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萧逸看到皇上的情况再等不了,将他交给父王就回府去寻严大夫和菊白,他自责极了。
羽儿前几日还说最好把十五皇子控制了,他却非得听皇伯父的要个狗屁的露馅机会,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当他回府紧张的全身发抖,拉着严大夫喊着菊白就要跑出府时,林染知道宫里出大事了。
她并不阻拦,却让紫竹赶紧去将严大夫和菊白常用的工具带上跟过去,她也在心里祈祷,希望都能赶得及,虽然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在经过一夜的救治之后,皇上虽是醒了,却也中风导致半边身体无法动弹,他神志在渐渐恢复,却除了一双眼睛外其他都有些困难。
严大夫很沉重,他说可以通过调理能让皇上恢复吞咽,说话会再迟些,但身体恐怕很难恢复了。
“原本皇上的身体情况,王爷您就清楚,他之前恢复的并不好,这些日子他一直处于紧张、压抑、担心的状态里。
还不让我们近身给他治疗,现在是气急攻心,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也有严重的淤堵,才导致了现在的样子。”
严大夫很生气,他是医者,这皇上就是他手里的病人,一直能正常的维持,他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心力的,现在看见他这样他也气个半死。
“严大夫,皇伯父此时是能听懂我们的话吧?”唐萧逸不管那些,他先上来问清楚,想要让皇伯父先安心,这样才好配合治疗。
“可以,只是绝不能再刺激他!”严大夫生冷的语气道,
唐萧逸点点头就转身去皇上身侧,他缓缓跪下,拉着皇伯父动不了的右手道,
“皇伯父,您一定放心,逸儿与三哥从小玩到大最清楚他,逸儿去将他给您找回来,他一定是平安的!
您要听严大夫的话,好好配合治病,您答应三哥将这大烨江山亲手交给他的,那就要说到做到!
逸儿从未让您失望过,这次也一定不会,您就瞧好了!”
他红着眼睛笑着对皇上道,随着他的话,看在侧的众人全都红了眼睛。
皇上也流出了眼泪,他使劲眨眨眼表示相信他。
自这日起,廉亲王、贺老将军、楚大人、吕大人全都日夜的守在宫里。
林染知道此事后,觉得不妥,一旦让异心者抓住把柄对他们谁都不好,宫里是不允许外男过夜的,他们如此就有了把持朝堂的嫌疑。
阿逸着急回来告诉她全部的情况后,就开始安排京城里的各项事宜,然后离去亲自寻找失踪的三皇子。
“阿逸,你如此着急行事必会遗漏细节,现在并不是着急的好时候,你先等等,我问你,你知道三哥的具体路线吗?
按照沅尔跟你说的,那就是说十五皇子也是不知情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不是残余势力就是其他皇子做的。
否则一个已经被分封的皇子,还有谁在这时候插手动他?”
“对不住,我真是太心急,那日我就该听你的将十五皇子控制,他也就不会有机会去逼迫皇伯父。”
“阿逸,你不要如此自责,这不是你的过失,若今日换做是我也一样会没了方寸,我只是想你能平安的找到三哥然后一起回来!”
“放心羽儿,他走前我安排了人在他身边,只是这话不方便当着人面说出来,当时只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现在看来很有必要了。
我的人并没有传回他危险的消息,随后我让飞鹰去向着那边寻找与他想办法接头,所以这一路也并不是没有目的的。
现在,你听着,赶紧收拾你和泽儿所要带的物什,父王让我将你和泽儿送出京城。”
他临出宫时父王私下跟他说让将她们母子一并送出京城。
“阿逸,这时候我怎么能走?你在外面有任何需要我这里还能随时接应,还有父王,他一定会着急皇伯父而照顾不到自己。
再说没有泽儿他也睡不好,你安心的去,一旦真有异常,我身边的这些人定会安全将我们送出去的!”
她让人挖地道不就是为了能顺利离去嘛?这时候难道不是她们母子担心他在外的安危吗?
唐萧逸突然停下看了她半晌,看到她脸上非常坚定的表情,无奈的泄了气,
“我就知道!你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
还有,我出外后京城里定会瞒不住,一旦有人或者是有专人传回了什么消息,你都不要相信,还记得只有我们俩知晓的约定吗?”
