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秋恨得咬牙切齿,李玉珠的卑鄙恶毒,彻底刺伤她的尊严,击破了她的忍耐底线。
尤其之前明明是她的婚事,不想李玉珠横刀夺爱,还不择手段的折辱她和生母。
生母在郡王府虽然没有什么地位,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位不惹是非的温顺女人。
偏偏李玉珠莫名其妙的逼迫生母做陪嫁,李玉珠若是想要陪嫁,收罗十个未婚美人都是不难。
李婉秋越想越恨,当韦扶风午后归来时,她豁出去的在后宅门处,先一步拦截韦扶风。
扯去了她的居处,跪下,向韦扶风哭诉,求韦扶风能够让她带上生母去往南方。
韦扶风一直神情平静的听着,待李婉秋不说了,他扶起她,温柔的用手为她擦拭泪靥,道:“说完了。”
李婉秋轻嗯点头,韦扶风温和道:“如果秀兰去了南方,而你留下,你愿意吗?”
李婉秋愣了,迟疑一下,轻语:“不能都去吗?奴要的不多,衣食无忧就成。”
韦扶风不语,李婉秋迟疑一下,道:“老爷是顾忌奴与秀兰的关系?”
“你与秀兰的关系,与我何干?”韦扶风淡然回应。
“那为什么不能一起去,老爷是能够做到的,能够的。”李婉秋情绪崩溃的激动说道。
韦扶风伸手搂抱李婉秋入怀,右手轻抚她的脑后,轻语:“婉秋,不要失了分寸。”
李婉秋哇的哭了,哭泣道:“老爷,你救救我吧,我受不了的,我不想与她在一起,我和秀兰很可怜的。”
韦扶风心一软,原本的想法有了动摇,他这些日子何尝不是戴着假面应付。
李玉珠的言行,根本就难与他一条心,那怕半条心,也不会第一日洗尘的应答,引动了他的杀机。
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好不容易谋得的朔方和凉州,需要时间壮大扎根。
关系到日后能不能够雄踞关内,进而拥有广大的大唐半壁江山。
韦扶风的想法是让李婉秋替代李玉珠,维持与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的翁婿关系。
但那个替代做法不能过早实施,所以李婉秋最好留在朔方。
“你不想留下就不留,与秀兰一起跟我走。”韦扶风温柔轻语。
李婉秋仰起泪靥,温柔轻语:“谢谢老爷。”
韦扶风神情苦笑俯视,问道:“你怕刘夫人吗?”
李婉秋一惊,点头道:“奴怕。”
韦扶风无奈道:“我也怕,我怕你的三姐告状,我目前的情形,离不开河东军的支持,不然也不会冒危北上,你要知道我是节度使,有可能会被扣留难归。”
李婉秋点头,想了一下,轻语:“若是老爷需要,奴愿意留下。”
“你可愿回去河东,主管河东与南方的通商,应该不会让你久留河东。”韦扶风问道。
李婉秋迟疑一下,点头道:“奴愿意。
韦扶风微笑点头,道:“那好,我带秀兰和阮娘先去南方。”
“她不放怎么办?”李婉秋担心道。
“你不走,她未必驳我之意。”韦扶风淡然道。
......
黄昏之前,李玉珠返回后宅。
可以说,李玉珠对于夏绥的治理很是上心,称得上精明强干,不是个只愿贪图权柄的享受贵女。
见李玉珠走入内室,韦扶风直白道:“玉珠,有些事情我安排一下。”
“郎君说吧。”李玉珠浅笑回应。
这些日子她过的很舒心,大权在握,郎君待他温柔,也不给他添乱。
“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协调事务,主管南北通商和交接朔方上供的粮食,我暂时让婉秋回去河东。”
“另外,春红带上两个马奴服侍我南下,代你和婉秋在南方安置一个家.
待日后局势稳定,你和婉秋轮流南下陪伴我,我日后难得北上,你我不能够长久不见。”韦扶风说道。
李玉珠意外,眼睛下意识看向其他人。
李婉秋不在,春红和两个马奴神情意外,这表明不是她们求了韦扶风。
又听韦扶风道:“本来是想让你们的家安置在阆中,如今夺取荆州的江陵府城,那个所在四通八达,城池巍峨,日后我会长久定居,让春红先过去安置夫人宅院。”
李玉珠的思维被牵引,问道:“江陵府城那里安生吗?不是有淮南军威胁吗?”
