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都是求生的欲望和痛苦,狰狞得就像一只只笼中困兽,不!那是一只只,在地底下发出凄凉,让人心悸的哀嚎的,鬼。可是工作人员的眼神,比鬼还可怕。他们穿着纯洁而一尘不染的白衣,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眼中,更是没有任何感情。
那时他们要经历各种各样的训练,负荷重,食量少,面对的训练对手强大而残暴。每天都有同伴因为训练死亡,他们的身体残缺不全地,被冷冰冰,孤零零地运走,即使幸存也得不到治疗,只能被放弃。
在工作人员眼中,他们根本不算一个“人”,甚至不是有感情的生命,连小白鼠都不如。血色,铁色,和白色,充斥伊尔那时的记忆里,无论哪一色,都让人无比地心悸和恐惧。他们还会给伊尔,和他身边的人配制各种药物,用于试验增强战力。
“这种药物没有任何安全保障,他们只是实验品,这种药物常常超过人体承受,带来意想不到的痛苦。”
说到这里,伊尔冷不住打了个寒战,仿佛又想到那种万蚁噬心般的痛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烨和同伴们,也是内心被紧紧揪住了。伊尔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伊尔继续回忆下去:“当时那些白衣的人,看着我身边的那些人痛苦到扭曲的肢体,不顾他们的乞求,只在本子上写写算算。他们觉得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就像喝一杯水一样。我身边的人,眼里是满满的求生到绝望。他们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什么都没有的眼睛,让他们比恶鬼还可怕。”听到这里,李杰和林烨他们,不由得思考,那些纯洁的白衣下包裹着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地狱空荡荡,里面的原住民怕是都悄然来到了人间,混迹人中。灰暗基地的白衣人,怕是也是来自其中。
“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再次提到这个名字,伊尔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温暖光芒。但很快,就被伤痛取代。”她出现在那个时候,她是基地里唯一会笑的人,她的笑容温婉和善而美好。但她的笑从来不对工作的人,她只对着我们,白衣人不知道。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说过,她希望这样,能让我们不那么痛苦,给我们一点安慰。”她是伊尔那时候,无边阴寒里唯一温暖的光。
“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是那么美好的人啊。她教给我知识,偷偷带给我食物,给我讲基地之外有趣的事情。背着其他工作人员给我们止痛剂。但是,”伊尔顿了一下。“她本是一个爱笑的人,但她看着我们痛苦,她的笑容一天一天减少。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听到,她哭泣着说,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了,她其实心里的难过不比我们少。”
“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从那天起,就开始研究能控制丧尸的装置了,她瞒着工作人员,瞒着我们所有人,她希望我们有一天,能借着这股力量逃走。这是多么难的事啊。”伊尔的声音有些哽咽,“尽管在长期训练中,我幸运地活下来,我的能力一直在提升,已经到了让人恐惧的程度,但还是,逃脱不了研究人员的掌控。我知道逃不了,所以一天天地麻木。但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她,从来没有放弃。”到由其然先前的条件了,由其然因为被伊尔之前的经历震撼,也为伊尔难过。到了他提出的条件,他开始专注倾听起来,也暗暗决定,要好好帮助林烨他们。
“她一直在偷偷研究关于操纵丧尸行动的可行方法,致力于物理装置发出的微量电流对于丧尸特殊斯特拉姆伯格神经丛的链接。后来,她经过复杂的运算和试验,成功了。那个纽扣装置和哨子,用的分别是苏拉艾尔默金属和特雷斯卡什物质。这两种制作材料很稀有,也只有它们,能与丧尸的特殊斯特拉姆伯格神经丛相共鸣。而装置程序中运用的数据和试验过程,是复杂而难以想象的,这种装置根本不可能复制,也就是说,它独一无二。”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带着伊尔和其他被实验者出逃。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出口早就布满了战力。白衣工作者终于笑了,但笑得让人干呕。——满满的恶毒。
“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早就被她最信任的助手出卖了,她费尽了心力,熬了日日夜夜的成果,是工作者们觊觎的,他们早就想抢夺这个装置。”
“——真让人欣喜呀,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白衣工作者缓缓开口,笑得猖狂。“我们终于等来了你制造出的宝贝,现在,你把它交给我们,我们可以留下你,毕竟你是难得的人才。不过嘛,”他优雅地轻轻拍拍手。“你身后这些垃圾,就清理掉。反正有了,可以控制丧失的装置作为战力。这堆杂物也没什么用了。”他的动作一停,身边的枪口就指向了他面前的被实验者们。
“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是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出卖的。她开始出声大声指责面前的白衣人,后来说到了白衣人的痛处,白衣人因为他过去做的龌龊事,身体有隐秘的残疾,激怒白衣人。她把哨子背手塞给了我。”伊尔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林烨他们知道,最关键,也最让伊尔痛苦的部分就要说到了。“白衣人居然注意到了博士的动作,他意识到除博士以外,我可能也是有使用权的人,要先开枪抹杀我。”
但是诺雷斯卡德琳娜反身,将伊尔护住了,也被枪打中了要害。“伊尔,我知道我逃不了。就算你们逃了,他们也会不惜代价抓住我,有我在,装置就。。”诺雷斯卡德琳娜博士痛苦地咳嗽:”咳。。你是唯一还能用哨子的人,答应我,带大家走。”这几句话,用光了博士的力气,她最在意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她终于缓缓,阖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