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直在逃避现实的人,即使活着时最终做了弥补,可是因他而去的人,那果也还是会出现,只是不知道在另一世里他是否能真正让这业报结束。
大爷爷的年龄太大,再说皇上这里也离不得他,所以他并没有回老家,只是情绪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是亲兄弟,他又是老大,就算很多事情他都不知情,可是他也有做大哥的责任,自责必然一直存在在他的心里的。
还是皇上找他聊了几句,开导他总是要去见他们的,见到时再说自己的不是吧,现在活着就要把时间留给家中紧要的亲人们。
倒像是说无法弥补的因果,总有再开启的机缘,不要执着于已经过去的人事,却忘了现在还在身边经历陪伴的人事。
人往往会因为沉浸在自己设定的状态里,而忘记目前何为最重要的,失了重心,再找回时又是另一个沉浸,周而复始,直到清醒。
大爷爷经历了一生,见多了人世间的分分合合,遇到明主的点拨,自然要更快些出来,也所以他现在对自家这些亲人都很珍惜。
她的小叔小婶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清闲,二房因为那一次京城之行回来后,那些外嫁的女儿就再也未回来过。
很多过得都不容易,也不敢再登娘家的门,所以贺家至此很清静,也分了府,隔开了大门,大房、二房、三房成为了三家。
林染常常去信想让小婶来京城,让菊白给好好看看,希望她和小叔再要个孩子,生儿现在已经出嫁,家里只有他二人。
他们回的信却多是让她们放宽心,一切都自有缘法!
小蓝在去年时,武艺和课业达到了鬼勋先生给他设定好的目标阶段,他与小蓝谈了许久,小蓝出来后决定回北疆。
这个结果其实她们一点儿也不意外,大家都觉得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小蓝必定得回去,因为北疆现任王乞彦浩达只有他一个嫡亲儿子。
随着小蓝的长大成熟,责任感也会愈发的强,他明白自己身上的使命是什么,也很清楚只有他去继承,才能对大烨对北疆都有实质的好处。
今年过新年时,他是回去山庄与舅舅舅母一起的,很显然他对他们的感情很深,若说走,最舍不得的也是他们。
当然,这孩子一直都那么暖人心,年过后,他亲自绕了一大圈,与自己的亲人和好友一一见面拜别。
今年六月时,琅布小舅也与大烨的亲人们拜别,随着小蓝和他的小厮晴天一起,远离大烨,去向了北疆王庭。
琅布小舅在沙漠里待了整整一年半,才被唐萧逸再次派去的人带回来,在那里他几乎走遍了整个沙漠,也几度差点死在那里。
被带回来时,已经认不出来,干瘦如柴,胡子都长到胸前了。
由于长时间闭口不说话,言语上也很僵硬,据他所说,整个东边的部落他一个一个的拜访过来了,都没有人见到过画像上的人。
沙漠里遇上的商队也都打听百遍了,并没有人知道他,只是沙漠里的气候和地形有几次也是变幻莫测的让他迷失了方向。
但唐萧逸按照义父曾见到过的沙漠异常问他时,他沉默了很久后,道:
“的确有两次的状况我从未见过,就在我眼前突然没了原来的沙丘,眨眼之间变成了新的模样。
沙漠里一般有所变化,都会伴随着一场大风暴或大沙尘再或者是其他能影响沙漠走势的天气,可是那两次却快的让我怀疑自己。”
他说着的时候,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很显然至今他仍然是没有弄明白为何会那样,又或者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
她与阿逸虽然都不清楚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多少能按照他们的叙述猜到些,如此,她们终于重新审视了那羊皮卷上的标记。
那里真的只是代表死亡吗?难道说三弟他们已经永远的留在了哪里?还是,那里有机关,死字对应的才是他们的生门?
