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花玲方才还没问清楚沈落田想要杏子或阿蜜果的枝条作何用。
这会儿程搴兰走了,她也照顾姜振新吃了晌午饭,便出来问道:“田田,你莫不是以为阿蜜果的枝条也像酸萝果一样能种出果树?”
沈落田摇头道:“我想用来嫁接,把阿蜜果的枝条接在酸萝果上,如此日后长出的果子或许是甜的。”
“哈哈哈哈哈……”
孟花玲笑得肚子都痛了。
沈落田被她笑得脸颊发烫:“婶子,你笑啥?我说的是真的。”
“哎哟,我能不笑吗?我可跟你说,你千万别说出去,免得旁人笑得比我还来厉害,你啊,瞎折腾。”
虽如此说,倒也没想拦着不让她干,左右捣鼓一两棵果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沈落田心知她根本不相信此种方法能让酸萝果结出甜的果子。
她自己也不确定,但尝试总没错。
孟黎却没有笑话她,等孟花玲走开后,悄悄的问一句:“大嫂子,若是两种果树接在一块能结出更好的果子,那草药呢?”
“啥?”
“就是止血草和化毒草,止血草微毒,要用化毒草解,若是用化毒草嫁接到止血草上头呢?”
长出的草会不会是没有毒副作用但又保留了止血功效?
沈落田怔了一瞬,立即起身:“阿黎,你果然好样的!”
孟黎不明所以,她却暂时解释不了更没法让他参与。
午后,孟花玲和明凤在堂屋里做婚服。
孟黎在竹屋里一边练字儿一边守着胡有余。
沈落田去后院拔了一棵止血草,走到山脚确认无人瞧见就进了空间。
先前同孟祌进山找化毒草,明面上带回家的只是李树头采的不带根儿的化毒草。
那些草药晒干后已收进屋子里,待孟祌做好药柜后便装进去。
另一部分,李铁头连根挖来的化毒草已被她放入空间,其他人并不知晓。
眼下空间的药田里,化毒草的种子已长出药苗,将近五寸高。
她用锋利的手术刀将止血草截去上半部分,切口打斜。
又切了一棵化毒草,将切口也打斜。
两棵草切口再加工到能紧密贴合后用油纸绑扎接口。
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塑料薄膜,油纸或许可以勉强预防接口水分流失。
处理好嫁接药苗后,她将药苗种在空间药田中,取灵泉水浇上。
这只是在试验,若能长成新的草药,她还得做医学试验,确认新草药是否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
止血草的止血功效可以说是最好的,但化毒草不易得,止血草的使用就没这么广泛。
若能试验成功,新草药将会大受欢迎。
“啾呜~”
小玄狐好奇的看着那棵草药。
沈落田耳提面命道:“不许碰它,知道没?”
“呜~”
它就看看,不碰。
沈落田细细看它一眼,笑道:“大玄,你的毛可比原先好看多了。”
白得像雪,黑的发亮,渐变处不似原来那般分明,并且摸起来手感极好,不见半点毛躁。
难道是喝灵泉水的效果?
“啾呜——”
小玄狐扬起嘴巴嚎了一嗓子。
沈落田看了眼菌丝土,不见有东西冒头的痕迹,跟小玄狐挥挥手就出了空间回到前院。
孟祌已回来了,听闻她要用阿蜜果跟酸萝果嫁接,觉得不可思议,但并未笑话她,并且很支持。
“你若想用杏子,咱们也可以在城里托人弄来。”
沈落田道:“杏子生于西北,或许到了咱们这儿耐不住高温,嫁接了也存活不了,先用阿蜜果试试。再说了,程少爷既能弄到阿蜜果,想来杏子也不难,便是要用也不必找别人。”
孟祌若有所思道:“不知程大人来清黎县上任前在何处供职,听你之言,程少爷应是交友甚广。”
“或许是远方的亲戚呢!”
这是程家的事,沈落田无意打听,开始张罗晚饭。
晚餐是素炒藕片和野菜鸡蛋汤,独一份莲藕猪骨汤给姜振新。
晌午做的珍珠藕圆子还留了些,专门给孟祌留的。
孟祌用餐素来是大口吃,头一回吃这种小圆子,竟细嚼慢咽起来,回味那种唇齿留香的感觉。
“娘子是如何想到藕圆子这道菜?”
他敢肯定,村子里不曾有人用莲藕做过这道菜。
她往常连县城都不曾去过,吃都没吃过又怎么会做?
沈落田打哈哈道:“以前在孙家时常做饭,偶尔会突发奇想、只是突发奇想。”
在孙家时,灶房里的活几乎都是她包了。
张氏进灶房十次有七八次是进去监督她用粮食配料的量。
做得多了总会有些新意,她也不能说自己吃过。
这道菜成本不低,莫说兔肉,莲藕都很贵,将近二十文一斤,比猪肉还贵。
孟花玲可算舍得时不时提升一下家人的伙食了。
正想着,便听孟花玲叹道:“张氏远庖厨已久,听闻她回村这些日总是使唤自己的女儿做重活,今早我去洗衣服时还见孙素雅一人用大水桶去河边洗衣服挑水呢!”
她是担心张氏这种活法迟早会令孙家日子过不下去。
孙成涣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孙家若落魄,免不得又想起沈落田来。
沈落田看她一眼,道:“这是他们的事儿,不论当初姜家给孙家的银子多或少,都是双方协商后银货两讫了,他们便是过不下去也没理由再来纠缠于我。”
没错,她就是被当成货物卖掉了。
何况张氏还给她下毒,只是孟花玲不知晓此事罢了。
孟祌当着家人的面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什么银货两讫,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
明凤原本默默地吃着饭,闻言道:“孙素雅比我年纪还大呢,挑个水不是正常吗?”
孟花玲看她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还给她夹了藕片。
明凤内心颇为敏感,一下子就想到孙素雅若有爹娘疼爱,是不用做这么重的活的。
正如孟黎兄妹,有孟花玲和孟祌在,他们干活也不会超出身体负荷。
不像她自个儿,便是有爹娘在时,她还得反过来照顾他们。
因为她爹不干活,她娘时常被打得下不来床。
家务活没人干,她就得包揽下来,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此时突然听孟花玲这么说,她才忍不住想,一个温馨的家该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