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篷口罩作坊外,朱厚照手把手教授柳红玉针织手套的一个半时辰后,第一双绵线手套终于出炉了。
不过,朱厚照针织的一只手套,比起柳红玉针织的要好看一点,没有为什么,唯手熟尔。
回想起以前,朱厚照也算是心灵手巧了,不仅会针织手套,就连毛衣,围巾都会针织。
至于为什么会,只能说谁没有年少懵懂之情,认为自己亲自做的,会比去买的礼物好。
“太子爷,我这织的好丑。”柳红玉看着自己织出来的手套,再看看朱厚照织的,面容羞红不已。
作为一个女人,在针绣这方面,居然比朱厚照这个太子还要差。虽说是第一次学习针织手套,但柳红玉还是很自恼。
“第一次能织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朱厚照笑着将手中织好的一只手套,递给柳红玉安慰道:“当初本宫针织这玩意,还比不上你呢。”
“你本会女红刺绣,这针织手套对你们来说,上手更加容易,不出几天时间,你就会超越我。”
“等你教会女工们学会针织手套,有闲暇的时间便来找本宫,本宫再教你如何针织衣服,以及围在脖颈防寒的围巾。”
还能针织衣服与围巾?
朱厚照的话,让柳红玉愣了愣,大胆的盯着朱厚照微微稚嫩的脸庞,实在难以想象朱厚照会这般手工。
“你试试,感觉如何。”
似乎看出了柳红玉的疑惑,朱厚照说道:“这是本宫贪玩无意之作,希望能帮助到你们女工,若是有可能,本宫希望你们学会以后,不要轻易传授给别人,因为本宫对此另有安排。”
针织的手套,毛衣,以及围巾,这些都是新奇之物,可以让沈滢雨去运作一番,不出意外应该是会带来一笔不错的收入。
对此,朱厚照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太子爷放心,民女定会让姐妹们守口如瓶。”尽管柳红玉不知朱厚照为什么不将针织之法普及下去,让百姓家中的女子去针织御寒手套等物,但柳红知道朱厚照不会借此去谋害百姓。
“那就如此吧。”朱厚照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本宫还有事要去处理,就先告辞了。”
今日气温寒冷,但好歹天空上挂有暖阳,且没有寒风呼啸,让朱厚照在外面坐了一个半小时,也不觉得浑身阴寒湿冷。
就是手有点僵硬,已经变得微红发热。
阻止起身相送得柳红玉,朱厚照带着张开等玄衣卫,跨上战马离去。
张开前去命谷大用,派人过来给女工们修建茅厕的兵卒,在张开回来时,已经跟随张开到来。
就在帐篷口罩作坊的不远处,开始挖坑立木修建。
对帐篷内的改造,也告知了兵卒,待茅厕建造好以后,便会着手进行改造,也算是了结了朱厚照的担忧。
一路踏马飞驰,很快朱厚照便回到了府中。
坐在暖和的椅子上,朱厚照对着张开说道:“张开,去叫人给本宫削几根手肘长的竹签。”
“太子爷,是想针织手套吗?”张开走近的讨好道:“这何必太子爷动手,太子爷若是想要手套,属下可以学,来为太子爷织一双好看的。”
“你?”朱厚照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开:“不是本宫不教你,你确定你那蒲扇大的手掌,能将几根细竹签玩转吗?”
张开闻言,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连忙背到身后去,憨笑道:“太子爷,属下慢慢学,总会成功的。”
“好吧。”朱厚照见张开眼神执着,无奈的摇头道:“那你去叫玄衣卫多准备一些竹签吧。”
“万一你不小心捏断了竹签,起码还能立即替换。”
这次朱厚照不准备织手套了,而是想给弘治皇帝织一条御寒围巾。
因为每到阴寒的天气,弘治皇帝的脖颈就会疼,朱厚照知道这是每日弘治皇帝低头批改奏章,让其颈椎出了毛病。
“属下这就去。”张开喜不自禁的转身离去。
学习织手套,他是有他的目的。
从看到某人的第一眼,张开就喜欢了某人。
听其没有夫婿,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当然,对于张开内心的春心萌动,朱厚照是不知道的。
张开离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不过,回来时的张开喜色全无,身后多了三个人。
正在取暖的朱厚照,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见到张开身后的人,原本好的心情瞬间没了。
将目光收了回来,就当没看到来人。
“奴婢给太子请安。”
“臣张延龄拜见太子爷。”
前来的三人,正是张鹤龄与搀扶张延龄的护卫,以及仁寿宫的太监。
朱厚照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们来此为何。
“有话快说,本宫今日心情可不好。”朱厚照扳着指头,丝毫没有给张延龄面子。
“太子爷,皇后懿旨在此,是太子爷自己看,还是奴婢念给太子爷听?”仁寿宫的太监知其朱厚照的秉性,小心翼翼的询问。
并且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锦缎,恭敬的双手呈上。
在朱厚照面前,仁寿宫的太监可不敢造次,哪怕是自己开传达张皇后的懿旨。
人家是母子,自己是卑微的奴婢。
两者之间的关系,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母后的懿旨?”朱厚照眉头一挑,轻抬头看向传旨太监,朝张开示意了一下。
张开见此,上前接过懿旨,递到了朱厚照手中。
但朱厚照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看向有些凄惨的张延龄,开口说道:“你今日携带母后懿旨前来,本宫知晓你是为了什么事。”
“此事本宫可以同意,但所有入股分红一事,今后只有张鹤龄有权介入,你不得有任何理由干涉。”
“若是因分红一事,你再去求母后给本宫施压,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此时的张延龄,面容上并无任何伤痕,只是神情显得虚弱无力,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初愈。
身在西山的朱厚照,对张延龄去锦衣卫受刑一事很了解,牟斌为了讨好自己,不时会派遣锦衣卫上西山,告知朱厚照京城之事。
比如说鞑靼细作一事的进程,顺带提了几句张延龄在锦衣卫内受了什么样的刑法。
“太子爷,臣已经知错,绝不会再有下次。”张延龄语气虚弱的说道。
爵位被贬,经历了受刑的张延龄,再也没了以前的桀骜,身体上的痛,就够他铭记好些日子了。
自己的姐姐张皇后安慰过他,只要他不惹是生非,他成为侯爷一事,并非难事。
而且要与朱厚照的关系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