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玉仍试图说服她:“落田,或许你如今进了几趟城,见识人脉比往常广所以有了自个儿的法子。但你即便要进城托关系也得等到明日,这得耽误多少功夫?我带你去不是更快?”
沈落田隔空戳了戳孟花玲对她道:“洗菜准备做晚饭呢,秋玉姑娘便是为了钱家求医,我也是不会连夜出诊的。”
孟秋玉道:“此时去是晚了些,但也更能让钱家人知道咱们急人所急啊!”
“我不急。”
沈落田摆摆手进了灶房准备烧饭。
钱老头子自个儿作死惹出来的祸事却要旁人承担后果,还让她连夜出诊,凭啥?
孟秋玉忍着没跺脚,转头对孟花玲近乎撒娇道:“婶子啊,我见秋兰表妹哭得伤心这才火急火燎的上门,就当我初心是为了秋兰好了,可这对姜家不也是有好处嘛!”
孟花玲听完沈落田那番话便知她不想欠孟秋玉人情,索性由着她。
“田田已为人妻,纵使是大夫也不便大老远连夜出诊。阿玉,此事田田既有自个儿的主意咱就让她自个儿瞧着办,钱家那边若是急,你明儿一早再带她去也好。”
此话也表明了她若是再来便是为钱家求医了。
孟秋玉没想到连她都不肯帮自己说话,心里气得恨不能将面前这栋土胚房给砸碎了。
“既然婶子也不重视此事,我说再多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孟花玲见她要走,忙道:“阿玉等等,婶子给你些吃的带回去。”
前几日孟祌两口子进城没带走全部酸萝果,还留了些自家人吃。
灶房里剩下一小坛正腌着,她进去提来交给孟秋玉。
“这酸萝果是田田想出来的吃法,你带回去兄妹俩一块尝尝,老村长也可以少少吃一些。”
孟秋玉想起她曾当着姜家人的面将整袋酸萝果洒了一地,对它的味道也有些抗拒。
但她心里有了打算,还是面带笑容的接了过来。
“多谢婶子。”
离开姜家走了一段就到王家大门,她将那坛子酸萝果带进去送他们。
上回王发寿被人用牛车拉着游村受辱又浸水一整日,莫说王陈氏,王家所有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因王发福的关系,孟秋玉进去也不至于被为难。
闲谈间,她还明里暗里的承诺往后姜家有什么事都会透露给他们,算是她没能帮到王发寿的补偿。
“姜家近日似乎赚了不少钱,吃食都改善了不少。沈落田还在后院种草药,药种子还是城里的公子哥看在明凤的面儿上给她弄的。”
话音落,一间房门背后传来碰撞声。
孟秋玉坐在堂屋看了眼,知道那个房间是王发寿的。
他自觉没脸见人,但听到关于明凤的话头仍是忍不住关心。
王陈氏也奇怪的问:“那个臭丫头?城里的公子哥怎会看她的面子?”
王发福陪在一旁也是纳闷得很。
孟秋玉道:“不就是上回她们娘俩去县衙一哭二闹三上吊嘛!那公子哥见她可怜,又长得邻家碧玉的觉得新鲜,这会儿正对她上心呢!”
王陈氏啐道:“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倒学了一套勾人的路数惹得城里的公子哥惦记,真是忒不要脸。”
孟秋玉冷笑道:“虽说明凤此时年纪小,但这会儿她正为她娘伤心,那公子哥盯年把两年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王陈氏一脸轻蔑:“就凭她也想嫁给城里的富贵人家?呵!”
孟秋玉叹道:“婶子可别小瞧可怜人,便是安安分分的做个小妾,只要枕边风吹得好,锦衣玉食不就伸手即来吗?”
王陈氏仍是很不屑,但想到明凤有过上好日子的可能,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孟秋玉又道:“何况明凤这会儿还没应承那公子哥,一头热的纨绔子弟想要个女人可是一掷千金呢,万一明凤不求钱财而求他帮报仇什么的,那就复杂了。”
王陈氏皱眉道:“我是听说过有这么个公子哥骑马进村很是招摇,且那公子哥跟孟黎关系还不错。原来竟是冲着明凤那贱蹄子来的?”
孟秋玉道:“我在城里村里都曾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王陈氏愁容满面。
虽说明凤娘状告明凤爹是他们自个儿的家事,但归根结底和他们王家脱不了干系。
如今那贱蹄子害得她的宝贝小儿子受尽白眼不说,还要借富家公子之手来找报仇?
王发福在一旁听着,悄悄握紧了拳头。
孟秋玉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何止她可能会攀上高枝,姜家借这层关系,日子也会过得风生水起,只振新叔的病一好,姜家苦尽甘来不是迟早的事儿?”
王陈氏哧道:“那个病秧子躺了两年还能好?”
孟秋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幽幽道:“沈落田信誓旦旦的说她能治好,说来也是奇怪,往常都没听说过她懂医术。自打嫁入姜家,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或许是姜家祖坟冒青烟了?”
王陈氏母子俩默不作声,暗自磨牙。
沈落田在灶房炒着菜,猛地跑出灶房门口狠狠打了个喷嚏。
又连着打了好几个。
孟祌奇道:“大热天的,这是着凉了?”
孟惜也讷讷道:“大嫂子炒菜也没放辣椒呀!”
孟花玲笑道:“莫不是阿玉他们在吃酸萝果,正念叨你心灵手巧呢?”
沈落田摆手道:“念叨倒是有可能,夸赞不敢想。”
给老村长的药孟秋玉都能扔了,她不把那坛酸萝果喂狗就不错了。
饭后,沈落田照例去给几棵酸萝果浇水,每日用空间泉水早晚各浇一次。
明凤想帮她一块浇她没让,生怕从空间取水的事被发现。
明凤停了绣活儿,帮不上忙人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家里多了份劳力,沈落田心想地里没活儿时该让她做些什么。
晚上,她将明凤也叫到堂屋来一块练字儿,但毛笔不够用。
明凤道:“大嫂子,你们练,我在一边瞧着能认几个字儿就很好了,也不用刻意帮我买笔,真的。”
她表现出一副只想看但很害怕写的模样。
沈落田莞尔,由着她了。
隔日早上,孟秋玉又又又来了,且来得很早。
沈落田挑眉道:“秋玉姑娘,你还没死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