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宅厅堂成为了学堂,后宅属于元妃‘宫苑’,居住几十口的宫婢宦官。
苏检居处在前宅书房,一回来就忙碌起来,起草诏书。
元妃来到书房,宦官头领第五可范,四个宦官,两个宫婢伴随。
平日里,元妃不愿宦官在身边。
只是宦官们狗皮膏药,非要守着宫里规矩,弄的元妃无可奈何。
苏检看见女儿来了,欣慰的开心笑意,原本一直担心韦扶风不认可,担心女儿的姻缘所托非人。
“父亲。”元妃温柔呼唤。
“嗯,为父拜见了嗣王,嗣王通情达理,一表人才。”苏检满意的笑语。
元妃清丽的脸儿羞涩,弯月眉,秀眸挺鼻,仿佛画中的完美仕女。
苏检望向第五可范,温和道:“本官起草先帝遗诏,请第五大人使人送达各地陪都。”
第五可范回应:“莫非嗣王登基,昭告天下。”
苏检摇头,叙说一下,第五可范愕然,失望道:“嗣王殿下理应登基,名正言顺的讨伐逆贼。”
苏检正容道:“第五大人,本官提醒你,嗣王虽然包容宦官,但不会纵容。”
第五可范恭敬道:“奴婢失言,谢苏相提点。”
苏检点头,他原本不待见宦官,但是第五可范于他救命之恩,来到北方一直尊崇女儿。
苏检是进士状元,才华横溢,身为朝臣,也是有着治国平天下的理想。
嗣王任职天策府尹,苏检的心态难免激动展望。
苏检继续起草,女儿与第五可范协助,录入一份份公文,加盖苏检的印信。
第五可范心里,觉得这个置立陪都遗诏毫无意义,但是愿意协助,这是为新主子做事的开端。
午后申时,李小蕊来到,李玉珠请元妃晚宴团聚。
元妃带上两个宫婢去往。
宦官们不敢去往州衙,李玉珠有过话,不许踏足州衙。
州衙,韦扶风正与四个属下护卫说话。
四个属下,难以置信大人的真身,堂堂川南军节度使,跑到淮南军地盘。
韦扶风离开,四个属下的心情愉悦,未来的官途板上钉钉。
韦扶风回到后宅,饭菜已然摆上。
三个儿子规矩的起身,齐声呼唤:“父亲大人。”
韦扶风心情愉悦,从一开始遇上儿子韦文东,他就有了后继有人的轻松感,没见到儿子,忐忑儿子会不会类似杨渥。
春红入座李玉珠的隔位下首,阮娘一身青裙,没有资格入座的侍立。
大家等候元妃。
李玉珠问道:“郎君,我没有王妃册封吗?”
韦扶风回答:“夫人们都是王妃,你自己斟酌,想不出就是德妃。”
李玉珠语气嫌弃:“我不喜欢德字。”
韦扶风笑语:“淑妃似乎也不大适合。”
李玉珠秀眸横一眼,轻语:“你气我。”
韦扶风笑语:“你的册封不急,不喜德字,天字又太大了,此时不宜。”
李玉珠领会,轻哼一声,秀眸望向门口。
韦扶风温和道:“黔王宫的规矩,阮娘能得到夫人册封,我在的家宴能有一席之地。”
李玉珠望向阮娘,说道:“阮娘,入座。”
阮娘跪下,恭敬道:“谢主人恩典。”
阮娘起身,李玉珠吩咐:“文东,搬来椅子。”
韦文东回应起身,走出去搬进来一张椅子,放置妥当,望向韦扶风。
韦扶风温和道:“不要奢求太多,为父册封的夫人,根本还是奴婢,为父所有儿女,不失尊重即可。”
韦文东点头,望向阮娘,笑语:“阮娘,请坐。”
阮娘微笑点头,走过去落座,韦文东离开回了座位。
屋内寂静,片刻后,元妃和李小蕊来到。
元妃的美靥,明显紧张的向李玉珠见礼:“姐姐。”
李玉珠笑语:“苏妹妹,郎君想着你,请过来一起家宴。”
元妃朝向韦扶风女礼:“谢嗣王殿下眷顾。”
韦扶风温和道:“坐吧。”
元妃点头,谨小慎微的坐在李玉珠下首。
李玉珠笑语:“苏妹妹大美人,郎君满意了吧。”
韦扶风温和道:“我愿意认可元妃,一半是先帝赐婚,一半是听说元妃亲自给孩子们做饭,仅有一半,不会请过来。”
李玉珠愣怔,忽而听到童音:“嗯,元娘娘做饭好吃。”
众人望去,说话的是韦文南。
韦文南被望的发憷,嘟囔:“我饿了。”
韦扶风一笑,温和道:“开宴。”
家宴之后,韦扶风主动让元妃离开,李小蕊随去。
事实上李小蕊与元妃在一起居住,名分是元妃房里人。
儿子们离开,春红和阮娘出去屋外,韦扶风悠然品茶,心情惬意的很。
李玉珠陪伴,笑语:“元妃没给孩子们做饭,郎君见了舍得吗?”
