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咄咄相逼,一番口水大战,东方倾月神色自若,未见分毫慌乱,“小孩子你都不放过,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管好你的嘴巴,不要乱说。”和她打过几次交道后,黄氏知道东方倾月是个不好惹的,莫名地心里发慌。
如果硬碰硬当面刚,黄氏未必能占到便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把东方倾月逼急了,万一闹出什么乱子,黄氏收不了场就尴尬了。
看到地上生死不明的老妈妈,黄氏汗毛竖起,在场每一个是东方倾月的对手。此次没能拿到心头血,黄氏只能另想法子。轻咳了一声,给自己找台阶下,“府中事忙,要预备太子入府事宜,本夫人今天先饶你一命。”说着,下人们拖住着濒死的老嬷嬷,速速离去。
东方信不想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要给东方倾月好看。奈何母亲胡氏拉扯着他的衣袖,黄氏都夹着尾巴走了,胡氏的气焰也降下去。
众人撤出小破院,黄氏心胸狭隘,在东方倾月面前吃了瘪,心中暗自记恨,放出狠话,让全府上下不得善待破院里的两人。
势利眼的仆人们见风使舵,变本加厉地刁难。
因此,东方倾月主仆二人开启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整整一日,只送来两个发霉的馒头,还有半碗看不出食材的汤水。,黏黏糊糊的,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气味。
花穗沉默好半晌,蹲在地上,选了一个略干净些的,掰去外面的霉斑,将早就凉透了的馒头心递给东方倾月,“大小姐,您将就着吃点吧。”
东方倾月本就胎中不足,长年身体虚弱,不吃东西身体扛不住。
廊下石桌上,摆放着几个巴掌大的瓶瓶罐罐,见花穗走近,询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花穗垂了垂脑袋,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大小姐喜欢她笑,不喜欢她哭丧着脸,“没事,奴才皮糙肉厚的,老妈妈没有伤到我。”
东方倾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眼见为实,扯过花穗的胳膊,掀开衣袖,白皙的皮肤上掐痕清晰,都是拜黄氏手下的老妈妈所赐。花穗为了护她,和膀大腰圆的老妈妈撕扯好半天,瘦弱的花穗根本不是老妈妈的对手,一身的青紫,额头上磕出口子,血凝结痂。
“小姐,您别担心。”花穗扯回自己的手,撸下袖子,干干地笑了两声,“我生来就是奴才,什么苦都吃过,这点小伤,三天两日就会愈合。”她不敢和东方倾月靠近,从小被打的阴影挥之不去。
疼在花穗身上,是何滋味,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大小姐的处境已经很差了,她不想再给小姐惹事。
昨晚她如果不和老妈妈据理力争,今天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东方倾月眸子一沉,这个丫头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你做的都是分内之事,没必要自责。”
就算花穗安分守己,就算低微到尘埃里,黄氏心如蛇蝎,只会认为她们好欺负,越发地肆无忌惮。
无论如何,东方倾月和黄氏都是仇人,黄氏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本小姐好好地坐在这里,没有受伤。”东方倾月安抚道:“你无需内疚。”
“如果真要道歉,需要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花穗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为人安分,平日里无声无息的。
若非花穗是她的贴身侍女,黄氏也不会百般刁难。
“不不不!”花穗连连摆手,受宠若惊道:“小姐,您别这样说。奴才的爹娘在饥荒的时候早就饿死了,如果不是您路过,出手赠予丧葬费,奴才的爹娘就要被丢去乱葬岗,不能入土为安。大小姐您见奴才可怜,将奴才带入府中,给奴才吃食,让奴才再也不用过流浪漂泊的日子,这份恩情,奴才终生不能忘。”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花穗没读过书,家境贫寒,但知恩图报四个大字却是刻在骨子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正是因为原主东方倾月早年不经意间的善行,给自己换来一个忠心的仆人。
当年,原主被赶出京城,全府上下唯有花穗一个人愿意相随。
“奴才这辈子就是奴才,不求其他的,能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已经很满足了。”花穗摸了摸眼泪,即便跟着东方倾月过了十五年苦日子,但初心从未改变。
从花穗身上,看到了已故侍女明珠的影子,她们都是忠贞不二的好丫头。
只可惜,东方倾月再也见不到明珠。
故人已逝,唯有珍惜眼前人。
东方倾月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没有人生来就是奴才,你我都是女人,皆是平等。”
花穗猛然抬头,对东方倾月的话表示诧异,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言论。
“你就踏踏实实地跟在我身边。”东方倾月知道花穗不能理解,没有多说,拾起桌子上一瓶药粉,掀开花穗的衣袖,白色的粉末涂抹在紫青色的伤口。
“小姐,奴才自己来就好了。”花穗如同受惊的小鸡崽子,噗通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东方倾月问她怎么了,她就哭着说:“不敢劳烦大小姐动手。”
记忆里,大小姐自从来到了孤岛,性格日益孤僻古怪,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动手打她泄愤。每一次将她打得半死不活后,大小姐哭的更厉害,给她道歉,为她上药,哭着忏悔,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十五年来,大小姐活得痛苦且矛盾。
花穗知道大小姐也是苦命人,因此每每都忍着不喊疼,任由大小姐打骂,只求大小姐不要把怨气全都憋在心中,否则,时间长了,人是要生病的。
自知命薄,一生都是劳碌命。花穗随着东方倾月回到相府,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大小姐能被东方家接受。
如此以来,她就不用再挨打挨骂了。
东方倾月轻柔地扶了扶花穗的头发,“好了好了,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着,松开手。花穗如同从地狱中解脱,小跑似地逃离,跌跌撞撞,头也不回。
花穗的痛苦是东方倾月造成的,东方倾月的痛苦是无能母亲造成的,无能母亲的痛苦是渣爹小三造成的........
追根溯源,东方倾月绝不会放过东方峥和黄氏。
婊子配狗,天成地久,他俩心中毫无愧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富贵荣华。
苍天有眼。
重生归来的东方倾月就是这对狗男女的煞星。
送来的饭菜不能吃,求人不如求己,东方倾月自力更生,将身边仅存的几瓶药打包收好,打算带出去,找个药铺卖个好价钱。
她和花穗肚子里没油水,好几日不开荤了,肠胃早就叫嚣着闹事了。
求人不如求己。
荷包里有钱才最踏实。
日子长久,银钱富足才是长久之计。
黄昏浸染苍穹,绯色斗篷划出悠扬的弧度,东方倾月手撑在青砖绿瓦上,敏捷地翻越高墙,抖了抖衣襟的尘土,驻足川流不息的街市。
喧闹熙攘,烟火袅袅,叫卖声混杂。
东方倾月压了压斗篷,遮住自己的真容,走了不远,就看到写着药字的幌子。
迈步跨入门槛,将包袱放在柜台上,东方倾月一身明艳绝代的红袍,身段婀娜无双,举止谈吐气度皆是不凡。
如玉般的手指曲起,在实木的桌子上敲了敲,“老板,新货色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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