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墨吓得小身子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这一声有点儿大,载誉也听到了。他回头去找研墨,看她呆呆的站在路上不敢动。两道浓眉一下子皱了起来,冲她唤道:“研墨,还不快跟上。”
研墨抬头看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快要追上来的萧缘珠。好像很犹豫,看得出她十分惧怕箫缘珠。听到她说站住,她就不敢动了。
载誉返身回来,走到研墨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提着继续往前走。
箫缘珠眼看着就要追上研墨了,没想到弟弟竟然折返回来将她提走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气得她直跳脚。将跟在身边的丫鬟一巴掌打翻在地。
载誉心中也有气,他都当着母妃和四姐的面把话说透了,不许她们再打研墨的注意,她竟然还敢来搅扰,真是脾性难敢。
第二日,载誉带着研墨和护卫去校场熟悉靶场和马道。还没有正式开赛之前,校场对参赛的人开放几日。让他们都来熟悉一下校场。
皇家的校场可比王府的大多了,一眼看不到边,光靶场就十分宽阔,箭靶一字排开,有数十个之多。靶场上有一簇一簇的人,也都是各家公子带着仆从前来熟悉校场,有不少箭靶上都插满了箭支。
进入校场,载誉便吩咐护卫看好了研墨,莫让她乱跑。选定了靠近中间的一张靶子,载誉开始张弓搭箭,连续射出几箭,均中靶心,护卫们不断称赞,连研墨也欢喜的蹦跶着叫好。
载誉回头示意她禁声,却看到身后有几个人向校场中心走来。几人身穿锦缎长袍,腰扎玉带,头束玉冠。高矮不等,都是龙章凤姿,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子弟。
载誉心中一紧,这几个人他认识,正是当今天子的几位皇子。走在中间身材最高的那个是七皇子载阔,稍矮一点儿的是八皇子载纯,最小的那个是九皇子载恒。
载誉急忙迎上去给皇子们叩拜见礼,几位皇子一见是他,微微愣了一下,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载誉也在这里。
七皇子载阔笑道:“原来世子也在这里,你今年可以参赛了?”
载誉答道:“回殿下,是的。”
八皇子载纯道:“七皇兄忘了,我与世子同岁,今年刚好可以参赛的。”
七皇子做恍然状:“哦,这我倒是忘了。”
他抬头,正好看见载誉刚刚射在靶子上的几只箭羽,惊叹道:“世子好手法,竟然均中靶心!”
载誉急忙抱拳对着载阔微微躬身:“让殿下见笑了。”他心里知道,皇上几个稍大一点的皇子均是身怀本领,个个出色。
他们虽然生在皇家,却不敢有片刻的懈怠,对于弓马骑射都非常精通,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七皇子便是佼佼者。
皇子们的境遇可不是他这位王府世子可以体会的,想要争做头狼,那就得付出百倍的努力,忍受更多的艰辛。
载阔对身旁的载纯笑道:“八皇弟,你既然与世子同年,想不想也与他比试一下。”他抬手指着载誉还没来得及拔下来的那几只箭羽对七皇子说道。
载纯笑着摆手:“算了,我可不想出丑。”
这时候九皇子载恒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只有八岁,还不够参赛的年纪。今日载阔带着载纯来看场地,他嚷着要来看看,与他一母同胞的载阔便将他带进来了。
就见他不停的在一旁撺掇:“八哥,你就射两箭吧,我想看看你的身手与世子究竟差多少。”载纯听他说话就想拍他两巴掌,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究竟差多少?
他笑了笑:“九弟这么想看,八哥就献丑了。”他向身后的侍卫伸出手,侍卫给他递上弓箭。其实八皇子的弓马骑射也十分出色,他也想看看自己与载誉究竟谁更强。
他瞄准载誉刚刚射的那只靶子,连发三箭,三支箭羽稳稳的扎中了靶心。可见能力非同凡响。载恒欢呼雀跃:“八哥真厉害,竟然全中!”
载誉也由衷的赞叹道:“八殿下果然身手不凡。”
载纯向他抱拳:“让世子见笑了。”他的侍卫走到箭靶前将他的箭羽拔下来,装进了箭套。突然,载誉身边飞奔出去一个小不点,直奔那收箭的侍卫。
三个皇子俱是一惊,这里怎么还有小孩子?还是个头扎双丫髻的女孩!
刚刚载誉在看到三个皇子的时候有意的将研墨推到了护卫们的身后,尽量不让他们发现她。可谁知这丫头竟然自己跑出来了。他心中一阵烦躁,两道浓眉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看研墨跑过去,从那侍卫的箭袋里拔出一支箭,握在手里,小声对他说:“你拔错了,这支不是你的。”
那侍卫愣了愣神,仔细一看还真是拔错了。他笑着四处看了一眼,心想这是谁家的女娃娃。
家里长辈得有多粗的神经,竟然允许她出没在靶场上,还真不怕哪个手一抖给她来个透心儿凉啊。
研墨好像怕他再拔错了,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她想去将载誉射上去的另外几支箭羽也拔下来。可是她太矮了,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够不着。
载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冲几位皇子抱了抱拳:“殿下请恕罪,小童无礼,还望殿下海涵。”
七皇子载阔抿了抿唇,轻声道:“无妨,孩童而已。”
载誉告退,转身向箭靶走去,护卫在他身后跟着。他来到研墨身后伸手抓住她的腰带,将她四爪悬空的提在手上,大步向靶场外走去。护卫们拔了他的箭羽,跟在后面紧追。
三个皇子看的有些好笑,载誉怎么这样提着她,就像一只大猫叼着一只老鼠。那只老鼠不停的踢蹬着四爪,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什么,只是载誉走得快,他们听不到了。
九皇子充满了好奇,他追问着两个哥哥:“世子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小家伙啊?他从哪弄的。”
七皇子提醒他:“注意言行,怎么说话呢?”载恒还是意犹未尽,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他很想好好看看那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