆贺给叶政哥赐婚。
“你可真行,三师兄抱你回来的时候师父担心得直接吐了血,小师妹啊小师妹,五个月就出了鼓岭峰,也算是整个临雅山庄里的奇迹了。”凌越研刚醒,四师兄文忠就一直在旁边嘀咕个不停。
她很难受,想把人赶走,这一说话才发现嗓子根本说不出来话,此时小箱子从外面端着药进来,看着凌越研躺在床上只能睁着眼睛眨巴,小箱子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早知道就不让小姐来这破地方了,要是老爷夫人知道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都要疼死了。”小箱子也开始碎碎念,药放在一旁也不喂她,凌越研把眼睛闭上,宁愿自己没醒。
四师兄见小箱子越哭越伤心,总算反应过来病人还是需要静养的,带着小箱子出去了,放在旁边的那碗药放凉了也没人给她喝。
房里总算安静了下来,大师兄和二师兄是见她醒了才走的,大师兄说当日幸好是有神医在庄内,否则她就真的死在临雅山庄了。
昏迷了整整一月有余,她现在连动都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现在只要轻轻使劲腰上就很痛,她能感觉到腰上缠了很厚的纱布,只是为何这喉咙会发不出声音。
她又试了好几次,是真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有瓷器碰撞的声音,凌越研偏头看去,是她的三师兄,当日救她的面具男子,她的耳朵何时这么不好使了,人都坐在了旁边都没有发现。
三师兄好像看出了凌越研在想什么,把手上的药碗放在一旁,起身把凌越研扶着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在手心上写道:“恢复,两三日。”
凌越研略微思索了片刻,大概懂了,应该是说她现在的耳力和声音还有不能动都是因为刚刚醒来,要两三日才慢慢恢复。
为了确定她的理解是正确的,凌越研勉强抬起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又指着耳朵,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三师兄。
三师兄的面具几乎把整张脸都遮盖住了,连眼睛都看不到完整的样子,只能看到眼珠子,他对凌越研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背。
凌越研这才放心下来,只要是还能恢复就行,她可不能成为哑巴,三师兄拿着药碗一勺一勺的把药喂给了凌越研,喝完药没一会儿凌越研就睡着了。
凌越研刚睡着神医就进来了,是位穿着灰衣的老伯,他替凌越研把了把脉,随即安心的松了一口气:“三...公子,放心,除了腰上的伤要好生养半年,没什么大问题了。”
三师兄轻点头,说道:“劳烦方神医了。”声音清亮,带着朝气。
此时的凌越研是真的虚弱至极,睡着之后半分知觉也没有,否则定能听到这个以为是哑巴的三师兄开口说话。
恢复了大概有四五日后,凌越研除了还不能下床之外,一切都没有问题了,耳力仿佛比之前更加好了几分,比如她现在坐在床上,就能听到外面的走廊上谢霁正在跟神医谈论师父的病情。
小箱子在一旁削梨,刚要说话,看到凌越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过了许久,等大师兄出现在了门口,凌越研才拿起小箱子手上的梨吃了一口道:“小箱子,你在这都快一个月了吧,明儿就下山啊,李南楠一个人在园子里,我怕她偷我首饰。”
小箱子知道小姐是在说笑,当时因为小姐受伤极重,老师父担心这里的人伺候不好才特地让大师兄把她找来,如今小姐好得差不多了,她再不下山这里的人该下逐客令了,可她还是很不放心。
凌越研宽慰道:“放心,我但凡能下地走路了,就下山来找你们。”
“小姐还是多养养吧,我不着急。”小箱子可怜巴巴的说着。
谢霁从门口进来,主仆情深他可以理解,但这小丫鬟自进了山庄之后每日哭的次数不下三次,确实该走了,他实在受不了整天呜呜丫丫的,矫情。
“送你的人在门外。”谢霁道。
小箱子狠狠瞪了谢霁一眼,这里的人差点把小姐害死,她下山之后一定要写信给大少爷带兵上来把临雅山庄给全部关进牢里。
谢霁被小箱子瞪得莫名其妙,看着小箱子倔强的背影一脸无辜,他可什么都没做,凌越研看在眼里,不禁掩面一笑。
“堂堂临雅山庄大师兄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吧。”小箱子性格就是这样,谁的面子也不给,管你什么身份讨厌你就是讨厌你,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凌越研才不敢带她进宫。
谢霁一笑,不甚在意,凌越研注意到了他的手腕上包着白布,又结合刚刚偷听到的内容,她问道:“师父的病,还能坚持多久。”
谢霁表情突然就变了,整张脸垮了下来:“最多半年。”
只有半年了,凌越研是没有想到的,她听到了谢霁很激动的对神医说要多少血都行,大概能猜到是用血入药了,莫姑姑以前说过人在药石无医的时候若想强行保住,可有换血之法。
但这种方法只能延缓时间罢了,极其消耗换血之人的气血,这么一看谢霁的神色的确不太好。
“你何时知道的。”谢霁低声问道,连南浮和文忠都不知道,还真以为是因为担心小师妹师父才吐了血。
凌越研指着自己的耳朵:“听到了。”
谢霁竟忘了,她的师妹是个听声人,不过走廊到这里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的,他不得不佩服。
“几位师兄也不知情吗?”凌越研问道。
谢霁摇了摇头:“三...师弟知情。”
说起这个三师兄,凌越研是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昨日三师兄喂她喝药时她还侧面试探过,但他是个哑巴又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根本没法知道,但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
记得三师兄救她的时候穿的是件侍卫服,那件衣服很眼熟,若再让她看一眼,必能想起在哪里见过。
“对了,我想求大师兄一件事。”凌越研突然想起,这几天她一直在想李南楠的事情,这样一直住在那半山腰上也不是个事儿,她打听过,几位师兄都是有徒弟的。
比如阿兰就是五师姐的徒弟,倒不如求大师兄收了李南楠当徒弟,这样就能住进临雅山庄,对日后回到右京城也是有帮助的。
四师兄突然急冲冲的从外面跑进来,动静很大,双眼猩红的看着谢霁,谢霁轻轻用右手遮盖住左手腕的纱布,但看文忠这个样子,显然是知道了师父的病情。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四师兄质问谢霁,谢霁低着头没说话,这是师父要求的,本来连三师弟都不知道,是因为去右京城请名医惊动了他,三师弟才跟来的。
文忠师兄是最爱跟师父闹矛盾的,凌越研虽然才来这里半年,但每次师父去鼓岭峰教她练武时都会说起四师兄,说四师兄是个好苗子,但脾气冲动,人又跳脱,若不好好管教,日后恐怕犯下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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