“嗯记得,等飞鹰的消息!”她拉着他的手认真点头。
“对,我只会以我们知道的方式传信回来,绝不会让人送任何加急消息回来。
这事情我私下也给父王说了,让他以你的信为准。
我后日启程,是从地道走,今日下午乾二和离一他们就会扮做我离去。
我让乾三从地道出去到勋谷请李罡了,这次还得靠他,我和父王说了你的话,他也觉得很对,他们一直在宫中确实不妥。
待李罡来了就扮成皇伯父进宫,让皇伯父和王福来王府治病,届时就得辛苦你了!”
“阿逸,不辛苦,这样我也能安心,只是王公公不在可以吗?”
“王公公重伤了,当日很多人都清楚,就以他在宫中见红不吉为由,让他搬出皇宫,待治好后再进宫服侍皇上。
还有一旦有任何异常你都要第一时间听话离去,我不在你身边,你不能任性!”
林染无奈极了,她何时在他心里就变得任性了,还他不在身边时,无非就是有时会倔强罢了。
“那是倔强好吗?我怎么会是个任性的人呢?”她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就要离别了,怎么这时候不说些软和的话啊。
“好,我家娘子那是倔强!
我只是很担心,也能猜到之后恐怕京城里并不安稳,你我都知道,西北那边若顶不住父王有可能就要上阵了。
廉亲王府的家眷留守会给京城里的朝臣、世家甚至百姓都给个安心。
可他们安心了,我和父王又怎么会安心,这样说很自私,但是我们都已经出征,当然希望家里的人是安全的!”
看着阿逸的担心,她这才明白了他与父王的意图,这是她第一次面临这种事情,心中还有着遇到国事义不容辞的心理。
可家里有出征要上战场的将领的心理,她并不明白,今日倒是让她看清楚了,他们也要个安心才能全心投入。
“阿逸,你放心,我自己就算了,现在还有丑蛋儿,我怎么可能让他置于危险之中,当日还是我让挖的地道啊!”
“嗯,你全都清楚就好,记住,不论你是在哪里,我的飞鹰都能将消息送给你,所以你不用找,只需等着!”
她们两人将话都说明白后,就一起静静的吃了晚饭,阿逸第一次抱着丑蛋儿教他写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告诉他“睿、泽”的含义。
晚间又亲自抱着他给讲了忠心报国的故事,第一次晚间哄着儿子睡觉。
这一切林染都没有打搅,待他忙完退出来后,才将给他准备的那些缝了物件的衣物拿出,一件一件告诉他都缝在哪里。
晚上他坐在书桌前,做着一项项安排,写着一封封信,
让自己做接应的手下在做好手头的事后就去给贺老将军汇报,而她只是坐在那看着他忙。
这是她第一次静下心来守着他看他忙和,以前他在忙她也有自己的忙头,现在这样竟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她知道她心里很怕很舍不得,但她只能默默看着,对着他笑,让他安心,她内心里无助极了。
她没有经历过战争年代,并不能在这时候做出多么合理的应对,也不能阻止家里人披甲上阵,仅仅只能力所能及的让他们安心!
这种感受可真是应了那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晚上临睡前,“羽儿,随后皇伯父来王府治病就辛苦你了,战场接应的事都堆在了大爷爷的肩膀上;
李罡会在宫里应对早朝和其他的事,西北那边很不好,应该已经被攻破,战报并未收到,不过之前派去随军的暗卫已经回来。
说是北疆已经驻扎在边境城府里,李大人他们生死不知,戎老将军还未到就已经被暗袭数次,这是那暗卫回程时亲眼看到的。
我现在很担心戎家军,他们上路时只带了路上的口粮,一旦为了迎战驻扎恐怕首先就是将士们吃不饱的问题。
舅舅那边应该已经调整,只是两方都对接不上,之前定好的驻扎地点已经不能再用。
所以若是能够确定,还得麻烦你配合大爷爷想办法将消息传递给舅舅,让他将粮草送到戎老将军手中!”
“阿逸,你要出门就不要再担心这些,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一定会安排到位的。
我们有鸟儿啊,一旦确定地点,我立即派银灵去引舅舅的人到戎老将军那里。
皇伯父你就更放心了,谁也不知道我们有外逃的地道,一旦有异我就会安排他离开京城。
你将手里让你忧心的事情都安排好就行了,剩下的我和父王都会应对,我们手里有人,又不会亲自去,所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