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宣宗时期,时逢韦宙任职岭南东道节度使。
韦宙出身京兆韦氏,曾任职度支郎中、太原节度副使和永州刺史,最后任职岭南节度使,其一生没有赫赫功勋,韦氏出身的高官之一。
韦扶风兵锋急切的指向桂管和岭南,与韦迪有一部分因果。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韦迪的岭南节度使任职,可以为韦氏子孙入主岭南道,打开一个人心开端。
祖荫不用,日久作废,韦扶风审时度势,决定借用先祖留下的遗泽,介入岭南道的陌生地域争雄。
韦迪任职节度使期间,在都督府看了刘谦顺眼,主动下嫁养女,也是亲侄女许配给了刘谦。
当时的刘谦很不起眼,成为节度使大人的女婿,平步青云的升官,仅仅数年,外放任职封州刺史,兼任梧州防御使。
韦迪离任回去长安之后,刘谦在封州和梧州长久立足。
时至今日,刘谦拥有军力万余,战船百艘,成为岭南道举足轻重的一位地方军雄。
韦扶风抵达梧州,对于岭南节度使地域的情况,有了更多的详尽信息。
整个岭南道的割据大势力,主要有广州的岭南节度使刘崇龟,高州的刘昌鲁,封州的刘谦,容管庞巨昭,桂管周元静,邕管叶广略,安南曲承裕。
也就是说,韦扶风进夺岭南地域最强的敌人,有节度使刘崇龟,封州刘谦和高州刘昌鲁,其它的地方势力,基本是依附这三大势力。
刘崇龟,咸丰六年进士出身,滑州人,曾任起居舍人,礼部、兵部员外郎,度支判官、校检吏部郎中、御史中丞。
唐昭宗大顺年间迁左散骑常侍、集贤殿学士、户部侍郎,检校户部尚书。出任广州刺史,岭南节度使。
韦扶风分析,刘崇龟类似韦昭度的人物,任职岭南节度使不足两年,他认为刘崇龟不能执掌节度使实权,很可能是个虚权牌位。
或许能够管理一下地方治政,被资深武将架空的不能掌控军力。
故此,占据广州的真正实权人物,八成是领兵的武将。
广州都督府的实权武将主要有两个,一个名卢琚,任职行军司马,一个名谭弘圮,任职都知兵马使。
行至梧州,韦扶风大军被阻。
韦扶风使人告诉拦阻军力,他姓韦,与封州刺史夫人有亲,此来奉旨接任岭南节度使,请梧州守军让开道路,否则直接杀过去。
镇守梧州的军力只有三千水陆兵将,领军者是刘谦的大儿子刘隐,生母韦氏。
刘隐年龄十九,听了来使之言惊疑不定,遂使人去问个明白。
刘隐的使者面见韦扶风,韦扶风说他是韦巽的侄儿韦峥,韦巽是韦昭度的儿子,奉旨出任岭南节度使。
韦巽途中病倒修养,他为先锋代替伯父接任。
来人回禀了刘隐,刘隐知道韦昭度是朝廷宰相,不疑有诈,为了避免起战结仇,刘隐不敢阻挡韦扶风大军,主动提供更多船只为大军渡水。
刘隐不敢去见韦扶风,使人去往封州飞报父亲知道。
刘谦得报甚为诧异,也没有怀疑有诈,只是觉得朝廷是不是又生了巨大变动,岭南偏僻,在唐朝时期并不重要,信息非常闭塞。
刘谦虽然拥兵万余,但只是一地兵霸心态,他的万余军力,在武备上很一般。
儿子来信告知,到来的一万军力披甲近三成,还有两千的弓弩兵,不能匹敌。
韦扶风大军抵达封州,使人带了礼物向刘谦及其夫人问好,刘谦接受礼物时,只是保守的应酬几句。
虽然刘谦感恩韦宙的垂青,但如今的他,不愿接受韦扶风大军进入岭南道,但也不宜撕破脸的阻挡,只能观望。
事实上,韦扶风大军渡过梧州的江水天险,刘谦就是想要阻挡也是不敢,过了梧州无险可凭,刘谦绝对不愿与韦扶风大军火拼。
走离封州,进入端州地域(肇庆),端州属于节度使的势力,相当于广州之外的军事防御前沿,驻扎三千军力,都知兵马使卢琚镇守。
韦扶风大军未至端州治高要县城,卢琚得到了信息,他陷入纠结之中,想不到又来了一个节度使接任者,而且带来一万精锐大军。
卢琚也没有怀疑有诈,一是大唐朝廷的天威在岭南道还有震慑力,二是韦扶风大军通过刘谦防御,相当于获得刘谦的认可。
如果来一个只带着数百护卫的节度使,卢琚犯不上纠结,换就换吧,威胁不了他的权益。
刘崇龟来了之后,还不是但求相安的彼此让步。
岭南节度使刘崇龟管理广州民政,卢琚和谭弘圮掌管内外军事。
纠结中,韦扶风大军兵临城下。