韦扶风笑语:“我没说假话,王妃地位不可能轻易认可,身处宦官宫女的服侍,还能不忘劳作,最少是小家碧玉的品德。”
李玉珠点头。
韦扶风抬手勾摆,笑语:“过来,做我的马儿。”
李玉珠秀眸瞥视,冷笑道:“骑过了两个骚蹄子,你还成吗?”
韦扶风笑着放下茶碗起身,走近李玉珠抱起,温柔轻语:“真的不想爱上你。”
李玉珠依偎,低语:“我也不想爱上你。”
......
次日的日上三竿,苏检来到州衙请见。
韦扶风晨练之后早饭,精神饱满,去往前府会见,意外看见一个绯袍中年人。
“奴婢第五可范给嗣王请安。”绯袍官员跪地叩头。
“哦,起来。”韦扶风回应,又与苏检客气一下,宾主落座。
第五可范起身,恭敬侍立一旁。
苏检递交起草的遗诏公文。
韦扶风看一下,说道:“第五可范,你负责使人送出去。”
“奴婢领命。”第五可范回应。
韦扶风说道:“洛阳的送到河南府衙,汴梁的送到浚仪县衙,去的人抵达,雇佣当地人送去即可,不需要亲自上门送死。”
第五可范回应:“奴婢记下了。”韦扶风说道:“完成者归来记录在案,做为日后提拔的积功参考,出行盘缠李小蕊负责计量发给。”
第五可范点头回应。
韦扶风又道:“黔王宫册封李小蕊长安郡君,你任职兴庆宫掌案太监,辅佐元妃和长安郡君,具体做什么,听她们的,莫要出格丢了性命。”
韦扶风望着苏检,说道:“苏府尹主管天策府政事,职权参照刺史范畴,曲池和兴庆宫量力而为的修缮,大明宫和太极宫不必修缮,使人巡护,避免遭到更多破坏。”
苏检作揖:“下官记下了。”
韦扶风温和道:“岳父大人,十一日后吉日,我与元妃成婚可好?”
苏检意外,回应:“能得成婚,小女的福气。”
韦扶风笑语:“应当的,成婚请岳父大人主婚。”
苏检愣怔,又不是招赘婿,那有女家父亲主婚的道理。
韦扶风温和道:“当年我去往岭南夺取广州,求娶了刘崇龟大人庶女,刘崇龟大人主婚。”
苏检恍然,感慨:“刘相爷文采大家,书画入神。”
韦扶风点头,说道:“刘崇龟大人葬在成都,我的大舅哥为人方正,任职成都府尹。”
苏检点头,韦扶风扭头,说道:“可范,听说杨守亮杨复恭来了绥州,你去请过来。”
第五可范意外,忙回应:“奴婢禀告嗣王,杨复恭年老缠绵病榻,来不了。”
韦扶风点头,说道:“请杨守亮过来。”
“奴婢领命。”第五可范回应。
苏检告辞,与第五可范离开了。
韦扶风回转后宅。
春红温柔禀告:“老爷,信使都离开了。”
韦扶风微笑点头,他来了北方,需要进行军力大调整,目前只能留在绥州,不敢出巡,不敢南下。
韦扶风闲暇了,陪着三个儿子天伦之乐。
午后,奴婢禀告杨守亮来了。
韦扶风去往前府会见,抵达走入二堂,屋里站着两位布袍人物,还有四个矫健甲士。
双方一照面,韦扶风略感意外,眼中的人物依稀熟悉,头发花白,脸上沧桑皱纹,老态明显,不复当年的青壮面貌。
“杨守亮杨守信,拜见嗣王。”杨守亮作揖拜见,另一人物也作揖。
韦扶风微笑道:“难得能见故人来,两位大人请坐。”
宾主落座,韦扶风望向另一人物,也是头发花白,精神头比杨守亮强的多。
韦扶风笑问:“这位是玉山军使杨守信。”
杨守亮点头道:“杨守信是我的亲兄弟,他是杨复恭义子,我是杨复光义子。”
韦扶风意外,温和道:“说实话,我对于大人过往陌生,只以为大人攀附杨复恭的义子。”
杨守亮说道:“我们兄弟不是攀附,而是投降杨复光,当年我们是黄巢军将,转战江西被杨复光战败,带着残部数千投降杨复光。”
韦扶风点头道:“失敬,我是真不知杨大人过往,还以为是依靠阿谀奉承,外放的山南西道节度使。”
杨守信接话道:“我们可不是阿谀奉承,当年功劳换来的,若非我们出力,杨复恭不可能击败田令孜,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