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怡没想到常芙蕖居然如此没有骨气,竟轻易便将太祖留下的话告诉了郁且痕。
常芙蕖的举动也让郁且痕感到意外,她的话更让更让郁且痕震惊!
震惊之余,郁且痕也放松了对常芙蕖的管制。趁此时机,常芙蕖立即反手夺下了郁且痕手里的弯刀,又一掌推开了郁且痕。
推开郁且痕后,常芙蕖便飞速地奔向了徐云怡和郁且狂。等郁且痕和郁且镛反应过来,常芙蕖已到了徐云怡和郁且狂身边。
来到徐云怡和郁且狂身旁后,常芙蕖扬了扬夺来的弯刀,朝对面的郁且痕和郁且镛说道:“适才我已将太祖之言转告郁相公,还请郁相公牢牢记在心里,千万别忘了。”
徐云怡向来重视气节,欣赏威武不屈之人,见常芙蕖居然为了保命而将太祖之言转告郁且痕,她心里已然暗暗不喜。
正在徐云怡要责备常芙蕖不该如此时,郁且狂却抢先笑着说道:“常姑娘不愧是武将之后,夺刀出掌一气呵成,奔向我们时身法又格外轻盈,果然不失将门风范。”
常芙蕖知道郁且狂已看出自己身怀武功且武艺不凡,便朝他笑了笑,内心深处也对郁且狂的细心和机敏感到佩服。
听了郁且狂的话后,徐云怡也觉察出了常芙蕖的身手不凡。可既然她身手不凡,又岂会轻易被郁且痕擒住?
虽然不明白常芙蕖为何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但郁且痕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疑惑。
荀叔知道郁氏三兄弟均不好惹,便上前压着声音对徐云怡说道:“小姐,夜色已深,既然常姑娘已将太祖之言告诉了小姐,咱们也该回客栈了。”
徐云怡也知道郁且镛和郁且痕来者不善,郁且狂和常芙蕖行事又让人难以捉摸,故而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便点了点头。
简单地和郁且狂、常芙蕖说了些告别的话后,徐云怡转身便要离开。
徐云怡刚转过身,便听见身后的常芙蕖说道:“徐姑娘还以为自己走得了吗?”
徐云怡骤然转过身来,愠声说道:“难不成姐姐想留下我?”
常芙蕖并不生气,只是不慌不忙地答道:“姑娘虽然聪颖过人,但毕竟涉世未深,不知世间险恶……”
青黛还以为常芙蕖在卖关子,便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有话便说,别卖关子。”
即便被青黛这么一个小丫鬟顶撞,常芙蕖还是没有生气,脸色依旧一如既往地平静,“并非是我想留下姑娘,只是当下庄子门口已满是杀手。姑娘若是贸然出去,只怕会遭遇危险。即使姑娘手下护卫重重,届时也难免一战。”
听了常芙蕖的话后,徐云怡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镇静下来。她早已料到只要自己离开京师,便会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永安宫怜昭仪、汉王、郁府……
故而骤然听常芙蕖说此时庄外已满是杀手时,徐云怡的脸色还是因为惊讶而发生了微微的变化。但很快想到这也不足为奇后,她便很快镇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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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在木樨坞时,徐云怡便经历了怜昭仪和汉王手下的伏击,这次钟叔带了不少护卫,可以护得自己周全,故而徐云怡也不担心。
就在徐云怡还在想庄外杀手的主子到底是永安宫怜昭仪还是汉王时,常芙蕖突然对郁且狂说道:“郁相公,烦请你去一趟门外,便说这庄子的主人已识破了他们的计谋,请他们的首领进来一聚。”
郁且狂笑了笑,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了去。
大约半刻钟后,郁且狂又大步流星地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但三人皆身着黑衣,以黑布蒙面。
郁且狂快速地回来,走路带起一阵风,吹起了他宽大的衣袖。身后三个蒙面人有些跟不上他,但还是在尽力追赶。
等四人走进后,青黛恨恨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次又是谁要害我家小姐,不知是永安宫狐媚子,还是不念一丝亲情的汉王?”
说完这话,青黛便要伸手去摘三个蒙面人脸上的黑布。
当三人紧跟在郁且狂身后走来时,徐云怡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觉得他们的眼神很熟悉。见青黛要去摘三人蒙面的黑布,徐云怡便开口说道:“青黛,不必了!”
