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静心细想的鸿天以为只要将事情全权交给绿萝去办自己便可安枕无忧了,所以才会将话说得那么轻巧;
然,深知事情不会如绿萝所说那么简单的独傲与无言两人,却同时出声问:“你有几成把握?”
绿萝掰着手指大概算了一下,再道:“大约八成吧”
“大约?八成?”一听这话,鸿天便急切道:“没有十成把握,你就敢做这种事情?”
绿萝先是白了鸿天一眼,再道:“我要有十成把握,何必没事跑来找你们帮忙?”
独傲认真问:“你是怕王爷中途折返还是.......”
剩下的话独傲还没说完,绿萝就道:“王爷中途折返我倒是不怕,毕竟从心苑掳走一个凡人本就费不了多少时间,我怕的不是王爷中途折返,我怕的是古女茉儿事后追究我找不到人顶罪担责”
“呵呵”独傲一边捋着有些花白的胡须,一边陈述道:“你怕的恐怕不是古女茉儿追究,而是王爷疑心吧?”
“是”绿萝实话实说道:“我自认不怕古女茉儿,可我却不想因此失去古一兮的信任”
“嗯”独傲中肯将头点了点,一字一句分析道:“骗王爷离府,又想将自己不在他身旁时间所发生事情嫌疑洗清,就得有人主动站出来为你顶罪,制造不在场证据”
“没错”
独傲一点就透,绿萝自然就没再继续废话;
“既然事都由你一个人做了,承担罪责这种小事就由我们几个老东西来顶吧,只要能把事情办好,牺牲点又有什么所谓”独傲一将结论抛出,绿萝便不可思议道:“你们真的愿意帮我?”
“我们帮的不是你,我们帮的是王爷”
无言这人每次开口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种,他已将话说得这么直白,绿萝也笑答道:“既然目标一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罢,绿萝就打算离开,然,她还没来得及迈步,独傲又道:“大概什么时间把人送来?”
绿萝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裙摆,再道:“估摸着王爷出府后半个时辰左右”
独傲回复说:“好”
绿萝走了,她才离开,鸿天就长舒了一口大气,然后再不确定的对独傲道:“怎么样?我这演技没有穿帮吧?”
独傲与无言相视一笑,默契道;“我们三人中间演技最好的就数你了吧”
“你说她会不会怀疑我们是在故意将她利用?”
鸿天没太醉心自己演技太久,只随意提问了一句,就说到了正题;
独傲沉声道:“如果我们事先没有铺排示弱,一口将她要求答应,她或许会有所防备,可再她对你我用强逼迫以后,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那就好那就好”鸿天连着将‘那就好’这三个字说了两遍,才道:“你说她要是真把人给带过来了,我们要将他安顿在哪里才好?”
“俗话不是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吗?就将他养在修心堂里便是,无需多做挪动”
“可如果我们就把他放在修心堂里,古女茉儿一搜不是便无所遁形了吗?”鸿天担忧说;
无言冷漠道:“古女茉儿若是要找,你觉得我们能将人藏得住吗?”
“不能”鸿天呢喃说;
独傲紧接着道:“既藏不住,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之上,她只要把人一送过来,我们就开始严刑逼供,只要在古女茉儿发现之前将我们想要的消息套取得到,将人还给她又有什么大的问题?”
“那倒也是”鸿天点头;
无言又参言说:“人我们可以还,但四肢是否健全,五官是否端正,口舌是否无恙,就全看天意了”
鸿天微笑着应和说:“这是自然”
独傲也道:“她主子看我们不起,他又仗势欺人给尽你我脸色,那这趟来修心堂‘做客’,你我自然也要好生‘招待’”
“嗯”鸿天、无言一起将头点了点,鸿天又道:“错既然要我们背,事既然要我们担,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将他们主仆之前加诸在你我身上的全部讨还回来”
独傲阴冷的笑了笑,说:“债你我担了,账自然该由他们还”
说完,几人便相视会心笑了起来;
独傲的决定是对的,既然他们改变不了古一兮的想法,左右不了古女茉儿意志,那就将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到绿萝手里去;
既然绿萝以为他们怕她,他们就让她继续这么认为,只有让她永远认定他们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她才会不遗余力的去为他们办事;
绿萝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惜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利用了还懵然不知;
独傲等人想对付古女茉儿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将突破找到,索性绿萝回来了,也幸好她回来了;
从前他们不将她待见现如今也是一样,只不过在古女茉儿与她之间,他们还是愿意站在她这一边的;
绿萝以为独傲他们是在遵从她的意愿办事,他们就让她这样以为,只要能将古女茉儿彻底铲除,用什么方式用什么方法都不重要;
行为再卑劣手、段再残忍他们都会去做,千古骂名算什么,人妖殊途又算的了什么?只要能将活着的使命完成,下十八成地狱又有什么大妨?
他们生是为古一兮生,死也应该是为他殚精竭虑而死,就算他无法明白他们用心有多良苦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
他们能悄无声息将绿萝送出君王府一次,就有本事送她离开第二次,等她将古女茉儿这个麻烦解决了,等威胁古一兮生命的人彻底不存在了,到那时绿萝死了就不上算,她要是没事,也会等来属于自己的宿命;
心苑
这天傍晚,茉儿正在进食晚膳,就有人进来报:“殿下,外面有位客人找您”
汇报的人一将有人造访这话说出,茉儿便将送到嘴边的清粥给放了下来;
“谁呀?”
“额”进内汇报的侍女有些后怕的摸了摸额间即将滴下的汗水,再缓缓道:“他说他叫桑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