卢琚选择了拖延,一边使人告知韦扶风,他不能做主接待,请韦扶风在城外等候节度使大人回话,一边使人飞报广州都督府,问谭弘圮该怎么办。
韦扶风对于来使的请求满口答应等待,大军驻扎在高要县城的西城门外。
次日天色蒙蒙亮,三千川南军突然进攻北城门,重点防御西城门的端州军力,心态懈怠之时,措不及防的被攻陷薄弱北城门。
端州城破,川南军冲入城中,端州军力惊惶失措,有的悍勇阻击,有的四处逃窜,还有成群结队的投降。
卢琚选择了投降,被带到韦扶风那里。
“大人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怠慢之意。”卢琚一见韦扶风,忙不迭的解释,他以为是自己的‘拖延怠慢’,激怒了接任者。
“本军奉旨接任,你敢抗旨叛逆,斩了。”韦扶风冷言,卢琚在惊恐求饶中,被拖了出去杀头。
杀了卢琚,韦扶风下令收编降兵,得军力两千五百,留下一千川南军镇守端州,大军开拔去往广州。
韦扶风攻城和杀了卢琚,一是血腥震慑,二是削弱敌对军力。
这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城,川南军仅仅死伤不足二百,却是收降了更多军力。
大军在次日,抵达广州治所南海县城。
韦扶风观望,不愧是岭南道的权力中心,城池巍峨,飞檐城楼耸立,城门处青砖垒就。
据说十余年前,黄巢率十万农民军攻破此城,必然付出了巨大代价。
兵临城下,韦扶风意外的得报,南海县城城门大开,很多官员在城门那里迎接。
韦扶风听了不敢大意,命令五千军力为先锋入城,接管城防。
五千军力排成长蛇阵的去往城门,领头的直接大喊奉命接管城防,不由分说的奔去吊桥,大队不断的进入城门。
城门里是瓮城,里城门开放,川南军走过瓮城,上马道接管城门防卫。
韦扶风耐心等候,直至一名牙将返回,禀告道:“大人,城门虽然大开,但城墙上排布了很多弓箭手。”
韦扶风点头,吩咐一下,迈步走去城门,虎贲卫紧随。
到了城门外,韦扶风看见十几个文武官员。
最前面的两个文武官员,一位是緋袍文官,面如冠玉,神态恭谨,另一位身穿明光甲的武官,剑眉虎目,颇具威仪。
距离四米,韦扶风止步,眼睛淡然看着官员,緋袍文官起礼恭敬道:“下官广州长史李岩,恭迎大人。”
“下官都督府行军司马谭弘圮,恭迎大人。”武官也恭敬礼道。
韦扶风注目谭弘圮,摆手一指,随护的虎贲卫立刻扑去六个,挥刀杀向谭弘圮。
谭弘圮大惊的拔刀喊道:“大人,你要做什么?”
啊!谭弘圮被一名虎贲卫砍在左肩,随后更多的长刀加身,枭首。
谭弘圮倒在血泊中,神情咬牙切齿,大睁眼睛的死不瞑目,其它官员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忙不迭的跪地叩头。
“与你等无关,此獠竟然想在瓮城伏击本军,该死。”韦扶风冷声道。
“是,是,谭弘圮居心叵测,该死该死。”广州长史忙不迭的附和。
“都起来吧,记住了,本军是行军司马。”韦扶风淡然道,迈步走向了吊桥。
官员们忙爬起,灰溜溜的隔了十数虎贲卫跟随入城。
进入城中,韦扶风直接去往都督府,途中吩咐属下分头接管城防,收编军力。
事实上,南海县城有五千军力镇守,若是死守,韦扶风的攻城代价必然极大。
只是谭弘圮不敢死守,一旦死守就成了逆贼,他在南海县城做不到一手遮天,否则也不会宽容的让刘崇龟理政。
谭弘圮选择主动出城迎接,本意是最少保住官位富贵,不想接任者丝毫不顾以往惯例,歹毒的杀了他。
韦扶风抵达都督府,都督府被川南军先头占据,原有的军力被驱逐离开收编。
韦扶风吩咐过,不得对刘崇龟无礼。
走入都督府,绕过照壁是大堂门户,大堂外守立十名川南军,有将士过来禀告,节度使刘崇龟和女儿在大堂里,等候接任者。
韦扶风让护卫止步,独自一人走入大堂,看见了一位紫袍官员。
紫袍官员坐在案后,容貌有些枯瘦,胡须花白,年龄估计五六十,身左还有一位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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