这两年唐萧逸先是派自己的人,在羊皮卷上标记的西南以及东南的那两处探查了不少日子一无所获。
现在又派了乾六和朗哥儿分别去那两处管理小队,至今还是一无所获,也许她们最初就搞错了方向。
探查需要时间,确认也需要摸索,所以只能等待了,急不得!好在已知各处的异常,她们也能提前防范起来。
北疆那里现在是很安稳了,有自家的孩子前去坐镇,真真是做到了这百年都无虞。
南疆那里就被对比的有些不堪了,那里现在正在内乱,南疆王突然病重,几个王爷、郡王都发动了自己早就养了多年的军队正在争权。
大烨并未插手,只是帮助了与南疆接壤了几个小国,让他们的国家免于被波及。
不过对于南疆逃到大烨的难民,大烨还是伸手帮忙了,毕竟自己的百姓当年受过那苦,明白他们的不易,能帮一个是一个。
而东边小岛子那里,也还是维持现状,每半年就会有人将林染的血送去那里,让那里保持异动存在。
可暗军的触角也果然敏锐,她一直都能感觉到他们在盯着她,从未放松。
最近她也没什么心情去关注外面的人和事,她乏的连上早朝都很倦怠,总是起不来床,在朝上也是站着睡的状态。
皇上看她那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下朝后想想最近急需安排的几件事都已经有了方向,就下旨允许她回去养着,待生产完再回来当班。
给她乐坏了,这下子可以每日睡到自然醒了,只是唐萧逸却被要求每旬至少要五日去上早朝,她想想觉得也可,反正他每日也起得早。
“阿逸,这已经两个儿子了,你说这胎能不能是个女儿?”她好想要个软萌小宝贝啊。
“说实话,我也想要女儿,从泽儿时就想要,只是那时很害怕你有事就淡了心思。
到慢哥儿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想着你和孩子能平安就好。
这次这胎,我是真真切切与你一个想法,很想要个女儿,捧在手心里看她长大。”
她听到阿逸的话,高兴极了,只是站在一旁的甄嬷嬷直接就对着她俩泼了盆透心凉的冰水,
“王爷,姑娘,据老奴所知,祖上的灵女没有女儿长大的先例,记载上只有两位生过女儿,一个出生十日夭折,一个不过百日……”
嬷嬷越说心越虚,因为林染和唐萧逸已经脸黑了。
什么鬼?灵女保不住女儿,那她岂不是这胎要么失去要么就还是儿子?
唐萧逸则是害怕她受影响,所以转头就将她扶住了,在她的脸上停留许久,就为确认她是否安好。
“那两位的孩子,是怎么走的?”她还是艰难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清楚,只知道结果,灵女的遭遇导致她们很少能多子的,那两位也是生了两胎,才有了这结果能被记载上。”
“还真是讽刺啊,不仅孩子活下来难得,就是灵女也在被追逐中死了不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好了,不想了,男女都好,若是女儿,我们就想办法将她留住,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这种事情只能等结果,没有别的余地,她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甚至因此而有些忧心起来,若是如此,她宁愿只要儿子。
最起码孩子能好好的活着,而她们也不用担心孩子会有任何意外。
如今唐睿泽九岁多了,他不仅课业学的很快,武艺也是很厉害了,小小的孩子,那毅力,就是唐萧逸私下里也很叹服。
相对于近四岁的唐睿琰小朋友,那就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他最听他哥的话,平日里只爱武艺不爱学写大字。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唐萧逸和林染对于他很是头疼,又舍不得打孩子,每日里苦口婆心的也不如他哥哥一句话。
“慢哥儿,你喜欢做将军,只武艺是不行的,将军都要会兵法,你能看得懂吗?”泽儿拿着书指着书房的舆图道,
“必须嘛?”慢哥儿皱着小眉头无奈道,
“嗯,必须,否则你也就是个兵士了。”说着他就背着手出去了,再不给弟弟询问的机会。
就这样,唐睿琰小朋友很小就认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必须得学字,还得背兵法。
可是省了她们俩不少力气,即便如此,慢哥儿的启蒙对于她们来说也实在很艰难。
林染不仅安慰自己也安慰阿逸道,“我们得接受现实,泽儿那是个例外,关键是父王当时带的好,再说孩子也上进;
而对于慢哥儿,这才是正常的孩子,笨一些也好,都太聪明,咱以后也无法全部驾驭!”
啧啧,唐萧逸听着她的话,很是怔愣了半晌,
“我家孩儿哪里笨了?一个主持大局的,一个能统领廉亲王府军队的,再没有这么安排合适的!”
“哈哈哈~~你可真是亲爹啊,你那小儿子连字都写不会呢,你先让他把字都写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