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扶风向外行走。
忽而,门外走进来一人,步伐急迫的直撞外走的韦扶风。
韦扶风从容不迫的旋身探臂,勾搂了身后美人腰肢,移步避让开去。
进来的人,一声惊呼的踉跄止步,却是一位青色官衣的中年男子。
后面有人喊道:“老爷小心。”
中年男人站稳,喘息,外面进来一个皂吏,疾步扶住官衣男子。
“父亲。”官衣男子望向老人,喘息呼唤。
“你怎么来了?”老人回应,又说道:“二郎知会的?”
官衣男子点头,韦扶风主动作揖:“楚瑜拜见大兄。”
官衣男子扭头,望着韦扶风打量,一张和气生财的圆脸,很快变得严肃,流露了所谓的官威。
“请大兄独自后面说话。”韦扶风主动又道,迈步走去后面。
官衣男子皱眉望着,老人提醒:“去吧。”
官衣男子点头,迈步去往后面,皂吏跟随。
韦扶风走入正屋,转身等候,官衣男子一进来,他递给军牌。
官衣男子接过看一下,抬眼惊疑的望着韦扶风。
韦扶风笑语:“假的吗?”
官衣男子变脸的作揖,恭敬道:“下官拜见大人。”
韦扶风也作揖,温和道:“自家人,屋里论亲即可。”
官衣男子恭敬道:“不敢怠慢,大人真的是下官妹夫?”
韦扶风温和道:“岳父大人非要认我,我小时候磕头拜见过岳父大人,具体的大兄询问岳父大人。”
官衣男子点头,韦扶风又道:“我是军中将官,你我瓜葛不宜公开,避免给大兄招祸。”
官衣男子神情一松,温和道:“妹夫请坐。”
两人落座,韦扶风微笑道:“岳父大人说,大兄没什么权力,莫非刺史不待见。”
官衣男子苦笑,说道:“全靠孝敬银子维系官位,谨小慎微的不敢争权。”
韦扶风点头,问道:“郑州归属哪一节度。”
官衣男子愣怔。
韦扶风又道:“我奉命出外多年,具体的任务,大兄不宜知晓。”
官衣男子压下疑惑,回答:“郑州隶属于宣义军节度使。”
韦扶风意外,宣义军节度使就是朱温。
朱温兼任宣义节度使,宣武节度使,天平节度使,还有易名护国军的河中军节度使。
韦扶风说道:“我以为隶属于河阳节度使。”
官衣男子说道:“以前隶属过河阳节度使,后来置立郑滑节度使,又改名义成节度使。
大顺元年(890年),秦贼与大王争夺郑州决战。
大王胜利之后兼任郑滑节度使,易名宣义节度使,下辖滑州和郑州,滑州为治所。”
韦扶风点头,说道:“治所在滑州,莫非滑州军事重地。”
官衣男子点头道:“滑州濒临黄河,古渡口白马津,相邻魏博军节度,称得上军事重地,但更重要的是农业宝地,现在的人口四十多万。”
韦扶风意外,说道:“滑州能有四十多万人口,郑州呢?”
官衣男子回答:“郑州人口六十六万,郑州滑州都是上州,汴州人口七十万以上。
滑州位于汴州北方,郑州位于汴州西方,三州品字形,成为宣武军根基的财赋兵源核心。”
韦扶风点头,说道:“宣武军的主力出于三州。”
官衣男子点头,说道:“宣武军宣义军属于大王的根基,后来又兼任了汴州东北方向的天平节度使,河中府的护国军节度使,大王直辖四个藩镇。”
韦扶风问道:“直辖的藩镇节度只是虚设吗?”
官衣男子回答:“非是全然虚设,例如宣义军的节度副使,滑州刺史谢曈大人,主管滑州治理,兼管郑州的征兵遣戎,财赋出入。”
韦扶风点头,节度副使谢曈相当于大管家,文官,负责治理宣武军地盘,使得朱温获得战争的兵力和军耗。
官衣男子又道:“谢曈大人去岁亡故,不知大王是否另使人接任。”
韦扶风意外,随口问道:“听说郑州刺史深得大王信任,不能升任节度副使吗?”
官衣男子回答:“刺史大人不愿离开郑州,再说大王任职高官,乾纲独断。”
韦扶风点头,问道:“大兄做官多年,六曹事务皆能吗?”
官衣男子回答:“虽说不敢争权,事实上大忙的时候,刺史大人让我辅助其它事务,基本皆能,尤其精于钱谷,毕竟商贾之家出身。”
韦扶风点头,又问:“大兄对于郑州长史的看法?”
