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陆小芽:“那你睡哪?”她发誓,她没有邀请的意思,单纯的问问而已。
“隔壁客房。”
“睡这。”都坦诚相见了,这会儿何必矫情。陆小芽也没有刻意让自己扭捏了。
“不了……”魏泽杨深吸一口气,轻轻道:“你明天还要考试,今晚养足精神,现在不要来招我,不然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陆小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是她理解的那个额意思吗?
陆小芽嗖地用被子蒙住渐渐泛红的脸,声音透过一层模模糊糊地传出来,“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么。”
“不能。”
魏泽杨的掌心在她发顶小心翼翼地放了会儿,最后摸了摸,理直气壮又很坚定地说:“因为是你,所以不行。”
他的眸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一片。
陆小芽满眼是笑。
最后还是魏泽杨把她的被子给掀开,“蒙着头睡不好,不吵你了,我走了。”
关灯之后,陆小芽终于看见他的身影与面容消失于最后一抹光亮之中。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甜而不腻的事儿,好像流心芝士遇热后融化,渐渐流出蜜来。
陆小芽时常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处于兴奋状态,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过得短暂而甜蜜。一想到将来她因为要出国留学而分开,莫名烦躁,患得患失起来。
继续这么下去,她会舍不得的。
……
陆小芽醒得特别早,每一次考试,真的是没办法闷头大睡。
掀开田园风的窗帘,外面的天,才刚刚破晓,一层白蒙蒙的雾笼盖在天际,如梦如幻似的。
魏泽杨和燕子应该都在睡觉,陆小芽轻手轻脚的起了床,不急着做早餐,怕凉掉,在花园里拉拉筋,做做运动,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花圃里的花朵美轮美奂,平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叫人心情大好。
突然,她脑袋上被砸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米白色的羽毛球。
这会儿羽毛球正风靡国内呢,一想到运动员们今后在奥运会上的大放异彩,陆小芽自然而然地喜欢上这项运动,脑子里已经计划改天教燕子打羽毛球。
“打扰了,小姐,麻烦你能把我们的羽毛球扔过来吗?”
突然,从共同的院墙上,钻出了一颗脑袋来,对方好像踩着凳子,声音微微发颤,表情透着一股紧张感。
是个带胡子的大概60多岁的老爷爷,面容规矩而谦逊。
“可以啊。”
陆小芽面带微笑,与对方对视后,轻松地将球抛了过去。
老爷爷望着她的脸,瞬间面容一怔,错愕极了。
陆小芽:“……”她不觉得自己美到令一个老爷爷失神的程度吧。
“阿吉,你在干什么,还不来吗?”
“马上,老爷。”
墙头的老爷爷收回目光,面露惭愧,对陆小芽说:“实在是抱歉,失礼了。”
他是为方才的失神而道歉。
“没关系。”陆小芽不失礼貌的回答。
她觉得来捡球的叫阿吉的老爷爷应该是隔壁人家的管家,他口中的老爷是昨天听越剧的人吧。
一墙之隔。
风拂过了几道说话声。
“老爷,我刚刚看见一个长得很像阿容小姐的女孩。”
“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提。”
“不是,这次是真的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十出头——”
“别说了,我不想听。”
……
魏泽杨和燕子下楼的时候,陆小芽已经煮好了早餐,招呼他们过来吃。
“好香啊。”
燕子跟只馋猫似的,在餐桌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点心。有一部分是昨天街上买的,放在冰箱里,热一下就能吃了。
另外,陆小芽熬了八宝粥,口味不甜,所以丝毫不会觉得腻。
三个人吃好喝好,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看见隔壁的车开了出来,定睛望去,竟是一辆劳斯莱斯银影,依稀在港剧里见到过……陆小芽其实对汽车的品牌知道的并不多。这会儿国内的市面上还没有法拉利、迈巴赫、宾利、兰博基尼等豪车,这款劳斯莱斯放到二十一世纪以后,妥妥的博物馆收藏水平。
后来陆小芽问了魏泽杨,后者报了一个天文数字。
陆小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竟然要大几百万,甚至近千万!
