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看了看孟祌和姜振新夫妇，突然唉声叹气。
“我老头子跟你们说句实话吧，眼下村里有些乡亲还说这是你们惹出来的，若非大祌没搞清楚状况就去牛家村闹一通，他们也不会来挑衅啊！”
孟祌无奈道：“我当时跟他们有商有量的，离开时可看不出他们有半点怨言。”
莫非孟昌群在他离开后大骂小帮忙，火上浇油了？
老村长自说自话般道：“阿群他们带头阻塞河道是有错，但也是一时咽不下一这口气，是为了维护村界处乡亲的利益才这么做。”
他倒是在同村人跟前做好人了，平白让姜家去做醜人。
沈落田抱手坐在一旁不吭声。
孟花玲看了看孟祌两口子，叹息道：“还是赶紧疏通河道要紧，大祌，不如你待会儿就去见一见牛家村的人，解释清楚。再拖下去，牛家村因为缺水日子不好过，矛盾只会越来越大。”
老村长道：“还是阿玲通情达理，大祌，那就委屈委屈你了。”
孟祌眉头拧着，但想到河流重新流通到牛家村势必浑浊，疏通一事赶早不赶晚，便也先应下了。
沈落田见他准备跟老村长走一趟，道：“大祌哥哥，先说好了，只是去解释几句，至于疏通河流的活儿，当初谁填的沙土袋子应该自己负责去搬出来。”
孟祌看了眼老村长，爽快的嗯了一声。
老村长也道：“放心吧，只要解释清楚了，我会让阿群他们把烂摊子收拾好。”
沈落田对他已经有些无语了。
他从来管不住自己的孙子孙女。
若非压上他这么多年攒下的威望，孟昌群只怕早已被唾沫淹死了。
正想着，耳边传来姜振新满是困惑的声音。
“阿群这几年都结交了什么人，竟在短短几日内能将河道给阻塞了，他又图什么？”
孟花玲已头疼得说不出话了。
沈落田觉得滑稽得很，只当孟祌的配合是在做好事了。
她起身走出堂屋，却见明凤在院子里静静地站着，望着老村长离开的方向，眼神很冰冷。
“明凤？”
明凤眨了眨眼，道：“大嫂子，是不是孟昌群兄妹又做坏事了？”
沈落田叹道：“大嫂子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若此事当真是他们为了一己私怨而做的，他们迟早要自食恶果。”
“私怨？他们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有什么资格怨恨别人？”
天知道她方才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在老村长面前大声控诉他的孙子孙女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先别想了，等大祌哥哥回来咱们再问问情况，先吃早饭。”
沈落田拉她进灶房，却想起孟祌连早饭都没得吃，可见牛家村的人有多急不可耐。
孟祌随老村长来到河边，望着支流处那堵由沙土袋堆积而成的墙。
河岸周围已聚集了不少孟家村和牛家村的村民，场面有些混乱，吵吵嚷嚷的。
“你们孟家村的人还讲不讲理，啊？仗着地里位置优势就想找我们的茬儿，把支流堵了，我们上哪去打水？”
“就是，这条河是你们开的吗？是老天爷赏水吃，你们竟想独吞？”
“吞不下也不想让我们沾半点好，心肠怎么这么坏呢！”
孟家村的人也不甘示弱。
“谁让你们跑到我们孟家村还偷东西？”
“对啊，你们手脚不干净，整条河都洗不干净你们还用什么水？”
牛家村的牛村长正当壮年，站在一旁阴沉着脸，也不阻止他们吵架。
老村长带孟祌来到人群后道：“都别吵了，孟祌来了，先听听他说姜家失窃一事。”
孟祌扫了眼人群，发现孟昌群和牛达力就在其中。
“乡亲们，我姜家失窃一事是私事，河道支流堵塞是大事，我并不希望因为我个人的事情影响到大家用水。”
“你们口口声声说堵塞河流就是因为我们偷了你们的东西，你这不是自打嘴巴？”
“就是啊，你知道我们这几日是怎么过的吗？平时一缸水用一天，这两天用一缸水还要省着用。”
牛村长道：“孟祌兄弟，我想问一句，他们堵住支流，是你安排的吗？”
“我没那么大本事安排别人这么做，也没那么闲。”
孟祌看了眼老村长，又道：“老村长，您不是说这是孟昌群做的吗？”
孟昌群道：“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你半夜三更跑去牛家村捉贼吗？他们做贼被发现还恼羞成怒的践踏我们的耕地污染我们的鱼塘，若非如此，我会带人堵上支流？他们做得出来，就该承担后果！”
此话一出，牛家村的人又张牙舞爪的反驳，你一句我一句都听不清各自在说什么。
孟祌却看出来了，孟昌群让牛家村以为姜家怀恨在心才怂恿孟家村的人截了他们的水源，由此引起两村越来越大的矛盾。
“孟昌群，你可真是拎不清！”他低声道，“你这么做，考虑过老村长的感受和处境么？”
孟昌群背对众人冲他咧嘴道：“你处境不好我就很开心，如今你们姜家能耐了，何不搬去城里过活？为何还舔着脸留在孟家村里？”
孟祌眉目冷冽道：“你以为孟家村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孟昌群冷笑了一声。
老村长敲了敲拐杖道：“阿群，方才大祌已说了，姜家失窃是私事，你别胡闹，今日便让人将河支流疏通了。”
孟昌群吊儿郎当的模样笑道：“既然爷爷和孟祌都这么说，我当然是照办了，只要孟祌能咽得下这口气，我肯定没意见啊！”
不待别人开口，他又道：“白白折腾死我了，本来也不是我想堵上河流。”
似是而非的话让牛家村的人纷纷将目光落在孟祌身上。
孟祌道：“姜家丢失的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那贼人行为太过恶劣。那是他一人所为，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于众人，更没想过堵塞河流，你休要含沙射影。”
孟昌群道：“诶，我说什么了吗？我没说是你让我这么做的，你激动什么？反正这件事我是吃力不讨好了，还白白让爷爷跟着劳累，也怪我当初头脑不灵光，这才……哼！”
老村长警告的看他一眼，对牛家村的村长道：“牛村长，今日我们便安排人将河道疏通，请各位不要着急。”
牛村长瞥了眼孟祌，粗声粗气道：“这还差不多，至于盗窃一事，就算那个小贼真的是牛家村人，你们也大可以报官解决。村子大了什么人都有，你们总不能殃及所有人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