官衣男子愣怔。
韦扶风又道:“我与郑氏有了姻亲,或许未来谋求合作。”
官衣男子点头,说道:“长史大人比我长十一岁,五十四岁,年事已高,奉行韬光养晦,难知能力胆魄。”
韦扶风点头。
官衣男子又道:“虽说郑氏没落,郡望依然首屈一指,近十年与王妃扯上亲戚,官府上下,都能给予长史大人一点薄面。”
韦扶风点头,转言问道:“洛阳张全义,大兄知晓多少?”
官衣男子一惊,迟疑一下,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宣武军吗?”
韦扶风微笑道:“我说了在外多年,回去汴梁述职,我的靠山李振大人。”
官衣男子惊讶道:“天平节度副使李振大人。”
韦扶风点头,说道:“我不知李振大人,有没有实权。”
官衣男子说道:“李振大人是大王身边谋臣,我不知是否实权主管天平节度事务。”
韦扶风点头。
官衣男子又道:“哦,张全义大人调任天平军节度使,河南府尹现在是韦震大人,韦震大人还是宣武军节度副使。”
韦扶风意外,洛阳属于张全义地盘,朱温调走张全义,莫非夺占直辖了洛阳?
韦扶风问道:“洛阳归附宣武军,莫非彻底成为了宣武军地盘?”
官衣男子回答:“洛阳的事情,道听途说,不能下结论。”
韦扶风点头。
官衣男子又道:“你见到李振大人,不要急于说出为兄。”
韦扶风回应:“大兄放心,我们只能暗中勾结,不会冒然告诉李振大人。”
官衣男子点头,虽说向往平步青云,但也害怕牵连祸事。
韦扶风问道:“大兄还有什么教诲吗?”
官衣男子摇头。
韦扶风起身作揖:“大兄,楚瑜告辞。”
官衣男子起身,韦扶风又笑问:“还不知大兄名字?”
“韩清泉。”官衣男子回答。
韦扶风点头,又道:“岳父大人还有三郎,不知三郎能力如何。”
韩清泉回答:“老三名字韩宝山,不务正业的泼皮,我给他谋一个县衙牢卫,听说混的还可以,我没有能力继续帮助。”
韦扶风想一下,说道:“我需要一个向导,兄长问过三郎,愿不愿意请假,陪伴我走一遭汴州。”
韦扶风说道:“不要让外人知晓,兄长唤来亲自问,若是愿意,明早去往郑府寻我,我明日启程。”
韦扶风回到前面,辞行离开店铺,携美继续逛街。
韩清泉吩咐皂隶去喊来三弟,与父亲去往后面正屋密谈。
韩清泉观看陈旧的契约,皱眉说道:“原来是这个荒唐的姻缘,儿子还以为妹妹们有了音讯。”
老人轻语:“为父说了,分给楚瑜两千银子,期望楚瑜日后寻到你的妹妹们。”
韩清泉皱眉不语。
老人轻语:“你不舍得。”
韩清泉无奈回答:“为了这种荒唐姻缘付出,怎能甘心。”
“你不甘心,人家根本不想要,迫于这张婚书,好说歹说的认可了我这个岳父。”老人轻语。
韩清泉不语,寻思:“福祸相依,但愿是好事。”
......
午时,韦扶风在一家酒楼歇脚,他与月婵一屋雅间,其他属下隔壁雅间。
落座,韦扶风笑语:“我是外来,你点些本地名菜。”
月婵放置新衣包袱,取下帷幄放置一旁坐下,温柔细语:“我从未出来吃过,你问店家吧。”
韦扶风扭头说道:“上些拿手菜,隔壁实惠的酒肉管够的上,别拿劣酒哄弄。”
“好嘞,请客官等候。”伙计欢喜的离开了。
韦扶风望着美人白皙脸儿,花容月貌,不愧管城第一美人。
月婵羞涩的低眉顺眼。
“有什么话,尽管问我。”韦扶风微笑说道。
月婵温柔问道:“你家里妻妾有多少?”
韦扶风回答:“几十位。”
“那么多?”月婵惊讶道。
韦扶风轻语:“我有一位妻室,陪嫁了八个。”
“你有几位妻室?”月婵问道。
“以后告诉你。”韦扶风笑语。
月婵点头,问道:“我以后嫁去长安吗?”
韦扶风点头,说道:“你能留在汴梁或洛阳安家,郑州不安生。”
月婵点头,轻语:“听说长安历经多次战乱,很多长安人跑来了郑州。”
韦扶风点头,若有所思,长安发生战乱,长安人心逃难的惯性思维,首选洛阳和成都。
中原曾经历经战乱,人口锐减的情况下,郑州十几年恢复六十六万人口,关内迁居的人口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