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敢说出缘由的张二河,只得跪在地上,接连的磕头,其响声不亚于成熟的西瓜。
“太子爷,你就当小人是一个屁,放了吧。”
……
张二河不停的求饶。
周围的赌客反应过来,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拜见太子爷千岁!”
而让人惊奇的是,唯有鞑靼女奴阿骨朵与阿骨丸没有跪下,惊慌的同时,复杂的偷看朱厚照。
大明太子,这个身份让她们的心。
极其的不安!
“大胆!”
这时刘瑾从兵卒们之中走到朱厚照身后,见到鞑靼女奴不对朱厚照见礼,当即厉声呵斥:“见太子爷不跪,你们这是在藐视太子爷的威严吗!”
说完,更是趾高气昂的挥手道:“来人,将这不懂礼数的鞑靼女奴拉下去,好生教导一下!”
不料,兵卒们还未动手。
朱厚照却突然的转身,瞧着刘瑾那阴厉的面容,不悦的开口道:“刘瑾,这里是你做主,还是本宫做主?”
“当然是太子爷做主。”刘瑾见朱厚照神情不悦,连忙弯下了腰身,惶恐的说道:“奴婢僭越,还请太子爷恕罪。”
朱厚照轻哼:“以后没本宫的命令,你不准说话,否则你便再去净身房走一趟吧,好生治治你的七情六欲根!”
“奴婢遵命。”刘瑾的傲气瞬间崩塌,苦着一张难看的脸。
要说作为太监的他们最怕什么,那就是再次进入净身房,这地方是太监们心中永远的阴影。
以前他这样的作为,太子爷可没什么意见啊。
最多是踢踹他一脚,不会惩罚他。
而如今是怎么了?
想不通的刘瑾,将目光看向了走进的谷大用,以及兵部尚书刘大夏。
两人欲要行礼,却被朱厚照摆手阻止,转身回看着,依旧磕头的张二河说道:“张二河,你且起来,本宫还等着你揭盖大碗。”
“太子爷,饶命啊。”张二河听闻声音,磕头的速度更快了。
由于速度与力道没有掌握好,张二河直感头晕目眩,内心越发的悲哀起来,自己这是倒了血霉!
“本宫让你起来!”
见张二河如此软弱,朱厚照一拍赌桌,大声说道:“若是你不想现在就被砍头,便给本宫揭开大碗,本宫倒要看看,是你赢了,还是本宫赢了!”
“太子爷别生气,小人立马就开,立马就开。”朱厚照的发怒,顿时让张二河停止了磕头,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丝毫不顾已经磕破了的额头,瞧着朱厚照严肃的表情,身心颤抖地挪到叩着骰子的大碗前。
滑动着喉咙,伸出僵硬又有些微颤的手,抓住了大碗。
在朱厚照的注视中,眼睛一闭,心中一横,咬着牙猛的揭盖了大碗,露出了里面的三颗骰子。
呼,得救了……
当张二河揭开碗的那一瞬间,不由的松了口气。
能用骰子让别人帮他出老千,他就有手段在揭开碗的时候,再次出老千,随意改变碗中的骰子点数。
“哈哈,你们看本宫的气运也不差嘛,居然是三个六,豹子啊!”朱厚照看到骰子那刻,爆发出兴奋的大笑。
随即,便对身后的谷大用吩咐道:“大用,去清点一下所有的银票,本宫是赢了还是输了。”
他这边刚说完。
与谷大用同站一起的刘大夏,无语的摇头,他都看出来了,张二河在最后出了老千。
而如今正事要紧,他可管不了朱厚照是否还要玩乐,快速踏步走出,行礼道:“太子爷,三万兵马已经在集镇之外,还请太子爷下达命令。”
朱厚照听见刘大夏的声音,郁闷的站起转身道:“刘师傅,你就不能让本宫乐呵一会儿。”
“太子爷不是说时间就是生命吗?”刘大夏摸摸花白的胡子,歪头的反问道:“难道老臣理解错了?”
“刘师傅你太无趣了。”朱厚照瘪瘪嘴。
也不再跟刘大夏扯皮,清清嗓子的说道:“兵部尚书刘大夏听命,立即分派将士快速占领西山各个民窑,通知户部派遣官员前来安抚民窑之主,若有抵抗者,杀无赦!”
“在占领民窑之后,通告原有矿夫,若是愿意留下来继续挖煤,朝廷将以两倍月俸相待。”
“吃住全包,每日至少有一顿肉食。”
“再有,召集全京闲散铁匠前来西山,就言本宫有一千秋大计,要与他们共同协商。”
“老臣遵命。”刘大夏当即行礼。
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询问道:“太子爷,不知各个民窑挖出的遗留煤炭,该如何处置?”
“集中在一起吧。”朱厚照轻皱眉的说道:“顺带通知其余五部尚书,准备运送煤炭的马车,先送往没有煤矿的北方州府,以定好的价格售卖给百姓。”
“老臣明白了。”刘大夏点点头,转身带着两名带甲兵卒离去。
命令已下,朱厚照等待下面人去执行。
他还有其他事,若是办成,则能加强挖煤的速度,以及加强挖煤矿夫的人身安全。
略微思索了两息,朱厚照再次看向失魂落魄的张二河,玩味的笑道:“张二河,你想活命,还是想死啊。”
张二河又惶恐了,忍不住腿软的跪在,哀声的回道:“太子爷,小人当然是想活命啊。”
朱厚照说道:“既然想活命,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
“你不是有两个民窑吗,快带本宫去看看,若是能让本宫满意,你便可以活命,否则你下地去给阎王爷聊天吧。”
谁知道,张二河脸色瞬间变得绝望,重重的一头磕在地上,沙哑着喉咙说道:“太子爷,你还是砍了小人吧。”
他张二河是有两个民窑,但民窑之内,可就是一言难尽了。
朱厚照要是去看了,估计杀他一个还不够,会连累他的家人,陪着他张二河一起上路。
“怎么,你的两个民窑不堪入目?”朱厚照皱起了眉头。
张二河自知离死不远了,也豁出去了,直言不讳的说道:“太子爷,在西山能成为你们窑主的,没有谁的民窑能够入人眼目,皆是一群被煤炭染黑了心的民窑主。”
“小人现在不奢望活命了,只求太子爷给小人的家人留一条活路。”
诚然张二河不是一个好人,是一个黑了心的奸诈商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自己的家人,就是一样的黑心无情。
“你这样说,更让本宫好奇,你们的民窑内是有多么的腌臜。”
朱厚照非但没有失去兴趣,反而眯着眼眸说道:“你前方带路,本宫不会祸及妇孺。”
说完,朱厚照迈动脚步道:“刘瑾,速去彻查所有民窑,若有伤天害理之事存在,整理好卷宗呈上,本宫要当着所有矿夫的面,斩杀黑了心的民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