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田听见背篓变形的声响,只觉大事不妙,当即挣脱他的怀抱。
“别压坏我的背篓啊!”
孟祌松开了些,却默不作声的低头,唇在她脸颊上迅速亲了一下,紧跟着松开她转身。
沈落田手背擦了擦脸,愕然道:“大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呀……”
干什么突然又亲她?
“吃糖。”
他边说边把蛇捏起来,那模样大有将它碎尸万段的征兆。
沈落田忙拉住他道:“别别别,你把它宰了取胆,虽说被我放过毒,但我能处理,保证这蛇胆还能正常用。”
孟祌四下望了眼,道:“没水清理。”
她大方道:“用我的水,取出之后我有东西装。”
他这会儿有些不敢正眼瞧她,也不敢闲下来,生怕她计较方才那个吻。
她的水没了,喝他的便是。
沈落田一时也忘了方才的事,只趁他处理蛇时把一朵灵芝插进空间的药田里。
一瞬间,灵芝自动被收进屋子的药柜中存着。
她叹息一声。
是她异想天开了,这空间药田不能用成熟的灵芝栽培出新的灵芝,还是得有菌丝。
孟祌听见她叹气,背对着她问道:“娘子因何叹气?”
沈落田抬头望着方才摘灵芝的地方,心想上面那块朽木下应该有菌丝。
“大祌哥哥,我想再上去挖些土回去,兴许在后院靠近山脚阴凉之处能栽培出灵芝。”
孟祌这时也处理好了蛇胆,用宽厚的树叶包着递给她。
“处理干净了。”
沈落田早已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小药瓶。
他看着新奇:“这瓶子从何处得来?”
“先前在药方买的,备用。”
孟祌皱眉道:“天气热,这般装着会不会变坏?”
沈落田眨了眨眼道:“瓶子里有烈酒呢!”
她瞎掰的,装了瓶子往空间里一丢,胆汁饱满的蛇胆会立马变成胆干被收进药柜。
孟祌不疑有他,想起方才她说要挖土,道:“你想带土回去吗?我上去挖。”
沈落田拦住他道:“这回还是我去,这几朵灵芝先前在哪个位置我最清楚。放心吧,上面已没有蛇了。”
事实证明方才若是他上去,反而大事不妙。
孟祌无言以对,还是由她去了,但目光仍盯紧了她。
沈落田这次带着小麻袋爬上去就有些熟门熟路了。
她一把小锄头几乎把整块木头及周边的土都挖了放进空间里,少部分装袋子。
孟祌见她只提了不到两斤的土下来,失笑道:“就这点土也能栽培出灵芝?”
他显然是不信的,但还是主动把小袋土放进自己的背篓里背着,而后往先前没走过的方向继续寻找化毒草。
沈落田边走边说道:“不敢说一定能栽培出来,但只要有可能我便要试一试,回头你帮我找几段腐朽的树干来,保不准哪日就让你刮目相看呢!”
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心里也并不指望姜家后院真的能栽培出灵芝。
空间的小屋后面倒是可以。
她正想着接下来栽培灵芝的事,孟祌突然回身牵着她的手,人仍是面向前方的。
“附近有不少捕猎陷阱,你跟紧我。”
“哦~”
沈落田还真不想惹麻烦,甚至走的每一步都是他脚踩过的。
半晌,她抱怨道:“大祌哥哥,你步子别迈那么大呀!”
孟祌微愣,回头才发现她踩着自己的脚印走。
沈落田一着不慎,鼻子撞上他结实的胳膊。
“唔!”
孟祌把弓箭等挎在肩头,小物件仍拿在手中,却弯腰就将她横抱起来,奔跑了一段路才放开她。
“好了,此处应当安全些。”
他时常在山里走,能分辨出哪些位置最方便设陷阱。
沈落田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风呼呼的从脸上拂过,就这么一下她就换了个位置,耳边全是他狂乱的心跳声。
她脸颊微烫,大声排遣尴尬:“哈哈哈,大祌哥哥脚下生风啊!”
话落,他们都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子惨烈的痛呼声。
“啊——我的胳膊——”
孟祌皱眉望着声源的方向道:“莫非有人被野物重伤了?”
沈落田深以为然:“过去瞧瞧。”
两口子朝着东北方向走,与进山的西向相比更深了些。
跑了大约一里路,就见方才发出痛呼的男子正瘫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树,旁边还站着两名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沈落田可熟得很,还有过节,正是村医李树头。
孟祌已经跑过去蹲在受伤男子身侧查看他胳膊上的伤。
“有余叔,这是怎么回事?”
胡有余是同村的人,家里有一独子十九岁,却天生斜嘴说话结巴以至于婚配成难题。
“蛇……”
他脸上全是汗,胳膊血淋淋的,伤口边上还有紫黑色的肿胀,显然是被个头不小的猛兽咬了又中了蛇毒。
沈落田皱眉道:“老树头,你愣着做啥子,明明就在身旁为何不抓紧时间给他处理伤口?”
只拿一条布绑住肘关节怎么够?
李树头斜眼对她哼了一声后看向另一名中年男子。
岂料,那男子取了把锋利的刀出来递给胡有余,而那把刀一看就是屠夫宰杀牲口用的屠刀。
“有余老弟,还是砍了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啊!”
孟祌猛然抬头看着他:“铁头叔,为何要砍掉,难道有余叔手臂上的伤治不好毒也解不了了吗?”
李铁头是李树头的堂弟,也苦恼道:“谁都不愿发生这种事啊,可我哥说……”
沈落田也是一惊,默默看向李树头。
李树头烦躁道:“跟他们瞎掰扯啥,若他没被那乌蝰蛇咬还好,胳膊上的伤总能治。可这毒是万万解不了的,再耽搁他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胡有余的表情已有些扭曲失控,另一手颤巍巍的去触碰李铁头手中那把刀。
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闭眼道:“铁头哥,你、你帮我吧!”
“成,你忍着些。”
李铁头应了声,正要扬手,却听沈落田厉声喝道:“住手!”
除了孟祌外,其余人纷纷看着她。
“娘子,你且给有余叔瞧瞧。”
孟祌径直拉开了李铁头给她让位。
“相公,我要给有余叔动刀子,闲杂人等会干扰到我。”
沈落田边说边从小背包里取出小剪刀剪开胡友余的衣袖。
孟祌起身对李树头兄弟俩道:“李叔、铁头叔,还请走远些静候我娘子的诊治结果,有劳了。”