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右年龄尚小,抱着手中的雕塑不住颤抖,他吸了吸鼻子,呜呜地点了点头。
女主人看向了旁边几个站着的孩子。
眼中闪过挑剔的神色。
“恩恩,你是孩子里面最大的,也参加过两次狂欢节了。”女主人温柔地笑着:“那么这一次,该轮到你来为家里出力了。”
被点名了的那个孩子满眼不可置信,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跟恩恩靠在一起的几个孩子都迅速弹开,离得近的两个孩子瞬间扑了上去将那个孩子给按住了。
唯恐慢了一秒被选中的就是他们。
“不要!妈妈,求求你……”恩恩恐惧地瞪圆了眼,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男主人不耐烦地挥手:“你们两个,把恩恩关到阁楼上面去。看好她,要不然献祭品就从你们当中再挑选一个。”
其他孩子害怕得发抖,又不敢违抗命令,扭着恩恩的胳膊把她拽到了阁楼,将门给反锁住了。
阁楼的房间内传来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不停地敲打着门的声音。
恩恩不住地用手挠门,不停地哭泣着,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没有人会来给她开门,将她放出去。
小孩瘫坐在了门前,捂着脸哭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张纸巾递到了小孩面前。
伴随而来的还有温和的女孩声音:“需要纸巾么?”
恩恩下意识接过:“谢谢……”
但是话才刚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拿着纸巾擦拭眼泪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泪眼朦胧地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长得乖乖巧巧的女孩半蹲在她面前,正撑着下巴看她。
言卿弯了弯眼:“不用谢。”
在女孩身后,身形修长漂亮的少年站在墙边,满眼淡然地看着。
恩恩手指颤抖:“你、你们……你们怎么会在阁楼?”
这可是三楼,而且屋内唯一的一个窗户早就被封死,只剩下一扇门成为了唯一的通道。
上一个被关到阁楼来的是她的哥哥,狂欢节的时候哭闹着被教廷的人拉走之后,恩恩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而现在,同样的命运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言卿歪着脑袋看向恩恩,脸上带着具有亲和力的笑意,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两秒之后,慢悠悠地出声道:“啊,其实我们都是教廷的人,选拔之前都会在各家各户先挑选一遍,感觉你还蛮有意思的,所以想要跟你聊一聊。”
女孩的表情很是认真,一套话说的是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慌张。
仿佛她真的是来选拔的一样。
时衍微微垂眼,莫名好笑地摇了摇头。
别的不提,忽悠人可真有一套啊。
恩恩被这套说辞打的一愣一愣的,她迟疑地看了一眼言卿,然后转过头去看了看早就被封死无法出入的窗户。
阁楼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她被关进来的这扇门,其他地方都是没办法进入的。
而且——
恩恩迟疑地看了眼面前笑得异常真诚的女孩。
言卿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恩恩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哭着扑过去抓住了言卿的手臂,呜咽着摇头:“我、我不想成为献祭品……我不想……”
女孩伸手拍了拍恩恩的后背,从善如流地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张纸巾,将恩恩的眼泪擦掉,表情真挚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说说你家里的情况?”
恩恩抬头看她。
言卿面不改色:“这是我们选拔的必要流程。”
一直到恩恩完全平静下来,言卿将哭累了的小孩放在阁楼内唯一的一张小沙发上。
时衍亦步亦随地跟在言卿身旁,见到恩恩不再哭的时候,他出声问道:“你被你家里的人选中了做门票,对么?”
恩恩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这两天不是来了很多外来的客人,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绑了不知情的客人做门票呢?”时衍淡声问道。
从戴尔的话中判定,这对于小镇的人来说,应该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恩恩想了想,她思索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言卿刚才的那套说辞,所以表情看起来对他们很信任的模样。
“因为很难控制。”恩恩道:“之前……也绑过来到小镇的客人,但是那个人力气很大,我们废了好大力气都压不住他,最后那个人还弄伤了我父亲。”
恩恩吸了吸鼻子,微微低下头去。
“我们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活生生的门票,不被教廷选中的话就立刻成为弃子培育新的弟弟妹妹,没有利用价值的小孩就都会成为预备门票。”
“而今天,我从预备门票变成了正式门票。”
……
……
“戴伊不对劲。”
回教堂的路上,言卿扯着时衍的袖子,认真地出声说道。
时衍微微点头,看了女孩一眼,“理由?”
“这个副本的背景规则是进入狂欢节必须要一人献祭。那么对于镇上居民来说,在外来的客人未曾到达森林的时候,新生命其实是最容易被献祭的。”言卿揣摩着,“戴尔捡到一个被丢弃的小孩子,在这个副本内本身就违和。”
原先言卿并没有很在意镇上的事情,现在结合着戴尔所说的情况,再加上恩恩说的事情,还有先前在布告栏处看到的那条惊人的生育率,镇上的小孩子太多太多了。
这几乎是像是一种买股的行为。
镇上的居民们在狂欢节未曾来到的时候养育小孩,还在养孩子的同时孕育着新生的生命。
就像戴尔所说的那样,镇上的居民都狂热地信奉着教廷的神明,坚信神明会给他们带来幸福。也同时,基本上参加过一次狂欢节未被选中的话,基本上不可能被选中了。
戴尔参加了三次狂欢节,第一次是他的父母绑了外来的客人换取了进入狂欢节的资格,但是那一次他们没有任何人被教廷选中。
再之后戴尔的父母被强烈的负罪感和日日夜夜的噩梦折磨着,慢慢地也成为了教廷的祭品。
对于镇上一些家庭来说,他们自己是教廷待售的商品,而他们也将自己的孩子变成了商品。
因为控制外来客人其实并不容易,所以这些人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