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祌擦了擦把汗,将野鸡交给孟黎去放好,道:“穿山甲是我搬动这块木头时发现的,本不想带回来,稀奇的是它居然跟我抢木头。”
沈落田失笑:“跟你抢木头?这怎么可能呢?”
一看那块大木头就知道他是专门给她带的。
上回在深山里带了些含有灵芝菌丝的土回来,当时她提过需要这样的腐朽木头。
孟祌道:“你也觉得神奇吧?但这是千真万确。”
沈落田看着蜷缩成一团只露出鳞甲的穿山甲,又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它?”
穿山甲在这个时代或许不起眼,但她穿越前就知道它不仅是一级保护动物,且已退出医药典籍,禁止捕食或入药。
孟祌道:“先前听惜惜提起后院除草时发现了不少蚂蚁,穿山甲吃蚂蚁厉害,我就将它给弄回来。本也没想过要伤它,我还被它伤了呢!”
沈落田瞧见他手背有一处割伤,道:“触碰穿山甲就得当心,它那鳞片会滑动伤人的。”
她进屋从空间里拿了药膏就出来给他涂上。
孟祌抬着手任她蹂躏的模样,却只瞧见她细心护理的认真表情。
孟黎兄妹极少见到穿山甲,都蹲在它旁边好奇的看着。
孟惜问道:“大祌哥哥,你是想把它放去后院吗?”
孟祌道:“不错,我拿木头时它不让,赶它也不走,索性将它带了来。它若还不走就得找东西吃,到时后院的菜地和药田就不怕遭蚂蚁光顾了。”
见沈落田松了口气,他又含笑道:“我晓得山里能长灵芝何首乌这些宝贝,必定有它们捕食虫蚁的功劳,往常碰上它们,我也不曾捕猎过。”
沈落田道:“你说的对,往后碰上了也不要动它们,有机会跟村里其他猎户也说说。带回的这只若能除去后院的蚂蚁,我也省得用药灭杀了。”
那么大一块地,并且日后还会拓宽,用药灭杀虫蚁得耗费许多药。
若这只穿山甲能将后院的蚂蚁全部捕食,对他们来说可就帮了大忙了,尤其是尚未开垦的区域。
孟祌一担子将木头和穿山甲都挑到后院山脚。
沈落田跟着过去,检查腐朽木头后挖孔将先前带回来的菌丝土装进去,再挖坑将木头埋埋至与地面齐平的深度。
先前她放进空间的那些菌丝土也在空间里找了腐朽木头装了埋起来。
但空间的腐朽木头放到外头栽培不了菌丝,只能靠孟祌从山里带回来。
孟祌找了个现成的小山洞将穿山甲放生了,看她一眼道:“娘子,听闻穿山甲可入药,我还以为你会心动呢!”
沈落田边忙手里的活边说道:“穿山甲的药用价值并无不可替代性,只愿它离开前真能在此处饱吃一顿,也不枉你被伤了还这般辛苦带回来。”
孟祌望了眼后院的地。
如今里头已种了六畦菜地,菜苗已从地面抽出。
草药更多,已有八畦。
“娘子,草药越种越多,咱得提前想想采收后如何存放。”
沈落田忙完了,也望了眼药田,道:“弄个带大些的斗柜即可。”
她有空间,但许多时候还得具备些基本的容器以免引人怀疑。
好比去城里,她时常要用钱,可若身上没有荷包口袋也不鼓却频繁从身上拿东西,那不免有些诡异,故此弄了个挎包。
“今日砍了不少木材,明日我用板车去拉回来,届时做好躺椅还有剩余可做斗柜。”
“辛苦你啦!”
“娘子也辛苦。”
孟祌牵她的手往前院走。
沈落田手心一下子冒汗了,不着痕迹的抽了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她边走边看,发现后院相比以往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过,她还没满足,还要种更多菜和草药。
菜地和药田并非混在一处,而是分别在后院西侧和东侧,中间一条主道通往山脚,也就是那口井。
如今井口已被孟祌用石头混着沙土砌高了,高过膝盖。
先前孟祌说藏有宝贝的那棵树就在西侧边儿上。
沈落田看了药苗和菜苗,又看向那棵树。
她曾想砍掉来着,知道它里头有宝贝后,便想将它彻底纳入菜地。
“大祌哥哥,看来咱们后院的边界得再往外挪啦!”
孟祌道:“嗯,你种的酸萝果最好也挪一挪,就挪到东面,待酸萝果树长大后看着才对称。”
沈落田无语凝噎,想了想,又担心起一个问题:“药苗和菜苗还这般脆弱,穿山甲捕食蚂蚁时不会搞破坏吧?”
其实孟祌决定带穿山甲回来时多少是存了让她入药的心思,故而没想到这一层。
“今夜我来后院守一阵,看看穿山甲会不会出来捕食搞破坏,若真如此,明日我就将它扔回山上去。”
沈落田汗颜道:“那这一遭可真是白折腾了。”
回到前院,孟花玲已备好了晚饭。
白日里做的窝窝头专门给孟祌留了两个。
孟祌得知程搴兰来过,奇道:“程少爷怎会来孟家村?”
沈落田道:“说是从隔壁牛家村顺着河岸骑马过来,还碰上了一伙混混。”
“一个富家公子只身下乡本就不安全,他若在咱们村发生什么意外,咱们的责任可就大了。下回娘子还是提醒一二,左右咱们是要进城的,药丸由咱们送去安全些。”
孟黎抬头看了看他们,又低头吃饭。
沈落田也看他一眼,道:“按程少爷的意思,他便是不来孟家村也会去别的村,来这边只是顺道给程夫人取药罢了。”
这时,孟花玲给姜振新送饭出来了。
“大祌,你叔晌午吃过几个窝窝头,这会儿不是很饿,倒是想同你说几句话。”
“那你们吃,我进去陪叔聊聊。”
孟祌饭量大,用盆装了饭菜,手里又抓着一个窝窝头就去了。
姜振新这会儿斜躺在床上,后背垫着柔软的棉被。
见他进来,立马道:“大祌,今日来的是官家的人。”
他自认拖累了家人,平日里若非重要的事他是不轻易唠叨的。
今日得知来家里的贵公子是知县的儿子,他的心事不免重了些。
孟祌道:“叔放心,我已同娘子说了,往后还是咱们去城里送药,尽量避免程公子来咱们家。”
姜振新道:“我听你婶子说阿黎很喜欢亲近他,但官与民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即便程家与我素未谋面,最好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