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厮’低垂着脑袋回道“已经全数安排妥当,宫千邪已在我们的护送之下安全到达了目的地,眼下他正好整以暇的在那里等待着古女茉儿”
“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吧?有没有被醉乡楼那群人跟踪到?”古一兮头也不回的问;
“哼”站在古一兮身后的‘小厮’轻哼着说“有我一路护送,他们就是想跟,也追踪不到”
“玲珑适应得怎么样?”古一兮突然将头回了过来;
面对古一兮,‘小厮’仍旧一副痞痞的样子,他抿嘴轻笑着说“她啊,适应得还不错”
“妖界有她坐镇,主上大可放心”
“那么你呢?”古一兮话锋突转,问‘小厮’道“新的身份,你适应得又如何?”
‘小厮’玩味的扯着嘴角笑了笑,无所谓耸肩道“就那样呗”
“做事收敛着点,别太自负”古一兮不咸不淡的提点了‘小厮’两句;
他话音刚落,‘小厮’就瞬间将痞样收起,一本正经的说道“桑尚明白”
主上一般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和玲珑这样说话,如果他这样说了,那就表示桑尚已经有事做错;
“趁素秋娘尚未发现,赶紧将破含珠还回去”古一兮冷扫了桑尚一眼,如是说道;
“可是”桑尚不假思索的想要拒绝古一兮的提议,可话才刚到嘴边,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主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他的决定也从来都轮不到他去质疑;
既然主上让他还,他再不舍得也只能将这破东西送回醉乡楼去;
虽然他对破含珠这破东西并不十分感兴趣,但要没了这东西,他也不敢铆起胆子、大摇大摆往君王府跑;
他身上气息再弱,也还是只妖精,只要是妖,遇到古女茉儿就只能绕着路走;
桑尚本想告诉主上,醉乡楼那群人愚笨得紧,不会那么快发现破含珠丢失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主上难道不比他更清楚那群人的实力吗?
宫千邪出北国往西跃前行的消息,早就已经不胫而走的传了出去;
这醉乡楼的人跟了一路都没出什么差错,反倒在西跃境地,因一场大雾,在家门前把人给跟丢了,这事想让人不产生怀疑都难;
如果不及时将破含珠送回,而被古女茉儿的人发现人界又有妖精出现的痕迹,等到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再有就是,妖界现在混乱不堪,玲珑一人之力恐怕很难振兴复苏,他要再一味懒怠将所有事情丢给玲珑处理,就实在是有点太不够义气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去妖界,桑尚的心情却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古女茉儿洗劫妖界的那日,他与玲珑虽都全身而退了,但还有一人却未能有幸逃脱;
那个人就是:银姬;
要说那场灾劫中牺牲最大的,那肯定非银姬莫属;可主上对她,非但没有一丝怜悯,反倒怪她办事不利,直接锁进陌渠阴帘,非死不得擅出;
作为朋友,该做的事他都做了,该说的话他也已经说尽,银姬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要怨也只能怨她自己;
放着好好的妖王不坐,一条死路走到底,得如此结局,也怪不得旁人;
“你该走了”说完这句,古一兮就绕过桑尚,朝君王府内走去;
桑尚、玲珑做事都相当有分寸,妖界那里根本不需要他去安排什么,他们自己就知道去找事做,完全用不到他去操心;
现目前他最担心的是茉儿;
桑尚若是没有出现,他还不会有所疑虑,他一来,他就开始在意了;
只要一想到宫千邪接触茉儿的那副画面,他的心就会没来由的绷紧,为了让自己不受这股不知名情绪的牵绊,他才不得不逼着自己快步回走;
古一兮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回去,回到君王府去,只有回到了那个只属于他与绿萝两人的天地,他才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参合茉儿与宫千邪的事情;
茉儿这才刚带着人出发,他就已经后悔了,如果再不及时制止,他很怕自己会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
原本,古女茉儿与宫千邪再次相遇,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他密谋安排下促成的;
可不知怎的,当真相从桑尚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猛的抽疼了一下;
他不该在这时候感到后悔的,事情正一步步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他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感觉闷闷的,总是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古一兮越往内走,步伐越沉重,他落寞且有些失望的背影,皆落入到了桑尚眼中;
有那么一瞬间,桑尚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他逼着自己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还是不敢相信;
‘幻觉,这一定只是一个幻觉’桑尚不断摇晃着脑袋与自己说道;
一定是因为刚才被主上训过,他才会生出这种不正常的错觉;
在桑尚与玲珑心中,这天下只有主上不想办的事,而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古一兮在他们心中,可是比神更加尊贵的存在;
“一定是我眼花,一定是的”桑尚自言自语的说道;
等桑尚从自己思绪中回神的时候,君王府大门边早已没了古一兮的踪影;
望着已经紧闭的大门,桑尚自嘲的笑了笑,再转身悄悄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桑尚本以为安顿好那小孩以后,他还能有一段时间拿来逍遥自由,抱着破含珠在人界谈谈情说说爱什么的,再回去妖界;
没曾想这段美好的旅程还未来得及开始,就被主上扼杀在了萌芽;
其实,桑尚贪玩是假,想要探知人界四国动向才是真,他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将脚步放慢;
在去到陌渠阴帘之前,他可没少为君王府做收集情报的工作;
‘送别’花解惑出发后,茉儿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一路走来,她始终紧皱着眉头,掩一见她有些心不在焉,遂问“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