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玉扬了扬下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沈落田,你不就是怀疑我阿哥和那个小贼里应外合,帮他将草药藏进去吗?”
沈落田回头看她:“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能性很大。”
孟秋玉猛的掀开被子走到她跟前,神色近乎挑衅。
“是又如何?你有能耐大可以让程家判我阿哥死刑啊!”
沈落田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
“我何必大费周章,最该死的人不就是你么?若不是因为你,又哪里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你,孟昌群怎么会做这一切?老村长又怎么会死?若不是因为你,明凤娘又怎会在狱中自尽?孟秋玉,这一切,不是不报,时候也快到了。”
她一字一句越发用力,手也更加用力。
“放……”
孟秋玉挣扎着,憋得满脸通红。
牛达力大惊失色,呆了一会儿才上前蛮力将她从沈落田手中扯开。
“沈大夫!我请你上门治病,你却要索命,你还有没有一点医者的善心?”
沈落田的手被他打那一下挺疼,揉了揉胳膊道:“再善良的人遇着蛇蝎要咬人还是会灭杀的。牛达力,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怀中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良善女子,小心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冷厉的目光又落在孟秋玉脸上,道:“孟秋玉,别以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哦,不对,如今明凤娘定然已回过味来发现你反三两次诓她,你说她这会儿会不会就在这房间的哪个角落盯着你呢?”
“啊!”
孟秋玉下意识的挣脱了牛达力的搀扶,身子倒退到床边跌坐在床沿才恍惚自己上了她的当,于是捞起枕头往沈落田身上砸去。
“滚!你给我滚!”
她意识到沈落田已知道她跟明凤娘的死有关,第一时间想到程搴兰或许已经找到那名刚释放的牢犯,浑身抖得厉害。
程搴兰!
她一个人若是对付不来,还有石捕头。
他有把柄落她手上,不信他不帮忙。
“还有最后一句话:方才所言,是宣战,而非警告。”
沈落田冷冷的看她一眼就带着孟黎离开。
孟秋玉抱臂瑟瑟发抖。
牛达力双手伸在半空要扶不扶的。
“秋玉姑娘,方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你阿哥真的认识那个贼?”
孟秋玉声音嘶哑的吼道:“你自己去问他!若不是你们,我爷爷会死吗?你还有脸待在我家?还不滚!”
虽然牛达力跟老村长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但他还是心有愧疚,心知孟秋玉仍陷在老村长去世的悲伤中,也不计较她态度有多恶劣。
“阿玉姑娘先好好歇息,我就在外头,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方才沈大夫说的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听得糊里糊涂,只当她们是关系不睦才会如此。
沈落田此行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让孟秋玉听出他们已经知道她害死了明凤娘,接下来就看她狗急跳墙了。
但孟黎却是一头雾水一脸茫然。
“大嫂子,咱们不是来给阿玉姐姐治病的吗?为什么变成吵架了?”
沈落田边走边说道:“如若大嫂子没看错,她根本就是装的。大嫂子跟她早已翻脸了,她明知我不可能真心实意来给她看病却没有阻止牛达力,其实是想让婶子来看她。”
这些日子孟花玲极少主动去老村长家看孟秋玉。
孟秋玉更不可能再来姜家,想见面也就只有通过这种法子最快。
因为她多半也料到,孟花玲再怎么气恼她,在听到她有事后还是会关心她。
孟黎不解道:“她想见阿娘,直接说不就成了?”
沈落田嗤笑道:“就她那个性子,恐怕婶子照顾她的那些日子也没少受罪,她自个儿心虚,大概也拉不下脸吧!”
“哦。”
孟黎想起孟秋玉方才歇斯底里,以及沈落田动手掐她脖子的画面,咽了咽口水。
沈落田瞥他一眼,笑了。
“阿黎,是不是被大嫂子吓到了?”
孟黎抬头看她一眼,道:“大嫂子,你还会打人哦?”
沈落田挑眉:“会啊,尤其是欠扁的人,我会往死了打。”
孟黎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若秋玉姐姐真的做了那些事,确实该打。
何况,连程搴兰都提醒他不要再跟她有接触,想必也有他的理由。
程搴兰今日回城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隔日,他没事也故意骑马进孟家村,就是为了给孟秋玉制造机会,看看她有没有胆量找他麻烦。
不料,他刚骑马出了西门就遇上石正俢。
“石捕头,你这是在等我?”
穿着便服却带刀牵马堵在大路中间,看样子是在拦他呢!
石正俢道:“少爷,近日还是少单独出城为妙。”
程搴兰下马,笑盈盈的:“石捕头此话怎讲?近日不行,何时才行?”
他可记得,眼前人曾经跟孟秋玉走得很近,似乎关系还不一般。
石正俢顶不住他的目光,也因心中对孟秋玉很是不满,索性道:“孟秋玉找上我,让我跟她一起对付你。”
“哈哈哈哈哈……”
程搴兰已许久没有这般放声大笑了,好笑道:“你倒是毫不掩饰,就不怕她回头跟你闹?”
石正俢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转而又变成不耐。
“我跟她已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为她做任何坏事。”
程搴兰笑着眯了眯眼:“你跟她闹掰了?”
石正俢道:“我被她缠得实在透不过起来了,我想摆脱她,所以才来找你。”
“你想让我帮你?”
“我也想帮你。”
程搴兰摇摇头:“收拾一个小毒妇罢了,我不需要你帮。何况,就此事而言,以你跟她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
石正俢纠结了半晌,还是把事情跟他说了。
“当日我不小心被她利用才导致钱老爷子病重,如今她以此要挟让我除掉你。我倒不是怕钱老爷子知道那件事,而是讨厌被人威胁。”
尤其是孟秋玉不过一个小小的庄户之女,居然敢威胁到他头上来,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就这事儿?”
程搴兰上下打量他,啧啧两声:“你说你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你以为我会信?”
石正俢轻咳一声:“她很会来事儿,我也是李求稳妥,利人利己。”
程搴兰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少爷假装被我擒住,再将她约出来。”
“呵呵,想绑我,石正俢,你想什么呢?”
因为他曾经抵不住孟秋玉的诱惑,程搴兰对他的信任已大打折扣了。
石正俢扶额道:“不是真的绑,你就做做样子。”
程搴兰眸光闪了闪,眯眼笑了。
“好啊!你把她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