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街上人来人往,经常会看到一队一队被绑了手的人,犹如驱赶牲口一般,被人拿鞭子抽打着走。
苏婉姝心想,等让萧慕言当了皇帝,第一条就是停止人口买卖。
有人犯了罪,可以被发配干苦力,换取自由。
但不能像牲畜一般被随意买卖。
苏婉姝身边所有买来的丫鬟小厮,没有一个是死契奴籍的,她在买回来之后,都让他们脱离了奴籍。
在苏婉姝看来,用死契强行留人心,根本就留不住,只有自己付出了,她身边的人才能对她忠心。
“都来看一看啊,我们这来了一批新人,以前都是在王府里当过差的。”
吆喝声从一个广场上传过来。
只见一个插着范字旗帜的高台上,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身后则是一排容貌不错的小姑娘。
几个小姑娘看起来连20岁都没有,身上的布衣又破又脏。
已经进入11月份了,她们身上的衣衫还很薄,有几个姑娘甚至还光着脚。
“主子,刚才我去打听过了,范老板在人牙街上的口碑最好,他这边从来不会把染了病的奴仆拉出来买,更不会把一些身世不清白的拉出来。”
向前刚才出去打听了一圈,打听出不少事来。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最近没听说有哪个王府被抄家啊。”
“主子,咱离开京城的时候还没有,这会有了,新皇把临月王府给抄了。”
“新皇登基名不正言不顺,连玉玺都没有,京城不少人不服,临月王直接起兵,可惜没成功。”
临月王是景元帝的弟弟,他能在景元帝登基之后封王,可见跟景元帝的关系很是不错。
萧锦之登基匆忙,就连龙袍都是穿景元帝的,肯定很多人不服气。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武力镇压了。
“萧锦之动作挺快啊,我们出来没几天,他就动手了。”
苏婉姝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为临月王感到难过。
苍齐国早已经腐朽了,景元帝多年不上朝,朝中上下就没有几个认真为老百姓着想的。
他们一个个都想往自己腰包里捞银子。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苏婉姝就听过关于临月王的传说。
他一把年纪,看上了人家刚及笄的小姑娘,硬是要强娶回王府当妾室。
那小姑娘是刚烈的,宁愿跳护城河寻死也不给临月王当妾室。
此事当初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为此临月王还被景元帝训斥过。
就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王爷,被抄家也是活该倒霉。
“向前,你可打听到玉玺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把玉玺丢了。”
“回主子,外面什么样的传言都有,有人说先帝是被新皇害死的,新皇不情愿,就把玉玺藏起来了,最近新皇在赶制新的玉玺。”
苏婉姝心中好笑,如果玉玺是随便制一个就行,那历朝历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争抢玉玺了。
京城内乱成一锅粥,各方势力互相较劲,厮杀。
苏婉姝冷眼旁观,让他们狗咬狗好了,等看最后谁胜出,她再收拾谁好了。
“年轻的侍女50两银子一个,年纪大的妇人20两一个,青壮的小厮50两一个,年纪大的10两。”
随着壮汉的报价,苏婉姝的目光重新又落在高台上。
原先的那一队小姑娘往前走了好几步,身后又上来一些人。
“王大牛,你就不能好好报价,这些姑娘都是被大户人家挑剩下的,你也好意思要50两。”
“就是,说不定越是漂亮越是有问题的,万一以前被当家主母灌过红花,我们买回家不亏死了。”
一个黑脸汉子,站在台下嘻嘻哈哈的笑着。
“宋大爷,你买回家是当妾室的,喝没喝过红花又有什么干系,你看上哪个了,我给你便宜点。”
台上的王大牛显然是认识黑脸汉子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前排比较漂亮的小姑娘就被买走了。
那些年纪颇为大点的妇人没卖掉,王大牛也不气恼,又把青壮劳力带到前面来。
能干活的男人还是比较抢手的,哪怕年纪大点,也有人要。
但是年纪稍长的,就没人出价了。
“这几位可都是认字,会算账的老账房先生了,各位做买卖的大爷,可以考虑一下,买个回去当账房先生。”
临月王也是有不少产业的,他这人多疑,只要是他用的人,必须是跟自己签了死契的奴仆。
哪怕是刚开始人不够用,他也不愿意妥协。
这会整个王府被抄,那些做了多年买卖的掌柜也跟着倒霉。
今天能带到这边卖的,都是一些离着权利中心比较远的,如果是大掌柜,这会怕是早就人头落地了。
“慕言,不如我们也买个账房先生,家里账目繁多,多个人帮着看账还是非常不错的。”
“行,我们先看看,这些人以前都是在什么地方当过账房先生。”
每一个被出售的人,都会有个身份记录的册子。
如果没有明确身份来历的人,就只能私下交易。
这样的人都特别便宜,三五两银子就能买个。
那真一个人都不如头牛贵。
苏婉姝没看高台上的人,倒是先来看这边的册子。
她一目十行的看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一个人名上。
乌康,36岁,杂货铺掌柜兼账房先生。
其他人的名字后面会有不少介绍,有的在什么铺面当了几年账房先生,有的以前犯过什么错。
只有这个乌康名字后面干干净净,就这一行字。
看似简单的介绍,却让苏婉姝隐约猜测到此人的不简单。
他一直在杂货铺当掌柜的,而且多年没挪动过,也没犯过任何错。
开杂货铺的人都知道,因为杂货铺里货物品种比较多,非常容易出差错。
就在乌康下面的一个账房先生,他犯的错误几乎每年都有两三桩,有一次甚至把总账给算错了,本来应该是盈利的账目,算成成亏损。
为此他还被主家打了20板子,至今走路腿脚都不是很灵便。
这样的掌柜实在太奇怪了,要不就是他的过往是假的,要不就是他确实本事厉害。
“那个叫乌康。”
苏婉姝看向高台。
正在努力推销的王大牛,听到苏婉姝的声音,立马眼睛一亮。
转身就从人群中拽出一个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的男人。
苏婉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册子上明明写着乌康只有36岁,怎么看起来整个人好像50多岁一般。
“小公子,你看好这个账房先生吗?别看他年纪颇大,但是老账房先生省心啊,带回家就能干活,如果你看好你给我10两银子,就可以把人带走。”
苏婉姝越过王大牛,目光落在乌康身上。
“你身上有暗疾?”
还没等乌康回答,王大牛先急了。
“小公子,我们铺子买卖的所有人,都是没有任何暗疾的,全都健健康康,这点我还是能保证的。”
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看向苏婉姝这边。
苏婉姝不想把事情闹大,索性拿了银子把乌康买下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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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乌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