这个数字太可怕了。
随随便便一辆座驾尚且如此,由此可见,隔壁至少是能与港城的何氏集团相媲美的大佬人物,她这是和大佬做了邻居么,好像还挺自豪的。
基本上,他们一出门都是打计程车,因为方便么。
租车什么的犯不着,还要电话联系,挺麻烦的。至于再买一辆车闲置在港城,就更没必要了,普通价格的汽车没有任何升值的空间,而且汽车本来就是一件消耗品。
介于考试时间比较长,陆小芽就让魏泽杨先带着燕子去附近转转,若是他们一直等在旁边,她自己心里也有压力。
雅思考试分为两部分。
口试和笔试。
来考试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至少有两百个左右,乌泱泱地一群,但不全是年轻人,也有中年的,老年的,估计是为了办移民而考试的。
先分成好两个教室进行口试,再按照顺序,依次进行。
整个过程,确实如魏泽杨形容的,难度没有很大,陆小芽属于正常发挥。
在口语的发音和理解上,她不如港城土生土长的年轻人,那是人家的熟悉的语言,就跟吃饭呼吸一样,是天生的。
不过最后回答完问题,监考官非常惊讶地问她,原来你是内地的?
陆小芽很自豪地告诉对方,自己来自中国某某省杭市,某个小县城乡村。
监考官眼中的赞许和惊叹,并不作假。
陆小芽很高兴,没给大陆丢脸,也庆幸魏泽杨给了她许多的意见以及大致考题的猜测、准备和恶补,使得她的完成度比较高。
她的序号比较考靠前,所以很快就从考场上出来了。
即便是这种速度,一个上午的时间依旧很快过去。陆小芽憋了一早上的尿,松懈下来后瞬间急了起来,到处找洗手间,释放了才清清爽爽地出来,在盥洗台洗手的时候,旁边有一个两鬓斑白、头发梳成大背头的老爷爷弯着腰眯着眼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阿公,你是在找这个吗?”陆小芽视力好,一下子就看见了角落里的金丝框眼镜,迅速地帮对方捡了起来,递过去。
“嗯。”对方的反应淡淡的。皱着眉伸出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看上去十分昂贵,他用两根手指接过眼镜之后,再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不知道是嫌弃瓷砖地面不干净,还是嫌弃她不干净。
总之,陆小芽有点被膈应到了。
真是一个有洁癖的怪老头。
不过,怪老头身高很优越啊,穿着绅士的西装,里面是配套的马甲,只比魏泽杨矮个两三公分的样子吧,风度翩翩,气质出挑,依稀可见年轻时应该是个大帅哥。
陆小芽随后也洗了个手,咳咳,洁癖,她也有。
洗完就走,
怪老头却叫住她,“等等。”
陆小芽转过头,直视对方,是一种礼貌:“您还有什么事儿吗?”她讲的是英文,因为对方说的是这个。
怪老头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皮夹,里面现金不多,但皮夹看上去皮质柔软,好像还是个知名品牌,皱巴巴的手抽出两张百元港币来,正眼都不带瞧她,轻飘飘地道:“拿去吧,刚才的感谢费。”
陆小芽:“……”打发叫花子?
就是看不惯财大气粗的模样,不是明摆着侮辱人么!
好在陆小芽不是什么愤青,仅仅回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心平气和地说:“不用了先生,钱并不是万能的。”
俗气,却万能。
这个时候,怪老头才用正眼打量了面前的女孩,她精致的五官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只留下了一个干净的马尾辫与纤细的背影,迅速地从走廊尽头消失了。
怪老头回过神,瞳孔好似地震了一般,剧烈地收缩又扩张,胸口起伏得厉害,最后变作了剧烈的咳嗽,咳得满脸通红。
“老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阿容……我看见阿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