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陈氏心疼的扶起王发寿,一滴眼泪都没流的哭嚎着。
“儿子,我的儿子啊,你怎么被姜家人折磨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那条狗咬伤了你?”
王元宝也怒道:“孟祌!我儿子若不幸患了恐水症或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王发寿心虚,低声解释道:“阿爹阿娘,我没被咬,只是裤子被咬破罢了。”
王陈氏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个不成气候的傻小子,到现在还帮他们说话!”
老村长敲了敲拄拐道:“都给我安静,先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祌无心看他们一家三口闹腾,对他道:“老村长,昨夜王发寿趁夜偷闯竹屋进了明凤的卧房,我们当场将他抓住。”
老村长瞥了眼王发寿,冷哼一声。
“明凤丫头现在如何了?”
沈落田在屋子里听到后回答道:“老村长,明凤已醒了,希望您能为她讨个公道,严惩王发寿。”
老村长又敲了敲拄拐,问:“三寿,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王陈氏还在有意无意的狡辩道:“老村长,我家三寿素来乖巧懂事,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一定是明凤拉我家三寿进屋的!”
明凤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怒得发抖,嘴唇咬得快要出血了。
沈落田瞧着,气也不打一处来。
孟祌怒道:“此事是我们姜家和小根儿娘亲眼所见,三寿娘这般空口白牙颠倒黑白,真当孟家村是任你们王家横行霸道的场子?!”
王陈氏咬牙瞪着他。
老村长又厉声问了一句:“三寿,你自个儿说!不许看你阿娘,她也没在场,你看她作甚!”
王发寿仍被绳子捆绑着,低头道:“是真的,我闯了明凤的房间。”
“你个傻小子诶!”
王陈氏用力拍了一下他肩膀。
王发寿又忙解释道:“不过,我什么都没做!”
老村长沉了面色,道:“不论你有没有做些什么,按规矩……”
王元宝急忙插话道:“老村长、老村长,三寿年纪还小,请您老帮帮忙说道说道。明凤丫头想要什么?是不是甘家地契?我、我愿意还给她,待会儿我便回家拿给她,好不好?”
王陈氏也抬头给孟秋玉使了个眼色。
孟秋玉撒娇般低声道:“爷爷,此事闹开了对明凤一个姑娘家终究百害无一利,何不再商量一个和解的法子?”
老村长虽然也对王家很不满,但也觉得事关明凤的名节,还是问了她的意思。
“明凤丫头这会儿可方便?老头子跟你说几句话。”
明凤在屋子里道:“老村长,我不想跟王家人说话,请您按规矩办吧!”
沈落田走到竹屋门口,道:“老村长,明凤前后几次不顾自身安危和荣辱也要揭发王家的丑恶嘴脸,她这份勇气是不是该得到村里表彰?”
即便无可避免的影响到明凤的名节,那也是她宁可自己承受这份屈辱也要让大伙儿知道王发寿的为人。
但凡家里有小女儿的都应该感激她。
包括那些被王家占地却默默吃亏许久,这几日才请老村长出面让王家还地补偿的人,他们都应该感激明凤。
孟秋玉冷笑道:“落田,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一两句表彰有什么用?哪怕有奖金鼓励她舍己为人的美德又怎样?此事一旦传开将会影响明凤的终身,全村的人即便嘴上感谢她心里也照样打定主意以后决不能娶她进门!你是痛不在自个儿身上便恶意唆使明凤不留后路吧?”
私了又不声张便能当此事没发生过,也就不会影响明凤日后的婚嫁吗?
沈落田根本不愿与她搭腔。
明凤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大嫂子他们无关。老村长,王家毁了我的家,我不接受和解更不会原谅他们,只盼他们遭到报应!”
旁人再无话可说。
老村长发话,让孟祌负责找人一块按规矩惩罚王发寿,并通报全村。
王家往日得罪的人多,孟祌随便去几家询问,大家甚至争抢着要亲自带王发寿游村出口气,他自个儿都没必要参与。
王发寿毕竟才十来岁,意识到后果才终于感到害怕,痛哭不已。
王元宝两口子即便想救自己的儿子也惹不起众怒。
王陈氏将孟秋玉臭骂了一顿,直指她的脸面只在王家人跟前管用,在老村长和姜家人面前屁都不是。
孟秋玉当面受着,背地里却拉王发福去看王发寿在游村的一路上遭受怎样的侮辱。
王发福心疼弟弟,将这一切都算在孟祌头上。
孟秋玉却道:“孟祌耳根子软,归根结底这是沈落田吹的枕边风。她一面让孟祌强出头不退让,一面又唆使明凤咬着王家不放,她才是那个令三寿受尽屈辱的始作俑者!”
王发福捏紧拳头,在角落里看着王发寿被人绑住后用牛车拉着慢慢走,所经院落都有小孩或是年轻女子朝他扔烂菜叶或是烤番薯皮等脏东西,却无计可施。
在他看来,孟祌两口子都一样,都是害他弟弟受辱之人!
王发寿被众人惩罚时,明凤屋里进男子的事也传开了
尤其是王陈氏,逢人就说自家儿子是冤枉的,是明凤怀恨在心博得姜家怜悯便一同陷害王家。
姜家此时尚不知王家的人非但不知错反而心存报复。
沈落田在王发寿被带走后细细检查了竹屋的门。
小根儿娘问道:“大祌媳妇儿,你可是想装上门栓?”
她道:“不错,如此你们晚上也睡得踏实些。”
先前竹屋一直有人看守,屋里也没什么值得盗窃,他们尚未装门栓或上锁。
往后她要在里头做事,少不得存放些东西,哪怕不放贵重物品,旁人也不便踏足。
孟祌二话不说便取了刀斧和锤子钉子来动手补做门栓。
这些东西都是先前计划好要做药柜才买的。
短短时间做好了门栓,他便用零碎时间劈木材加工,做组装药柜所需的木条和木板。
明凤受了惊吓,沈落田让她留在竹屋里歇着,吃饭时让孟惜给她送来。
不论贫富荣辱,日子还得过下去。
连着四日,后院又开垦出了将近三亩地,独独留了三棵酸萝果,只待翻土后松土去除树根。
这个季节时常有雨,他们打算雨后没有积水时再翻土。
沈落田惦记着程搴兰答应将阿蜜果枝条送来,心下不由疑惑。
他说过不出五日一定能送到,这会儿怎么还不见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