韦扶风道:“正因为有淮南军的威胁,日后会在荆州驻扎大军,我要亲自坐镇统军才能放心,这里去往荆州能够直达,若是去往阆中,经过荆州一带才能去往,需要很长的路途。”
李玉珠点头,韦扶风又道:“再过几年,我或许不会继续东奔西走,定居江陵府,坐镇各地的夫人们轮换往江陵府陪伴我。
你这里有婉秋暂时代主,川南渝州的林夫人,有陪嫁的小雪代主。
九娘和十四娘也是姐妹,十四娘暂代九娘坐镇潭州,还有最远的福建,我打算让两位如夫人坐镇。”
李玉珠点头,想了一下道:“郎君,阆中那里还是有了坐镇为好,江陵府是大家之地,各个夫人自然都有府中居处,阆中还让我们姐妹坐镇监察。”
“你们在北方,怎么坐镇监察?”韦扶风温和驳问。
“让春红过去代主置家,我是想,夏绥这里事实上危机,一旦河东军被宣武军牵制,凤翔军或许少了顾忌的进袭这里,一旦这里不保,我还有阆中可去坐镇。”李玉珠温柔说道。
韦扶风注视了李玉珠,心里对李玉珠的评价很高,只是太过理智现实。
李玉珠浅笑道:“郎君觉得不妥。”
韦扶风微笑道:“可以。”
李玉珠嫣然一笑,轻语:“还有,秀兰留下陪我,我陪嫁的奴婢,不能都走了。”
韦扶风摇头,温和道:“她们是你的马奴,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不瞒你,在南方九娘陪嫁一双蝶奴,妖娆多姿,你的这一双马奴我带去南方养着,不想她们分开。”
李玉珠迟疑,即不愿放走秀兰,又顾虑惹韦扶风不悦。
毕竟韦扶风一直不与他争权,若是为一个奴婢争执,显得她跋扈。
又听韦扶风道:“就这么定了,春红同去,管制照顾她们。”
李玉珠只好点头,有了春红过去看着,李婉秋又留在北方,不必过于担心秀兰吐露真实。
秀兰的性子温顺,自己还是她主人的情形下,不敢胡说八道。
......
两日后,韦扶风率军,带上春红和两个马奴,在李玉珠和李婉秋的相送下启程.
韦扶风思念着南方的爱侣们,归心似箭,但还是理智的选择安全路线回归。
吴堡渡过黄河去入河东石州,之后沿着黄河东岸南下去往河中府。
一路归途,三个女眷坐着宽敞舒适的轿车,韦扶风对待她们体贴。
一路顺利抵达河中府,得到知会的王珂迎接和安置韦扶风的驻扎,之后二人在军营喝酒叙话。
王珂拿着酒杯笑语:“万万的想不到,兄弟居然能够夺得凉州。”
韦扶风说道:“恰逢的机遇,未必守得住,归义军必然长期的兵戎相见。”
王珂喝口酒,说道:“归义军最大的威胁是西部回鹘,不可能持续用兵凉州,兄弟最大的危机是河东军。”
韦扶风愣怔一下,点点头。
王珂轻叹:“兄弟借了河东军虎皮,河东军吃人不吐骨头,河中军遭到压榨的苦不堪言。”
韦扶风轻语:“我需要河东军威慑凤翔军,否则川南基业难保,我需要时间奠定西南根基。”
王珂点头,两个人随意的酒话闲聊,......。
王珂离开一个时辰,王珂夫人独自来见阮娘,两女相见,阮娘恭敬的口称二小姐女礼。
王珂夫人坦然受礼,微笑的点头,没有什么见面伤感场面,俨然就是主奴关系。
王珂夫人与阮娘,说了片刻话离去,自然的见面,自然的离开,似乎亲情淡漠,但王珂夫人愿意来,体现了那份亲情。
韦扶风在河中府顺利渡过黄河,一路顺利抵达长安地界。
韦扶风不能入长安拜见伯祖,修书一封,让人带着礼物问候致歉,借口不能惊扰皇帝,信中请求韦昭度辞官。
原因没有说,也不用说,朝廷都成了风雨飘摇的摆设,还做什么宰相,日后成为史书上的亡国庸相吗?
那种后果,韦昭度不可能不知道。
韦扶风率军走过长安,一直进入金州地界才敢松口气,没被潼关军和凤翔军劫杀,真的是非常幸运之事。
韦扶风一路做好了骑马逃窜的准备,真要是遭遇大军劫杀,韦扶风只能独逃,只要他活着,有能力赎救女人们。
抵达金州城,韦扶风本应该先去拜见祖父大人。
祖父大人使人传话,让他先去县衙休息,明日午时之前去往西园叙话。
韦扶风先去县衙,他还是西城县令,不过真正管事的是县丞。
县丞在偏衙治政,正堂和后宅一直属于县令,绝不涉足。
韦扶风在县衙洗尘,稍事休息,离开后宅去往前衙会见官员。
毕竟是西城县令,怎么也要有个在其位,谋其事的正堂官样子,会见大略了解一下,散场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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