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知行颇具深意的看了乔晨一眼,也随着众人出去了。乔晨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他要看看能与山寨共存亡的人究竟会有多少。
载誉回营之后便耐心的等着。可两天过去了,莲台峰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消息。载恒有些耐不住:“你说乔晨会不会降?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萧载誉心里也没有底,他看了载恒一眼说道:“讲真的,我也不知道。再等等吧。”
载恒道:“我们三千人虽然算不得多,可是一天也要消耗不少的粮草,眼看着又要运粮了。”
载誉道:“粮草照运,招了莲台峰不是还有其他的几座山头吗?”
载恒抓抓脸,十分烦躁的又道:“我就是有些急得慌。”
载誉一把拉住他按坐在椅子上:“稍安勿躁,你这样我也烦啊。要不你陪我出去巡巡营?”
载恒一下子跳起来,拉着载誉往营帐外走:“走,走,出去散散心。”
两人围着大营溜达了一圈,然后转道上了一旁的山坡。
此时阳光正好,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载恒嘴里衔着一根草,躺在草地上,翘起二郎腿,两眼望天。载誉站在他旁边,默默的望着山下的营帐和对面的莲台峰。
突然,从莲台峰旁边的一座小山包后面闪出来几个人。每人身后背着一个小包袱,行色匆匆的奔着山外去了。
载誉回头看看身后的官道,那些人显然不是从官道上来的。那就有一个可能,他们来自莲台峰。那么他们下山做什么呢?他伸腿踢了踢躺着的载恒:“喂,起来,看那边,有人。”
载恒顾不上嫌弃他的脚,一咕噜爬起来,一边伸长了脖子张望一边问道:“哪儿呢?在哪里?”
载誉指着那几个移动的身影给他看:“那边。”载恒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三四个黑影急匆匆的往山外走去。
他诧异的说道:“官道不在那边呀?这是些什么人?猎户?也不像啊!”突然,他眼睛一亮:“莲台峰的人!”载誉点点头,表示赞同。载恒凝眉思考着:“他们下山做什么呢?采买粮食?”
载誉道:“这些还不知道,派几个人在这里盯着,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都带什么回来。”两人下了山坡,找了几个机灵些的人在那里盯着,可是直到天黑也没有看到那些人回来。而且,还陆续的又看到了几个人也出山去了。
载誉觉得很是蹊跷,便又安排了几个人,让他们轮番在那里盯着。第二日,那些人来报,说那条路上已经出去好几波人了。就是只见出,不见进。
载誉不明白乔晨搞什么,只叮嘱一定要看紧了,只要有动静及时来报。
又过了两天,莲台峰那边每天都有人出山去,载誉大概算算有接近百人了。可是一直也没有收到乔晨的只言片语。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载誉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乔晨一定会降!
乔晨这几日就在山寨中溜达,每溜达一圈,就发现寨子中的人少了一拨。甚至有些熟悉的面孔也不见了。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待到难处各自飞。
原是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也一样,大难临头各自逃命。什么江湖道义,歃血同盟那些都是扯淡!他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口痰,转身回了屋中。
叫了一个小喽啰去请卢知行,没一会儿,卢知行就到了,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半晌,卢知行问道:“打算怎么办啊?”
乔晨反问他:“卢大哥,你觉得现在山寨中还能有多少人?”
卢知行却突然笑了:“乔晨啊,你就是个狐狸。”
乔晨双眉一拧不解的问道:“卢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卢知行道:“那天你让他们安置家人的话一出,到如今还能留下的人要么像你我一样无处可去,要么就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这条小命交代在莲台峰上的。但凡还有点牵挂的或是惜命的,哪个不是赶紧的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呀。”
乔晨龇着牙反复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的也对,那天我之所以那样说,也是存了这份心思的。可是看着现在空了的山寨,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卢大哥,我心里这会儿就像这寨子一样空落落的。”
他把这个寨子从无到有一手经营起来,到如今眼看着它败落下去,的确是难以接受。但是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卢知行问他:“你出山之后,打算去哪儿啊?”乔晨面色顿时失去了活力,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山匪,都不知道除去劫道他还会干什么。
见他半天不出声,卢知行说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吧,无论到了哪里我们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乔晨深深的看了卢知行一会儿,感慨道:“没想到我做了多年的山匪,如今却是这般。不过能交到大哥这样的诚意之人,也是幸事。”
卢知行笑道:“人生跌宕,前路未卜。我们且笑看今朝吧。”
两人互相宽慰了一阵子,便喝酒解闷。突然院子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小喽啰,对着屋门大叫:“大寨主不好了,外面的兄弟们打起来了,还······还死了一个。”
乔晨与卢知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痛。不约而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乔晨对那小喽啰道:“在哪里?你前头带路。”小喽啰一路小跑把乔晨和卢知行领到了打斗的地方。此时地上躺着的人已经死透了,现场一片狼藉。七八个人互相扭打在一起,身上都挂了伤。
把乔晨气得大喝一声:“住手,都成什么样子?仗还没打,先自己人打个半死!”扭打在一起的人听到大寨主的声音,都松开了手,气喘如牛的瘫倒在地上。乔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