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花玲默默的转身进房去看了眼姜振新,而后拿着药去老村长家了。
孟黎兄妹见阿娘无话可说,直觉大嫂子是对的。
孟惜直接问道:“大嫂子,阿玉姐姐是不是变坏了?”
沈落田道:“额……一个人的好坏很难一言断之,只是对大嫂子或是明凤而言,她不再是值得深交之人。”
孟黎默默的听着。
孟惜点头道:“哦,大嫂子不愿深交之人,惜惜也不稀罕了。”
沈落田失笑:“这么快站队,不怕婶子打你小屁股?”
孟惜吐了吐小舌头:“阿娘那么温柔,她从来都不打我和阿哥的,是不是呀,阿哥?”
孟黎:“嗯。”
沈落田觉得这兄妹俩性子不错,将来决计不会做出欺师灭祖之事。
天色也不早了,三人去院子里摘菜洗菜准备张罗晚饭。
这时,孟祌骑马奔回来了。
沈落田抬眼看去,只见晚霞披在黑个子身上,竟也让人生出几分英姿勃发的错觉。
“大祌哥哥,这么快就回来啦?”
他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像是跟人打过架的样子。
孟祌看她一眼,眉宇间不似方才那般恨不能杀人而后快的怒意,但仍有些黑沉沉。
将大马栓进马棚后,他来到她跟前道:“那两个畜生除了伤到你脖子可还伤了别的地方?”
还不如直接问她有没有被糟蹋呢!
沈落田羞恼,却看了眼身旁的孟惜,道:“没了,所以你把孙成涣怎么了?”
孟祌冷哼道:“张氏在哭丧呢,刚去老村长家借了马车准备送他进城医治。”
沈落田强憋着笑意,道:“孙成涣受伤了,村医不敢去孙家给他们医治,所以张氏只能带他进城了。”
孟祌哼道:“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你可知孙成涣伤在何处?”
沈落田望着他,仍憋着笑没敢开口。
若让他知道她用了不入流的法子让宋葆将孙成涣掰弯了,他会如何看待她呢?
不过,孙成涣伤在何处她可不断言,只能隐约猜出一些,毕竟她当时也没有留下来观战啊!
孟祌道:“孙成涣只一味地喊着屁眼儿疼,除了张氏母女外当时还有宋葆在。他整个看上去无所适从,倒像是他造成孙成涣重伤的,神色很是怪异。”
“那、孙成涣当时是怎么对宋葆的?”
“哭爹骂娘让他滚,剩下就是喊疼,脸色也跟宋葆一般怪异。”
具体怪异在何处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落田意外道:“孙成涣受伤必是躺在卧房里,张氏让你进屋看他,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孟祌道:“因为张氏原本想求我回来让你去给孙成涣诊治,我没答应。”
“她竟还有脸妄想!”
沈落田面色沉凝,又道:“大祌哥哥还算了解我,张氏毒害我之心何其强烈,我为何要帮她?要知道,银针试毒并非什么毒都能试,而是砒霜一类的剧毒才能试出来。”
所以,当初张氏在沈家给她端的那碗水里不是一般的毒。
“再说孙成涣,过往之事我未找他算账已是他的造化了,他实不该再来招惹我,如今害我不成反自食其果,我是脑子被门板夹了才会去救他吧?”
孟祌点头,握紧她的手:“往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人外出了。”
他今日在家等她也是坐立难安,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同她一块去钱家。
不就一个孟秋玉么?
大不了像上回那般让她坐马车里,他们两口子驾车。
沈落田听他保证般的话语,浅笑着没吱声。
孟祌又道:“不过,他们究竟发生什么?你当时又是如何从他们手中脱身的?”
问起这个也是生怕他们后续再来找她麻烦,他提前了解也好心里有个底儿。
沈落田终是忍不出噗嗤笑出声,胡诌道:“总不会是孙成涣吃的水里虫蛋多,在肚子里孵出长虫拉不出来,宋葆帮他才不小心弄伤了?”
孟惜呕了一声捂着耳朵跑开了。
孟祌也掐了一把她的脸颊:“敢再说恶心些?”
沈落田嗷叫道:“我说的是事实啊,大祌哥哥,你怎能帮着外人来折磨我?”
孟祌听她言过其实的控诉,立马松开手,认真追问:“娘子,告诉我,当时你是如何逃脱的?”
观他神色,竟是在为当时他没能在她身边护她周全而懊恼。
沈落田拍拍他胸口道:“不用介怀,记得上回在深山里我是怎么弄死那条蛇吗?如法炮制!”
孟祌懂了,她又使毒了。
他拉起她的手腕查看,道:“你捣鼓那些东西太危险了。”
沈落田点头:“不错,当我捣鼓那些东西的时候有人就危险了。”
孟祌无奈的笑了笑。
想劝她往后别再碰那些毒药,可偏偏她每次脱险都是靠那些毒药而不是他,他便再也开不了这个口了。
“娘子,为夫时常护不住你,是不是太弱了?”
沈落田听他的自称,脸颊发热的转身背对他。
“谁还不是两百来块骨头长的呢?强不强都是一刀子下来就能砍断的。”
如此令人遐想的血腥画面被她随口用来应付他,他心里颇为不满,但也知道她是为了宽慰他。
沈落田进灶房做饭,让孟黎兄妹去喂牛马鸡。
他们兄妹俩对那头牛和两匹马爱护得紧,每日不多看两眼仿佛就是亏待了它们。
孟祌去灶房跟她一块做饭,期间商量着明早一块进城给程夫人送药。
此次纯粹就是为了送药,若无意外应很快就回来了。
晚饭备好时孟花玲也从老村长家回来了。
看她神色,显然没能开导得了孟秋玉。
沈落田也不多嘴问,饭后照常拉明凤同他们一块练字儿。
孟花玲在房里跟姜振新低声交谈。
“相公,今儿院子里发生的事你都听见了吧?”
豆大的油灯默默的燃着,连一点微风都没有。
姜振新接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她略微发愁的面容,道:“那丫头说话大声,火气也大,我想听不见都难。”
“那你怎么想?”
姜振新道:“你们女人家的较劲儿我不懂,不过后来她在堂屋里那番话我觉着倒是有几分理,往后还不起的人情咱们不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