“小姐,您就不想看看这黑布下的肮脏面容吗?”听了徐云怡的话后,青黛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问道。
徐云怡没理青黛,而是径直朝三个蒙面人说道:“方先生,齐相公,黄姑娘,三位别来无恙。”
徐云怡的话使青黛感到格外吃惊,她本以为这三个蒙面人是怜昭仪或者汉王派来的杀手,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是方入骨师徒。于是她又看了看三人的眼神,发现确实像在清平卫见到过的方入骨、齐丘雁和黄青鸳师徒三人。
其中一个蒙面人率先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黑布下的脸似一块上好的玉佩,白皙又温润,正是齐丘雁。
齐丘雁摘下黑布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徐云怡打招呼,“徐姑娘,好久不见!”
若是换作他人,徐云怡一定会立即回答个“好久不见”,但这次和她打招呼的是齐丘雁。徐云怡知道齐丘雁对自己有意,但自己并不喜欢他,若是过分示好,只怕齐丘雁会认为自己也对他有意,到时候难免耽误了别人,于是徐云怡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见齐丘雁摘下了黑布,方入骨和黄青鸳也先后把蒙在脸上的黑布摘了下来。
不过短短一个月,方入骨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些,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
不知为何,这次方入骨却给了徐云怡一个极和蔼的微笑,但这和蔼中又带着恭敬,让人很难读懂。
见黑布下的三人是方入骨、齐丘雁和黄青鸳,郁且痕便怒道:“方先生,在贵府时在下和你说过要来芙蓉浦,还曾请你们师徒随我一同前来,好助我一臂之力。可当时你说不愿搅入这趟浑水之中,让我不得不写信让家兄从南京赶来助我。既是如此,你们此刻为何又出现在了这净友庄外?当年先生曾和家父谁说过贵府与敝府同气连枝,定当共同进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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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今日所作所为,倒让我怀疑敝府是否应该继续为先生提供财力支持?”
为了实现自己改变重农抑商之策的梦想,郁万贯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在投靠汉王的同时,他又通过旧友得知方忠孺仍活在世上,并以方入骨之名从事反朝廷活动。当时建文帝还活在世上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郁万贯心想倘若建文帝真的在世,定会和方入骨回合。当今皇帝乃是篡位,只有建文帝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若是能在建文帝夺回皇位的过程中提供一些财力支持,说不定建文帝便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届时建文帝再次称帝,为了感谢恩人,便一改重农抑商之策,提高商人地位。倘若真是如此,他便是商界的风云人物,定会载入商界史册,以后的每个商人都会对他感恩戴德。
郁万贯生平最崇拜的便是商人吕不韦,吕不韦以商人之身襄助秦国质子异人,并一步步助其成为秦国之王,被拜为相国,封文信侯。庄襄王去世后更是把持秦国朝政,成为权倾天下的人物,郁万贯想成为的便是吕不韦这样的人。为了成为大明的吕不韦,也为了改变千百年来的重农抑商之策,郁万贯既投靠汉王,又襄助方入骨。如此一来,不管谁笑到最后,都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吕不韦乃战国时期卫国濮阳人,早年因经商而积累了万贯家产,在赵国国都邯郸做买卖时,吕不韦把目光看向了在赵为质的秦国质子异人。异人因不受父亲秦王宠爱而被派到赵国为质,因为是质子,异人的生活颇为窘迫。吕不韦觉得异人是一件奇货,可以囤积居奇,以待高价售出,此即“奇货可居”的来源。后来吕不韦拿出五百金接济异人,又花重金买下各种奇珍异宝向西入秦,先后贿赂并说服秦王身边的重臣和姬妾,要他们在秦王跟前多说异人的好话,让秦王渐渐地对异人产生了好感,后来更说服秦王当时最宠爱的华阳夫人收异人为养子。
后来秦赵两国爆发战争,吕不韦又通过贿赂的方式偷偷送异人回秦。因为华阳夫人已收异人为养子,故而回到秦国后,异人便被立为太子。
回秦一年后,秦王去世,太子继位,任吕不韦为丞相,封文信侯,食邑十万户,自此吕不韦实现了他投资异人时“奇货可居”的初衷。
异人即位三年后便早早离世,幼子嬴政继位(即后来的秦始皇)。因嬴政年幼,吕不韦总揽朝政,被尊为相邦,秦王嬴政需称其为“仲父”,可谓权倾一时。
郁万贯是个权力心极重的人,在他看来,只要拥有了权力,就能骑在他人头上,到时自己想要的名誉、钱财、美色都会自动而来,便如吕不韦一样。可偏偏他是个商人,大明实行重农抑商之策,对商人参加科考进行了种种限制,使得郁万贯通过科考做官的想法几乎不可能实现。既然科举考试之路行不通,郁万贯便学起了吕不韦,想通过钱财的投资在权力上捞取好处。
除为获得权力外,郁万贯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一改千百年来的重农抑商之策,使商人不再富而不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